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4.0時代的的匠心和匠氣

肖雅閣（大連工業大學，遼寧 大連 116034）

“工業4.0(Industry4.0)”的概念是自世界最重要的技術展——2013年漢諾威工業博覽會以來從德國傳播到中國的。工業4.0再一次把生產制造業的未來作為其關注點。

一臺不管是否智能化的冰箱至少10年內不會有故障，一個很普通的房子至少在100年里不會倒塌，真的需要借助互聯網來‘交互'實現嗎?”

中國是制造業大國，MADE IN CHINA的產品遍布全球；但中國不是制造業強國。中國生產的產品以價格低廉取勝，但在高端制造業的平臺上還難尋“中國制造”的身影。站在高端制造業上的除了德國，還有我們的鄰居——日本。

為什么是這兩個國家而不是其他國家成為高端制造業的代表，我們從另外一篇文章《從日本產品中感受出的匠氣 ，很根性的日本人》中也許可以找出一點答案。

“日語中的‘根性'一詞除秉性、性情之外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即毅力、斗志。就是那么一股認真勁兒，或一是一，二是二，很少做‘大概'、‘差不多'的事情。

日本人‘根性'中特有的那股勁兒，成就了許多成功的事例。從日本產品中感受出的‘匠氣'。日本大的發明創造比不了歐美，對中國的四大發明也很敬仰。但在應用技術等多領域的執著鉆研，使它在造紙、印刷、機器制造等都處于領先地位，日本的產品總讓人感覺透著一股‘匠氣'。瓷器可以說是古老中國的一張‘名片'，但日本關于精密陶瓷的研究與應用嘆為觀止。日本京瓷公司的‘陶瓷'圓珠筆尖兒，具有防銹、耐磨、抗酸堿等特性的陶瓷菜刀等廚房用品以及陶瓷剪刀等日用品在市場上很有賣點。專業的攝影人都使用的是尼康、佳能的相機。日本人‘根性'、認真得到廣泛認同?！?/p>

由于不同的語境，日語的“根性”和漢語的“匠氣”恐怕不完全一樣。

百度百科對“匠”的解釋是——

“1.泛指有專門手藝的工人：木匠、鐵匠、泥水匠、能工巧匠。

⒉巧妙的有創造性的構思和設計。匠心獨運。

⒊在某方面有突出成就的、修養很深的人：科學巨匠。

“匠氣”一詞，常被引用于對文字寫作方面的品評，喻詩詞文章過于追求辭藻堆砌、精雕細刻、四平八穩，便有失內容的生動和靈轉。匠氣被定義為一種注重技藝工巧的作風，可見傳統文化主流對“匠人”文化身份及大眾審美的鄙視。

匠者手藝精湛，亦可走遍天下；但生命難免心氣，卻被高低之分。其實，匠氣并不是一種罪過，絕大多數產品都必須通過某種匠作完成表達的物質化呈現，只不過意在提防以炫耀技藝工巧取代精神產品的價值?！敖硽狻迸c“匠心”也并非人格的優劣，各自之“氣”與“心”也不是一種繁瑣或簡潔的風格就能說得清楚。只要用心，氣便有度。

“匠氣”一詞蘊含的貶義大概始于清代。王夫之《姜齋詩話》卷下：“徵故實，寫色澤，廣比譬，雖極鏤繪之工，皆匠氣也。”文人當時對畫風、文采的品評，極力排斥“匠氣”，以張揚“靈氣”與文化的風度。在之前，“匠”和“匠氣”似乎沒有這種幾乎一邊倒的頹勢。身為文人，王充《論衡·量知》中“能剒削柱梁謂之木匠;能穴鑿穴埳謂之土匠,能雕琢文書謂之史匠。”的評價可以看出他并未將文人從“匠”的范圍中超拔出塵。杜甫《丹青引贈曹將軍霸》詩句：“詔謂將軍拂絹素，意匠慘澹經營中?！闭强滟澆馨宰鳟嫊r苦心孤詣，謀篇布局。對“匠”的認可很以為然。《考工記》“攻木之工七:輪、輿、弓、庸、匠、車、梓。匠人建國,匠人營國,匠人為溝洫?！苯橙私▏I國，不僅需要“匠心”，而且需要“匠氣”。

沒有“匠氣”做底氣，縱有“匠心”如何施展？沒有經驗上的諳熟，如何超越經驗把握技術的本質的高明狀態和境界？“匠智無遺巧，天形極幽探?！币删鸵活w“匠心”，就需要有把事情做到完美的“匠氣”。

正是憑借“匠心”和“匠氣”，眾所周知，我們的祖先把CHINA打造成精美絕倫的同義詞，不過，近年來隨著我國經濟的進步，現在外國有人說MADE IN CHINA是粗制濫造的代名詞。

反而德國和日本將“匠心”和“匠氣”發揮的淋漓盡致。細觀德國和日本的產品可以發現他們的注重細節，人性化的方面考慮的很全面。他們制造的產品針對不同的人群，不同的定位，之前做細致全面的調研，有時一個小細節對于普通人來說不重要甚至察覺不到，但在關鍵時刻它的作用卻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UNIQLO 手提電腦包上拉鏈和正面兩處反光貼當夜晚下班遇到車輛時能起到一定的提醒警示作用。

這樣的匠氣是讓我們敬畏的。就像喬布斯的養父告訴他好木匠不會在看不到的地方偷工減料，所以即使一般見不到的機器內部，喬布斯也會苛刻至極。惟如此才成就了“蘋果”。

工業4.0的概念有三個支撐點：一是制造本身的價值化，不僅僅是做好一個產品，而且是把產品生產制造過程做到浪費最少、制造過程與設計者配合；二是制造過程中，根據加工產品的差異、加工狀況的改變能自動作出調整，達到具有所謂的“自省”能力，也就是整個系統，包括設備機器本身，在設計制造過程中能根據變化的情況，及時作出調整；三是在整個制造過程中達到零故障、零憂慮、零意外、零污染，至少要低憂慮、低污染，使制造過程達到最小憂慮化，這就是制造業的最高境界。這正與我國傳統文化中的“匠心”和“匠氣”的有機結合不謀而合。

改革開放三十年，中國工業的進步有目共睹，中國成了世界最大的制造業國家，但是我們的制造主要由技術模仿、跟蹤為主，這和德國、日本的情況相似，然而我們卻沒有取得德國、日本那么高的技術成就。這和我們在發展的過程中失了“匠心”，更丟了“匠氣”有關。

在工業4.0智能化的大潮中，我國工業不能在智能化時代繼續扮演穿著智能化外衣的打工仔角色，中國制造已然覺醒，但在相應的思想意識上，具體的行動落實上，還需要下很大的功夫，否則，讓“匠人精神”回歸，從中國制造到中國匠造，從中國制造到中國創造，只能是一句懷舊的夢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