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介石倚重的老師毛思誠

馬昌法

毛思誠（1873—1940），原名裕稱，字彩宇，號勉廬，浙江奉化剡源鄉巖頭村人。毛思誠2歲喪父，靠母親和祖母撫養成人。毛思誠早年為秀才，工文能詩，著有《評注國文》《勸世歌》《性靈詩》等，1940年7月病逝于奉化。

清光緒二十五年（1899），毛思誠在巖頭村開設學館。清光緒二十八年（1902），15歲的蔣介石師從毛思誠，毛思誠成了蔣介石的訓蒙老師。在毛思誠門下兩年的學習時間里，蔣介石似乎突然“開竅”，一改頑劣的形象，成為專心致志、學業長進很快的好學生。師生間也非常投緣，蔣介石還與一起學習的毛思誠的堂弟毛學誠結為金蘭。

蔣介石從5歲上學，到21歲進入保定陸軍速成學堂，其間的15年先后在溪口、葛竹、巖頭、榆林、畸山、奉化等地的私塾、學館上學，當時他是一個有名的頑劣學生，即使下一次樓梯，也與眾不同，不是走下來而是從木扶欄上滑下來。蔣介石進毛思誠私塾后，毛思誠教其讀《左傳》《綱鑒》，因這些書是比較易懂的歷史和文學相結合的散文，加上此時的蔣介石隨著年齡的增長，對學習逐漸產生了興趣。所以毛思誠說：“志清（蔣介石學名志清）好書，善于仿練。”

但蔣介石依然好動，毛思誠曾在自己的文章里評述蔣介石“動時以講舍作舞臺，以同學為玩物，狂態不可一世”，但學習時又“專心致志，判若兩人”。

1903年，16歲的蔣介石離開巖頭到奉化鳳麓學堂讀書。毛思誠則先是去上海開設東亞印刷所，嗣后執教奉化龍津學堂、鎮海培玉兩等小學堂、寧波府中學堂、衢州省立第八師范學校、浙江第八師范等。

毛思誠才學恒通，又明了時政，給16歲的蔣介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義正詞嚴的說教、洋洋自若的筆勢也讓蔣介石敬佩不已，因此在蔣介石出任黃埔軍校校長之后，1925年4月就邀請年已52歲的毛思誠任黃埔軍校秘書處少校秘書，兼校史編纂委員會委員。第二年3月又委任其為廣東省潮陽縣縣長。1927年后，毛思誠歷任國民革命軍總司令部中校秘書、總司令辦公廳文書科上校科長、中央第一編遣區辦事處文書科上校科長（少將待遇）、國民革命軍戰史編纂委員會常委、國民政府主席辦公室秘書等職，一直在蔣介石身邊擔任文牘、機要工作，1934年7月任監察院監察委員。1937年“七七”事變后，64歲的毛思誠回到家鄉，著述有關蔣介石的文史資料。

毛思誠從1925年到黃埔軍校擔任秘書編纂校史開始，到1937年辭職回鄉，這期間毛思誠實際上成了蔣介石的幕僚和“外腦”。蔣介石敬重、信任他，并充分發揮了他的才學。20世紀20年代至30年代，蔣介石陸續將自己的手卷、日記、畢業文憑、公牘（包括來往函電、資料）等交給他保管。毛思誠則利用這些資料，于1931年為蔣介石編成了6冊24開本的文稿集《自反錄》，卷首有蔣介石親筆所寫的序文，序文里提到本書編制者是“吾師勉廬先生”，落款處寫著“中華民國二十年五月五日，蔣中正自序于中央首都軍校東舍自反室”，文內收錄有建議、戰略、電文、命令、宣言、報告、書函、序跋、哀祭、雜著等十一類。

毛思誠還利用所保管的這批資料編輯了《民國十五年以前之蔣介石先生》，這本書共20冊，8個篇目，寫的是蔣介石幼年時期到北伐開始的個人紀年史傳。該書分為三編：第一編“韜晦時期”（1887年蔣介石出生至1923年12月）；第二編“黃埔訓練時期”（1924年1月至1925年12月）；第三編“北伐開始時期”（1926年1～12月）。此外他還編有《蔣介石大事年表》《國父教科書》等，這些書都是研究蔣介石的第一手寶貴資料。

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毛氏后人將這批日記、文稿等資料藏在夾墻里。“文革”中，紅衛兵砸破墻壁，發現這批資料，逐級上報，一直送到公安部，公安部撥交南京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保存。

蔣介石對毛思誠除了在官場上的照顧，還體現在生活中的關切，甚至對其母親、夫人都給以全方位關照。比如，在毛思誠母親去世后，蔣介石親筆題寫了“賢母”“流芳”字匾，還請何應欽為牌坊的兩側題寫了對聯；毛思誠夫人去世，蔣介石立即寄去喪葬費1萬元，以恤安葬；毛思誠次子毛葆節英年早逝，蔣介石又多次寫信給老師以示哀痛；1940年毛思誠去世，蔣介石簽發“國民政府令”專門予以褒揚，給予至高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