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泥濘的田野上,隱隱約約地出現兩個人影。“師傅,前面好像有個人。”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年長的那人聞言,便探身向前看。“是呀,肖然,快,快去救人。”
被喚做肖然的人一路小跑至路邊,只見一個面目清秀的男子躺在一血漬當中,肖然何時見過這種場景啊?當既便嚇壞了:“師父,他......渾身都......”,老者慢慢行至少年身旁,少年腦后是一塊尖銳的石頭,地上還有著掙扎的痕跡,想來是與人發生了口角,不小心在糾紛中撞到了頭吧!老者看了看他,又望了望遠方,半響道:“肖然,救他。”
肖然是當地村民之子,父母平時在田間做些農活,有時也會上山砍點柴。可是,天有不測風云,父親上山砍柴時,意外摔下了山崖。母親得知消息后,悲痛欲絕,不久后也跟著去了。臨終前把他托付給村中頗有名氣的木匠——王大春,想讓孩子跟著他拜師學藝,將來有所依靠。王大春早年受過夫婦兩人的恩惠,自然是收下了這孩子。
清晨,慵懶的陽光散落在少年潔白如玉的臉上,少年的睫毛微微顫了顫,隨即便睜開了雙眼,入眼的便是干凈樸素的屋子。他蹙了蹙眉,想起了昏迷前的事......“吱呀——”門開了,肖然走了進來,手里端著一碗藥。他看著已經醒來的少年,微微一怔,隨即道:“醒了啊,來,喝了這碗藥。”少年從他手中接過藥碗,咕嚕——便一口灌了下去......
傷好后,這個叫蘇合的男子便拜了木匠為師,跟著他學習木工。
“蘇合,蘇合,你在干什么呢?快放下。”肖然剛從外頭回來,便看見蘇合在房屋中捧著一件木制品摸來摸去。“那是師傅最為得意的一件作品,師傅對它可寶貴得緊,平時連碰都不讓碰的呢!”,“哦”,蘇合又看了看這作品,便將它放回了原處,可是心里卻有了自己的打算。
“蘇合,今天東屋張老頭家有活,去嗎?”肖然和師父走進蘇合屋中。“不了,今天我有點不舒服,你們去吧。”“要請醫生嗎?”“不用了,我自己躺躺就好。“”那好吧,你好好休息。”肖然為蘇合掖好被角,便離開了。
半響,蘇合掀開被子,起身,走到門口,看看他們的背影漸行漸遠。他關上門,走進那藏有師父最為珍視的作品的屋子,小心翼翼地拿了出來,隨即便拿著它搗鼓起來......
次日,師父的叱罵便響遍了整個木屋。“誰,損壞了我的作品?”“是我,師父。”蘇合走到了師父面前。還末待師父開口罵人,便又開口道:“師父,你原先的那件作品由千年的沉香木制成,千年沉香最為難得,師父的想法好是好,可是那些式樣早已過時,我就想著搞些新花樣。”“你簡直胡鬧,創新是要不得的,你看看當年那個誰搞的那什么洋務運動,學的那什么新技術,還不是以失敗告終。罷了,罷了,就罰你在院中跪上一天吧。”師父微微搖了搖頭。“可是——”,蘇合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好了,這次你本來就錯了,而且師父已經開恩了,走吧。”肖然勸住了他。
幾年的光陰一晃而過,師父慢慢的老了,蘇合和肖然的木功也越來越出神入化,但他們間的矛盾也越來越大,蘇合新點子多,喜歡創新,但肖然卻謹從師父,謹慎保守。
在師父去世的那一天,兩人終于決定分家,各干各的。
十年后,正是飯點,五星級酒店里,飯局上,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誒,你們哪個有什么新鮮藏物嗎?市面上的藏物都是一個樣子,早就看膩了。”一位大腹便便的“眼鏡男”開口。“呵,張老板,那您運氣可好了,最近啊,一個叫蘇合的木匠在民間可是聲身鶴起啊,他做的東西啊,那可都是新鮮玩意呢!包您老沒見過。”馬上便有個“黑大衣”接上了話。一場飯局便在你一言我一語中散了場。
又是一年清明節,蘇合回到師父墓前,剛好碰到好準備回城的肖然。“一起喝一杯吧,怎么樣?”“不了,我還有事。”肖然苦笑著,“蘇合,其實我到現在為止,都不覺得師父當年罰你罰錯了。”言罷,便只留下了一個背影。歲月改變了太多太多,他的臉上已有著深深的皺紋,但歲月沒能改掉他的固執。
蘇合永遠都不會明白肖然為什么只會循規蹈矩,謹從師父;而肖然也永遠不會理解蘇合為什么會大膽創新,違抗師父。
“誒,你知道嗎?如今大名鼎鼎的木匠——蘇合,聽說好像還有個師兄呢?“
“是嗎,那我怎么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啊?“
“那是因為他們的設計理念不同,蘇合喜歡創新,而他的師兄卻保守謹慎,所以啊,不出名……‘
到今天,創新和保守這個問題師兄弟倆還沒搞懂,只好留給未來吧……
作者簡介:林詩琪(2002,03-),女,漢族,湖南省邵陽人,湖南省邵陽市第一中學504班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