傷不起的兵馬俑

木杉

兵馬俑上頭條了。去年年底在美國費城富蘭克林學(xué)會博物館舉行的“秦始皇和兵馬俑展”上，國寶的一根手指被美國一個大齡“熊孩子”折斷順走了。目前，涉事博物館已就其安保措施出現(xiàn)嚴重漏洞向陜西省文物交流中心致歉，美國當?shù)胤ㄔ阂员I竊罪對肇事者正在庭審中，如果各項罪名都成立，其可能面臨10年刑罰。陜西省文物交流中心表示要求追究美方相關(guān)部門責任，并啟動索賠程序。事已至此，尚不足以緩解人們對境外中國文物安全的擔憂。

如此貴重文物能裸展？

此次在美國費城舉行的兵馬俑展屬于裸展，即沒有展柜和玻璃罩等防護，展品完全裸露在參觀者面前。這是安全系數(shù)最低的展陳方式，但也不代表必然不安全，只是對安保設(shè)施、報警系統(tǒng)和人員配備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近年來，博物館界提出了要與觀眾互動的概念，但把不能觸摸原作作為底線，同時用技術(shù)手段對展品和公眾進行隔離。美國的一些博物館也比較強調(diào)互動真實，展覽品和觀眾的距離很近，也很少用玻璃罩等特別的保護措施。

事實上，我國文物在國內(nèi)也曾裸展。2015年，故宮博物院90周年院慶期間開放了四大新的區(qū)域，首次采用裸展方式進行呈現(xiàn)，即沒有玻璃隔擋，觀眾和文物“面對面”。當然，這是建立在絕對嚴格的管理和文保措施基礎(chǔ)上的。為確保文物的安全，故宮還為其涂了一層保護材料。

挑選展館是否嚴格？

引發(fā)人們關(guān)注的，無疑是涉事博物館安保系統(tǒng)之粗疏與兵馬俑文物價值的極度不匹配。

事實上，選擇合作展覽的博物館有一套嚴格的標準。陜西省文物交流中心負責人表示：“由于富蘭克林科學(xué)博物館在全美是排名前十的科學(xué)類博物館，有良好的專業(yè)背景和聲譽，我們與其簽訂了詳細的展覽協(xié)議。并在開展前，對其展場環(huán)境、安防、技防措施進行了全面考察，同時確認第三方安保公司也是美國一家著名的安保公司，其制定的安保方案符合安保標準。”

然而，國外一些博物館本身也做社交活動場所，學(xué)校的新生活動、畢業(yè)派對可以在展廳里辦，也不會撤展。事件發(fā)生當天，正是肇事者在該博物館參加一個周末派對，后在閉館時一個人偷偷溜進展廳，折斷帶走兵傭手指前，還曾站上陳列臺，將手臂搭在兵俑的肩膀上自拍。

該博物館也承認，其安全服務(wù)承包商的安保系統(tǒng)存在漏洞，沒有遵循標準的關(guān)門程序，展廳雖然閉館卻未鎖門，導(dǎo)致前來參加派對的人依然能夠進入閉館的展廳。對此，陜西文物部門強調(diào)，將重新修正裸展文物安防標準。

中國文物還能“走出去”嗎？

應(yīng)該看到，隨著近年來海外對于中國傳統(tǒng)文化越來越重視，中國文物走出去已是大勢所趨，這也是中國文化更多參與國際間交流的應(yīng)有之義。

兵馬俑作為秦漢時期最具代表性的文物之一，頻頻受邀出國參展。每到國外的展出都是盛況空前，影響廣泛。“這就如同不能因為懼怕交通事故而拒絕行車上路一樣，但防護措施必須跟上。”陜西省文物交流中心項目專家說。

國家文物局先后在2002年、2012年和2013年三次印發(fā)目錄，禁止總計195件（組）文物出境展出，包括秦始皇兵馬俑博物館的銅車馬、現(xiàn)藏于中國國家博物館的后母戊鼎（舊稱司母戊鼎）等。按照國家規(guī)定，兵馬俑是可移動的文物，除銅車馬外，國家文物局對其出境規(guī)定單次不能超過10件俑。

事實上，如何確保展品的安全，是全世界博物館共同面臨的難題。盡管有像墨西哥人類學(xué)博物館那樣，在中央大廳以沒有任何防護的方式來展出巨大的瑪雅文明文物，且多年來沒有損害的案例，但這是極個別的，在全世界幾乎99%以上的博物館都不敢這么做。

國內(nèi)外的一流博物館，都將保護展品安全作為立館的基本準則。有博物館配備了低反射博物館展柜玻璃，不僅物理隔絕了人為觸碰，還降低了反射率，讓觀眾看得更清楚，更能有效隔絕99.9%以上的紫外線，給文物一個更安全的微環(huán)境。

此外，幾乎所有的博物館都拒絕笨重的物體，允許不使用閃光燈的拍照，但不讓用三腳架或者獨腳架，也不允許帶入不可折疊的雨傘、嬰兒車和碩大的背包等，目的也是怕這些物體碰壞了珍貴的藏品。還有一些博物館禁止使用自拍桿，有些沒有禁止，但要求游客不可將自拍桿對準畫作或者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