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偉偉(蘭州軍區戰斗文工團,甘肅蘭州 730020)
話劇《黨代表》是蘭州軍區戰斗文工團2015年歲末推出的一臺大型革命歷史題材劇目,它以1950年新疆軍區進藏先遣連孤軍深入挺進阿里、解放西藏的歷史事件為主要素材創作而成,講述了一段感天動地而又鮮為人知的國家記憶。十分榮幸,我在劇中飾演了先遣連通信員林大剛這一角色,這也是我第一次登上話劇的舞臺。懷著激動而又忐忑的心情,在黃定山導演的指導下,開始了一次不平凡的創作經歷。這些天我與“林大剛”同吃同睡、同喜同悲,一步步深入到了這個小人物的內心世界……
林大剛是一名年僅17歲的士兵,他出身于河南農村一個貧苦農民家庭,自小被母親送到豫劇戲班學藝,憑著靈性天賦和吃苦耐勞受到師傅的喜愛,師傅臨終前將自己用了一輩子的行頭傳給了大剛。后來大剛在跟著戲班流浪的路上參加了解放軍,又到了先遣連隨著部隊進軍西藏。在到達阿里改則宗不久他就患上了當時還不為人知的高原病,在慶祝新中國一周年聯歡會上倒在了舞臺之上,是先遣連到達西藏后第一個犧牲的戰士。
林大剛在先遣連中是年齡最小的戰士,在全劇中也是個戲份不多的小角色,雖然這個角色帶有些許虛構的成分,但這個角色身上卻體現和反映了先遣連青年官兵獻身報國、無私無畏的精神品格。我自己從小學戲,對這樣一個同樣學戲、愛戲的小戰士有著特殊的感情,下決心一定要讓這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在舞臺上閃爍出屬于他的光芒。在黃定山導演的指導下,通過研讀劇本,我歸納了林大剛這個角色四個突出的性格特征:
一是青春陽光。他是一個只有17歲的士兵。17歲被稱為“花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階段,是一個充滿理想、充滿激情的時代。年齡感是賦予角色生命的第一要務,盡管我與角色年齡上有近20歲的差距,但我還是努力地從自己的記憶中尋找自己17歲的生活感受和心理特征,從形象、形體、語言、神情等各個方面捕捉感覺。林大剛第一次出場,是陪著軍醫周冬梅到先遣連報到,內心是充滿著圓滿完成任務的自豪感的,從轉臺后面跟隨著周冬梅跑上山坡,氣喘吁吁的同時臉上洋溢著自得的笑容。尾聲中,林大剛的出場,我用了孩童般的步伐跑上平臺,緊接著一個轉身、順風旗亮相,眼睛中充滿著希望與憧憬,努力喚起觀眾對這個陽光少年的喜愛與同情。
二是機靈活潑。調皮是男孩子的天性,人們常說男孩子調皮是聰明的表現,我覺得這也是林大剛身上具有的重要特征。林大剛年僅17歲,在舊戲班學戲應該時間不算長,但他能深得師傅喜愛并得到了師傅珍愛的行頭,說明他是很聰明的,也是戲曲界師傅們常講的“開竅”的孩子,后來他到先遣連又當了通信員,一定是辦事麻利、機靈心細的小伙子。因此,在表演上我比較注意表現好這一性格特征。比如,在陪周冬梅報到一段中,周冬梅的到來受到了李狄三、陶海青的質疑,我雖然站在一邊沒有臺詞,但對他們的爭執充滿著好奇與不解,當李狄三說道:“我們可要的是男醫生”時,我用了“自思自忖”的表情來判斷是否自己把人給接錯了,周醫生拿出介紹信后,我又輕輕踮起腳尖往他們三人那里張望,表現這個小不點好奇心極強的心理動作。在遭到連長訓斥時,雖然低著頭受了委屈,但眼神中表現出不服氣,聽到李狄三說可以繼續背著行頭去西藏時,我用了一個抿嘴偷笑表現這個小鬼的頑皮。
三是愛戲如命。林大剛的學戲經歷是這個人物最為典型的特征,也是這個人物不同于其他人物的獨有特征。編劇和導演幾乎在林大剛的每次出場時都著意突出這個特點:第一次出場就在背包外多加了個插著靠旗桿的包袱,用這個怪異的裝束描繪出人物形象:第二次在“雪盲”一段,林大剛又帶著邊巴嘴里念著“急急風”的鑼鼓經上場,一說話就“上腔上韻”,讓觀眾看到了一個既活潑有趣又“瘋瘋傻傻”的小戰士;第三次在張有田、王福貴喝酒一節,林大剛又跑著去找會打鼓的張有田練唱,介紹了自己的身世,亮出了清脆的嗓音;第四次在國慶聯歡會上,強打精神的林大剛圓了能唱一次戲的夢想,卻轟然倒在舞臺上。不少人都會問,這樣一個17歲的少年為什么這么愛戲,為什么會死在國慶聯歡會的舞臺?雖然劇本上沒有明確的提示,但經過思考,我的理解是這樣的:大剛雖然只有17歲,但他的人生十分坎坷,他飽受饑寒之困、品嘗離親之痛、經歷學藝之辛、遭受流浪之苦,在他心里只有參軍之后才有了幸福的生活,他熱愛生活、熱愛藝術,唱戲不再是謀生手段而是抒懷之途,他唱的其實是自己的美好生活,這樣花兒一樣的少年的逝去怎能不引起觀眾的痛惜和哀鳴。
四是勇敢無畏。從全劇看林大剛在劇情發展到一半時就悄然逝去,僅有的幾場戲也沒有什么“壯舉”,更談不上對解放西藏這一光榮使命的突出貢獻,而這恰是具有真實性的,我們不能忘記他只是一個年僅17歲的通信員,但我仍然認為林大剛身上具有著勇敢無畏的戰斗精神。首先,他以年僅17歲的年齡就敢自愿報名參加進藏先遣連,就說明他是個虎氣十足、勇敢執著的男子漢,也許17歲的年齡讓他沒有對前途艱險的擔憂與畏懼,也許參軍后幸福的生活讓他下定了跟著毛主席、跟著解放軍的堅定決心,總之他去了阿里,也永遠留在了阿里。其次,關于他的死,雖然劇本上并無對他的死進行鋪墊,他是突然死在在國慶聯歡會上的,但我們可以想象當他粉墨登場之時必是已經病入膏肓,他臺步穩健、唱腔鏗鏘的背后是無法忍受的病痛折磨。第三,關于兩次唱戲的處理,劇中林大剛有兩次縱情放歌,第一次是他纏著張有田練唱,唱得就是《穆桂英掛帥》,穆桂英是巾幗英雄的代名詞,他愛唱的應該就是他心中崇拜的偶像,這應該就是林大剛的英雄情結,我演唱時注意把人物英氣與豪氣唱出來,表現林大剛的意氣風發;第二次是他逝去后歌聲從舞臺后區飄來,柔美的唱腔身段與他剛毅的精神品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在表演處理上,有意地把同一段戲唱得特別柔美,我想“至柔至剛”也許才是林大剛這一人物的真正之核,這也許就是編劇為何給這個會演男旦的小戰士起名“林大剛”的真正用意。
藝術創作既是艱辛的又是快樂的,還是要感謝黃定山導演以及各位老師的指導和幫助,讓我這個話劇的門外漢第一次有了話劇演出的經歷,第一次享受到話劇藝術帶給我的快樂幸福!最后,祝愿我們的新劇《黨代表》遠走越遠、越走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