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英杰
(江西師范大學商學院,江西 南昌 330022)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外商直接投資額和出口貿易額不斷增加,極大地推動了就業市場的發展。與此同時,中國經濟實力提升促成的人民幣升值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就業。鑒于此,準確評估FDI、出口貿易額和匯率變動的實際效果對如何促進勞動就業具有重要的現實指導意義。
外商直接投資對我國的就業影響體現在多個方面。Bo Chen et al(2016)從FDI、行業異質性和就業彈性系數進行分析,認為在面對工資、資本和工業產出沖擊時,FDI的引入能夠顯著影響企業的就業彈性。李良(2016)發現直接和間接的FDI的就業效應都對我國工業就業數量有正向影響。外資投入每提高1%,對我國的就業總量分別促進0.15%和0.26%左右。劉宏、李述晟(2013)認為FDI所帶來的研發、技術外溢、競爭和示范效應等影響著中國經濟轉型升級,從而擴大就業人數、提高勞動力的素質。
出口貿易受出口結構和出口政策的變化而變化,進而影響勞動就業。王有鑫、趙雅婧等(2013)針對工業貿易結構與就業關系研究,發現一般貿易出口結構和出口規模擴張有利于就業。陸文聰、李元龍(2011)分析認為出口增加1個百分點可以實現0.088個百分點的非農就業增長。另外,有學者分析他國出口政策對我國出口的影響。例如,沈可挺、李鋼(2010)認為碳關稅政策會對中國工業品出口不利,導致工業部門的就業人數持續減少;李善同、何建武(2007)認為歐美對中國設置紡織品配額會使中國就業機會受損。
我國人民幣呈現出不斷升值的趨勢,是否會制約我國商品和勞務的出口,進而影響就業呢?余菊、鄧昂(2014)發現人民幣匯率的升值對就業的負效應存在著時滯,在短期內對就業的擠出效應并不明顯。曹偉、周俊仰等(2011)分析認為匯率變動影響就業是通過收入效應與貿易收支實現的,資本品效應在匯率貶值時受影響程度較小,仍能促進社會就業。劉鳳娟(2007)認為盡管在人民幣升值初期不利于制造業生產,但總就業和總資本存量的增加最終會帶動GDP的增長。
與以往的研究相比,有以下的不同:(1)以往的文獻常常對“人民幣升值會導致出口減少”這一觀點持狂熱態度,而本文認為只要在合理區間,人民幣的升值是能夠促進出口貿易的;(2)首次將FDI、出口貿易額和匯率變動相結合進行勞動就業的研究。
3.1.1模型設定
運用普通最小二乘法進行參數估計:
LNY=β0+β1LNX1+β2LNX2+β3LNX3+μi
得到回歸結果如下:
LNY=63215.40+0.832LNX1+0.025LNX2+6.828LNX3
(1)
t(18.717)(3.078)(2.776)(2.039)
S.e(3377.32) (0.271)(0.009)(3.354)
R2=0.968r2=0.960F=129.600
3.1.2數據說明
采用1999—2015年國家統計局提供的統計資料(詳見表一)進行的實證分析,除特別說明外,以下各變量中的原始數據均源于國家統計局網站(http://www.stats.gov.cn/)。主要變量設定如下:
(1)Y為就業總量,數據按三次產業分就業人員數選取;(2)X1為FDI,數據按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金額選取。為使讀者更容易理解數據,本文將原設定的單位“萬美元”按同年匯率折算成“億元人民幣”,實際經濟含義不變;(3)X2為出口貿易額,以億元人民幣作為單位;(4)X3為匯率,數據按人民幣對美元匯率選取。其經濟含義為100美元能換取當年平均的人民幣數值;(5)μi為隨機干擾項;(6)以上變量均取其對數。

表1 1999—2015年影響我國勞動就業的因素數據
數據來源:國家統計局(http://www.stats.gov.cn/20180109)。
本文利用EViews10.0統計軟件,在式(1)的基礎上對模型的異方差性、多重共線性和自相關性等進行檢驗。
3.2.1異方差性檢驗
本文采用White檢驗法對上述式(1)進行檢驗。


圖1 異方差檢驗圖
3.2.2多重共線性檢驗
多重共線性會使得參數估計量經濟含義不合理、模型的預測功能失去意義等,因此有必要通過Frisch綜合分析法對模型的多重共線性進行檢驗。
(1)為檢驗多重共線性的影響,作如下簡單回歸:
LNY=68310.56+1.173LNX1
(2)
t(159.203)(16.077)
R2=0.945DW=1.176
LNY=71863.89+0.039LNX2
(3)
t(313.225)(15.560)
R2=0.942DW=0.822
LNY=88509.52-18.343LNX3
(4)
t(52.530)(-8.081)
R2=0.813DW=0.304
(2)在式(2)的基礎上逐一引入其他的解釋變量。

