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片現狀東邊不亮西邊長青

本報特約記者　羅曉汀

去年好萊塢最風光、投資回報率最高的類型片是什么？并不是漫威和DC爭得頭破血流的超級英雄電影，而是恐怖片。如果以《午夜兇鈴》出現的1998年作為亞洲恐怖片崛起的“元年”，20年后，恐怖片這種小成本類型片正在完成從“西風東漸”到“西風壓倒東風”的劇情轉折。《好萊塢報道者》3月30日稱，好萊塢恐怖片知名導演溫子仁即將與斯蒂芬·金合作，將后者的科幻恐怖小說《綠魔》搬上大銀幕，這將是一部高預算的大制作。在此之前，好萊塢已打造出《小丑回魂》《逃出絕命鎮》《安娜貝爾2：誕生》《分裂》等多部熱門恐怖片。當恐怖片重新成為好萊塢賺錢生意之時，亞洲恐怖片卻依然陷在泥潭中，無法動彈。

從“招魂宇宙”到《逃出絕命鎮》

好萊塢如今流行“電影宇宙”，溫子仁打造的“招魂宇宙”便是成功的例子。2017年，“招魂宇宙”最新影片是《安娜貝爾2：誕生》。在此之前，以1977年至1979年在英國恩菲爾德鬧鬼事件為題材的《招魂1》《招魂2》先后在北美上映，取得超過3億美元的全球票房。2014年，以《招魂》系列配角衍生的《安娜貝爾》再次成為北美影壇香餑餑，《安娜貝爾2》全球票房3.06億美元，助攻“招魂宇宙”全球總票房跨過12億美元門檻。從投資回報率角度看，這個恐怖片電影宇宙甚至比漫威宇宙更賺錢。

華納影業去年出品兩部票房爆款電影，一部是超級英雄大片《神奇女俠》，另一部便是R級恐怖片《小丑回魂》。這部沒有啟用任何大牌主演、主要靠新人小演員扛戲份的作品，在14周的公映時間內以3500萬美元的投資收回3.27億美元本土票房，僅本土票房就接近成本價的20倍，成為票房最好的史蒂芬·金小說改編電影。

厲害的不僅是票房。相對于過往恐怖片的低口碑，這些最新的恐怖片爆款幾乎都贏得爛番茄和IMDb等影評網站的高評分。其中口碑最好的《逃出絕命鎮》更一舉殺入奧斯卡獲得多項提名，并最終斬獲最佳原創劇本獎——這在幾年前，好萊塢恐怖片制作人想都不敢想。

在2017年票房收獲頗豐后，整個好萊塢都調高了對恐怖片的商業預期。從今年片單來看，好萊塢并沒有迅速制作出那些賣座恐怖片的續集投入市場，而是繼續打造《真心話大冒險》這些原創恐怖片，而將《小丑回魂2》這樣幾乎注定賣座的續集放到2019年。

《午夜兇鈴》制作公司倒閉

亞洲恐怖片的情況卻正好相反，一個具有標志性的事件就是《午夜兇鈴》制作公司OZ公司的倒閉。1998年，由OZ公司制作、中田秀夫導演的《午夜兇鈴》上映，在全球掀起巨大話題。隨后該公司又在2003年投資《咒怨》系列，在貞子之后，再次為全球恐怖片貢獻出“恐怖小孩”的經典形象。隨后，由該公司制作的《怪談》《呼喊》《預言》等恐怖片，雖然請來松島菜菜子、深田恭子、井上真央、黑木瞳等大明星出演，票房和口碑仍然不佳，導致公司資金日益惡化。到了2015年9月9日，這家曾代表日本恐怖片制作黃金時代的制作公司，接到法院發出的啟動破產程序的通知，并宣告了日本恐怖片的巔峰到此終結。在此之后，曾經締造日本恐怖片巔峰的中田秀夫、清水崇等導演雖然拍攝了《劇場靈》《童使》等恐怖新作，但也無法掀起新波瀾。

曾一度接替日本成為亞洲恐怖片“新掌門”的韓國，境況也不佳。韓國恐怖電影曾憑借《筆仙》《女高怪談》等掀起感官刺激和傳統驚嚇結合、恐怖與社會熱點結合的亞洲恐怖片新風，但近些年票房和口碑卻持續低迷。在韓國媒體進行的恐怖片調查中，《羅密歐點》《薔花，紅蓮》《四人餐桌》《鬼鈴》《女高怪談》系列給人留下印象較深，但最近5年間上映的作品卻完全沒有被觀眾提及。

有影評人指出，亞洲恐怖片曾形成日本、韓國和泰國“三足鼎立”之勢，但隨著日本恐怖電影整體式微，曾經“輝煌”的韓國恐怖片風光難再，港產恐怖片也陷入困境，現在恐怕只有泰國恐怖片還可以讓影迷有所期待。

只有創新才能“嚇人”

《逃出絕命鎮》制作公司創始人兼CEO杰森·布倫曾表示，好萊塢恐怖片接連成功，源自低成本電影擁有可以冒險的特權，“當你把成本降下來，就能自由嘗試新的方式去拍攝電影”。這也會促成某種良性循環：大膽創新的新生代導演進入好萊塢主流視野，為日益套路的超級英雄電影注入新創意；當他們投身更大成本的制作，又會有其他有創意的電影人被招納進恐怖片體系，并繼續為好萊塢恐怖片注入源源不斷的創意。

而那些依然保持著票房號召力的亞洲恐怖片，往往選擇另辟蹊徑。例如泰國恐怖片擅長與其他類型片元素相結合，并突顯泰國特有的風俗民情、宗教文化，從敘事手法上進行探索。2016年由羅宏鎮執導的韓國恐怖片《哭聲》之所以取得票房突破，也是因為影片被打造成一部突破傳統的燒腦型恐怖片。終究，還是創新決定了恐怖片的興衰命運，亞洲恐怖片想找回“失落城池”，只有找到“嚇人”新花樣，畢竟恐怖片的目標觀眾需要新的未知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