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越后妻有”——用藝術復活鄉村

越后妻有是日本的一塊鄉村土地，位于日本本島中北部，包括日本新潟縣南部的十日町市和津南町在內的760平方公里的土地，距離東京約兩小時電車車程。越后妻有地區地域廣闊，跟東京差不多大，分布著大大小小200個村落，可以說是日本交通最閉塞的地方。每年冬季吹來的海風被山丘阻隔，會在這里形成兩米多高的雪墻。日本著名作家川端康城筆下“穿過縣境上長長的隧道，便是雪國”，就是以這里為背景。

越后妻有地區保留著日本傳統的農耕生產方式。和日本眾多山村一樣，這里人口逐漸衰老稀少，65歲以上的老人占當地人口總數的30%。2000年，一批來自世界各地的藝術家發起了以“人類屬于大自然”為主題的藝術節，以760平方公里的山村和森林為舞臺，重新探討現代和傳統、城市和鄉村的關系。

這里誕生了世界最大的藝術節之一“越后妻有藝術三年展”，也稱為“大地藝術節”。與在美術館等封閉空間里舉辦展覽不同，大地藝術節必須行走在田間山村才能觀賞作品。而村民也會和藝術家共同參與創造。

當時在策展領域已享譽國際的北川弗蘭（F r a m Kitagawa）用藝術的方式，開啟了一場精彩的地域革新。“這是一個與金錢無關的世界”，北川弗蘭說，“要是這個環境這么惡劣的地方也能成為一個烏托邦的話，哪怕只有一瞬間，我都想把它一直這樣做下去。”

這里，許多無人居住的空屋、廢棄的學校被藝術家進行了改造和創作。其中已利用的廢棄學校超過10所，空屋則超過40座。這些逐漸老舊的東西通過藝術家、建筑師之手，變得比新的東西更具魅力。

這里，你隨處可見草間彌生、蔡國強等世界藝術大師的作品，它們點綴在自然各處；還有張永和、James Turrell、阿布拉莫維奇等建筑大師改造的各種奇特建筑，可供游人入住體驗，隨處都有超出想象的驚喜。

這里，集中地方建設預算用于大型文化活動，提振當地就業機會，文化觀光的效應讓居民回流，并在城鄉交流之間相互回饋。

相比20年前，北川弗蘭在當地政府與民眾之間奔走，努力宣揚用藝術改變鄉村遇到的種種困難，今天越后妻有的民眾，對大地藝術節的認可度可謂大大提高。將大地藝術節的第一屆和2012年舉辦的第五屆進行比較發現，參加的村子數量由28個增長到102個。這種認可不僅有對藝術的理解，也包括藝術節對他們生活的實際改變。來自世界各地的參觀越后妻有大地藝術節的人數從月16萬多人次大幅增長到約49萬人次。這帶動了當地酒店、餐飲、旅游紀念品業的大幅發展，增加了大量的就業人口。

第五屆大地藝術節結束后，對大地藝術節除行政志愿外的執行委員進行的問卷調查顯示：93.9%的委員認為大地藝術節對激活當地活力有積極效果。97.9%的委員認為大地藝術節應該繼續舉辦。

在對承擔布展的村落進行的問卷調查中，同樣有89.8%的人們選擇了繼續舉辦，這一數字比上一屆的調查增加了19.8個百分點。對直接能預想到經濟效果的餐飲店、住宿業、加油站、便利店等行業進行的問卷調查顯示，86.4%的相關業主表示大地藝術節期間銷售額有所提升，95.7%的業主希望繼續舉辦大地藝術節，這兩項調查數據都比上一屆有所增加。

除了表層的數據以外，從更深層的意義來看，無論在政治、經濟、文化、環境層面，越后妻有藝術三年展對當地發展都產生了深刻的影響。經過十多年的經營，大地藝術節已經成為藝術激活鄉村的成功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