表2 對就業模型的估計
(3)對上述估計結果進行分析。
①在簡單回歸方程LNY=f(LNX1)中引入變量LNX2,R2由0.945降到0.942,仍在可控范圍。進行t檢驗,β1和β2在t檢驗中顯著。可以認為LNX2對回歸模型有利,應予以保留;②在簡單回歸方程LNY=f(LNX1)中引入變量LNX3,使R2由0.945提高到0.949,R2值改進較大。進行t檢驗,β1和β3顯著,經濟意義上判斷也合理。所以,LNX3為重要因素,應予以保留;③最后得到回歸模型Y=f(LNX1,LNX2,LNX3),R2由0.945提高到0.968。顯然該模型為最優模型。
3.2.3自相關性檢驗
受經濟慣性的影響,自相關性大多出現在時間序列數據中,因此需要通過DW(Durbin-Watson)檢驗法對模型的多重共線性進行檢驗。
(1)原假設H0:不存在自相關,備擇假設H1:存在自相關;(2)由式(1)回歸結果可知,DW值為1.962。給定顯著性水平α=0.05,查DW檢驗上下界表,在T=17,k=3的情況下,得下限臨界值dl為1.02,上限臨界值du=1.54。1.54<1.962<4-1.54=2.46,根據判定區域知,應接受原假設H0,說明回歸方程不存在自相關。
3.2.4其他統計量檢驗
(1)擬合優度檢驗。由式(1)回歸結果可知,可決系數R2為0.968,說明模型在整體上對數據擬合較好。各解釋變量對被解釋變量的96.8%的變化做出了解釋。
(2)F檢驗。針對H0:β1=β2=β3=0,給定顯著性水平α=0.05,在F分布表中查出自由度為3和13的臨界值F0.05(3,13)=3.20。由于F =129.600大于3.20,應拒絕原假設H0,說明回歸方程顯著。
(3)t檢驗。分別針對H0:βj=0(j=1,2,3),給定顯著性水平α=0.10,查t分布表得到自由度為13,臨界值t0.05(13)=1.771。對應的統計量分別為3.078,2.776和2.039,|t1|、|t2|、|t3|>t0.05(13),說明各解釋變量在90%的置信程度下對被解釋變量的影響是顯著的,即通過顯著性檢驗。
(1)我國FDI、出口貿易額及匯率變動與就業總數的變動成正相關。當FDI、出口貿易額和匯率增加100%的時候,可以分別增加83.2%,2.5%和682.8%的就業總量。這說明我國的就業規模的不斷擴大和就業人數的不斷增加與我國積極利用FDI、積極發展出口和適時有效地調整匯率有著密切的聯系。
(2)FDI、出口貿易額及匯率之間并非絕對此消彼長的關系。雖然傳統觀念認為匯率的不斷升值會導致我國產品和勞務出口的下降,但根據本文的實證分析發現,匯率的協調系數由式(4)的-18.343變為式(1)的6.838,由負轉正且變化較大,說明出口份額的提高能夠對此給予彌補,同時因減輕了外匯儲備的壓力而有助于FDI的增加,最終促進就業的發展。
在深化改革的基礎上,進一步提高對外開放的程度,有利于推進外商投資自由化進程。相應的政策配套要保護好外商投資的合法合規權益,為其營造良好的投資環境,提供同等便利的服務,解決投資后顧之憂,以此帶動就業的長穩發展。另一方面,政府在制定外商對華投資政策時應鼓勵和引導外資進入我國市場空白領域,以創造出更大的消費市場,減少FDI企業對我國同行業內資企業的就業擠出效應。
以“一帶一路”建設為重點,摒棄過去依靠人口紅利而制定的粗放式出口導向型戰略,針對沿線國家不同的風土人情,宏觀層面要將經濟發展方式的轉變作為切入點,不斷優化出口商品結構,形成貿易新業態新模式。微觀層面出口企業要以出口特色產品為出發點,帶動本土化企業發展出口技術密集型產品,形成含有高附加值的高新科技產業鏈、產業區等,以期進一步帶動地區就業,確保就業安全。
從長期來看,匯率升值通過出口總額的增加和FDI的注入促進就業結構的優化和總量的提高。在此情形下,及時準確調整匯率政策,適時寬松匯率變動有利于就業目標的實現。堅持“穩中求進”原則,將人民幣升值控制在合理區間,避免因匯率變動幅度過大給出口貿易和FDI流入帶來挑戰,從而威脅到國內的就業形勢。此外,在考慮匯率政策調整時應將出口企業的承受能力放在重要位置,做到宏觀調控、張弛有度。
[1] Bo Chen,Yao Li,Yuming Yin.FDI , Industry Heterogeneity and Employment Elasticity in China[J].Review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2016,20(1).
[2] 李良.FDI對我國工業就業效應的影響及機制分析[J].統計與決策,2016,(05):144-147.
[3] 余菊,鄧昂.人民幣匯率對就業的影響效應——基于1985-2011年數據的協整分析[J].金融理論與教學,2014,(01):12-14.
[4] 劉宏,李述晟.FDI對我國經濟增長、就業影響研究——基于VAR模型[J].國際貿易問題,2013,(04):105-114.
[5] 陸文聰,李元龍.中國出口增長的就業效應:基于CGE模型的分析[J].國際貿易問題,2011,(09):14-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