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董意文
去年12月的某天,我們接到了對接第三季《二十四小時》的通知,立即馬不停蹄地開始了新的工作。《二十四小時》對于戰發許多資深編導來說是個很有淵源的節目,正因為熟悉,如何在第三季還繼續保持節目的生命力就成為大家最大的研究課題。
作為對接方,我們十二人小組主要的工作分為前期準備提議、錄制現場監制、后期成片把控三個方面。編劇們也是以兩人為一組,一共三組來蛙跳負責十二集節目的生產。在各大平臺慢綜藝扎堆的當下,《二十四小時》作為現在市面上罕見的強劇情綜藝,劇本邏輯與劇情設計便顯得尤為重要。
在前期籌備階段,我們的會議主要就是大家一起細致地研讀制作方的劇本并提出我們的修改建議。我們需要對這一季全新的藝人陣容做出預判。整體偏年輕的特質意味著他們有著更多自己的想法,不太愿意被強行灌輸和操控,也會對這樣的劇情綜藝有著強烈的表現欲和勝負欲。《二十四小時》每集劇本因為主題邏輯和劇情元素的多樣顯得十分復雜,一場會議下來,白板上總能畫滿密密麻麻的箭頭和圖表。為了不在現場錄制的時候突發意外,例如藝人質疑規則或者“星星的主人”身份過早暴露等,我們模擬著每個環節可能會玩出的各種反應和結果。大到“星星的主人”的任務會不會太難以完成,小到一個線索會不會太明顯或者太晦澀,大家常常能爭到面紅耳赤。
除了任務和游戲,如何能讓《二十四小時》“星星的主人”這一模式得以強化,使得它能凸顯出區別于其他節目的氣質,同時又要讓“找出星星的主人”這條貫穿始終的故事線進行得自然又有意義,成為我們和制作團隊討論得最多的話題。
觀看現場錄制對我來說同樣是非常有益的過程,盡管這次并非我們親自上陣做導演和執行,卻依然可以以制作方的實操為鏡,吸取教訓取長補短。感受最深的一點是,每個游戲不僅是如何在規則和道具設計上添色增彩,更是要想好執行時的順序和輪數,以及游戲對藝人體力和耐心的消耗。不然現場執行的時候很容易結束得太快而素材不夠,而一旦想要再多來幾次,藝人的狀態已經不對了。另一方面,Follow PD的指引也是一門藝術。Follow PD們不僅需要在私下和藝人有著良性的溝通關系,更需要在錄制時保持威信,對節目劇本成竹在胸并能夠有技巧地引導他們按節目組的意愿去做,尤其是對像白敬亭、余文樂這樣有個性有想法的藝人。這次我在錄制中跟著白敬亭比較多,他的Follow PD皓子在第一集小白作為星主獨自亂走的時候就在一旁問他:“小白你現在對規則理解清楚了嗎?”“知道自己怎么樣可以贏嗎?”“對,你的分析完全正確,按你想的做吧。”相比其他有的Follow PD生硬的“現在你去找XXX”“你去廁所找你的線索”這樣生硬又開掛的指示,皓子的引導給我留下了比較深刻的印象。這樣既能夠讓白敬亭這樣比較有想法的藝人潛移默化地接受指導,又能讓他對著鏡頭留下極其有效的talking素材。


而到了后期階段,真正的痛苦才正式開始。這痛苦不僅來源于龐雜的故事線和人物關系,更是緊張的時間。我們從2018年1月初到2月14日過年前,一共需要完成前九集的錄制,后期更是在最緊的時候要在二十多天完成三集的剪輯工作。而且現在看來,每一趴的游戲其實是最好剪的內容,困難的是追擊戰的部分如何重新理出一個新的邏輯線。因為平均每次錄制要玩近三個小時的追擊戰不可能盡數保留,但是近十位藝人間的每次碰撞和小任務都會造成故事線的變化。后期的工作就是一個不破不立的過程,我們需要打碎所有行為,再盡可能不穿幫地重組一個故事。
之前不論是哪個節目都是作為導演或者編劇親自上陣,這次對接《二十四小時》可以算是我第一個參與對接的項目,這讓我充分了解到對接節目的不容易。對于節目案子這種比較主觀的東西,本來就不存在絕對的正確與否,即便是我們每次提出了好幾大頁各種修改建議,我們其實也并不能確信自己的絕對正確。很多時候你覺得不好玩的游戲他們試玩的時候樂在其中,很多他們以為的精心設計我們又會覺得并不盡如人意。盡管我也十分理解制作方的感受,畢竟不實際去操作和實踐自己想法,沒有人會輕易地被別人說服和改變。
《二十四小時》最大的優勢在于它擁有清晰的模式,第三季全新的陣容也讓人充滿了期待,希望接下來可以順利地完成節目的拍攝和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