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玲(黑龍江廣播電視臺,黑龍江 哈爾濱 150000)
《烏龍山伯爵》是開心麻花2011年的賀歲重頭大戲,該劇的導演閆非以“閆非式幽默”為觀眾所喜愛,他曾執導過《大城小事》、《落葉歸根》等。這部《烏龍山伯爵》在劇情上懸念迭出、其中的包袱也緊貼時事,是2011年全京城最受歡迎的舞臺劇之一。這部犀利爆笑的舞臺劇也成功地塑造了一批荒誕、可愛、至情至性的“烏龍客”形象,受到了不少人的喜愛。
《烏龍山伯爵》是我國現代懸疑喜劇的杰出代表。近年來,優秀的戲劇層出不窮,平凡的小人物的形象被藝術化地加工后,呈現于各種門類的藝術舞臺上。大量藝術創作的范本為 《烏龍山伯爵》的創作提供了參照,也在無形中對該劇編劇提出了推陳出新的挑戰。本劇編劇閆非深諳社會的審美需求,在《烏龍山伯爵》中,讓我們看到了一個從世俗中走來,不斷褪變脫俗的謝謝、K 姐等人物形象。
開場第一幕出現了謝謝、買墓地的和神父三人。些許 “八卦”韻味的開始充滿了調侃和影射,謝謝對于從來沒有見過面的二大爺由一開始的孝順到聽說二大爺是餓死的之后的不管,展現出真實而不掩飾的人性特征。買墓地的的臺詞比如建議謝謝給他二大爺配陰婚,遷戶口買墳,都影射了當今的戶籍制和買房難等現實問題。眾所周知,如今城市生活中住房問題是百姓們的困難之一,房價連年上漲,越來越多的百姓買不起房。編劇不動聲色地拆解了多重戲劇構架的困難。拋開了繁文縟節的鋪墊,直接讓觀眾看到謝謝面對這些問題時的內心想法和真情表現,并且加入了神父的包袱和賣墓地的角色暗諷如今房產推銷的現狀,這樣的開篇對戲劇人物進行了集中交代。其間,謝謝的獨白,他對著二大爺的骨灰道出自己快要餓死的現狀時,觀眾雖然是面帶笑容但是內心也對人物的處境產生了同情。此一幕之后買墓地的再次推銷,就讓笑中帶著諷刺現實的刺。
第一幕的開門見山滿足了觀眾的輿論焦點后,編劇開始從第二幕刻畫一夜暴富的謝謝和不靠譜的銀行家。在這里劇作講述了銀行家由于賭博輸掉了公款因此要對來取大額現金的謝謝下毒手。這一幕中完美的詮釋了銀行家的諂媚,暴富后的謝謝的變臉以及金錢引誘人不惜代價犯罪的主題。
第三幕主要圍繞搶劫銀行這一樁事件展開。在搶劫過程中,謝謝被誤認為是劫匪并被警方通緝,不得不逃往菲律賓。但是即使生活虐他千百遍,他都始終保持了一顆善良的心,即使是對仇人也是如此,這其實才是劇中一直在提倡著一種正能量的精神。《烏龍山伯爵》這部話劇作為喜劇,中間一定有各種各樣的梗,有當下的,有老套但親切的,也有一些嘲諷政治的。但話劇很重要的是與觀眾互動,讓觀眾投情進去,而不是作為局外人冷眼旁觀,編劇深諳這一道理,讓劇中人物的性格真實而不做作,貼近現實能夠與觀眾產生共鳴,這就是編劇編集劇中人物的切入點。
我們都知道一部優秀作品的誕生,需要編劇、導演和演員等各方通力合作。 《烏龍山伯爵》這一題材的創作并非易事。謝謝等人物的形象具有深刻的現實意義,人物履歷極為豐富,且許多內心獨白。在迎合觀眾與突出主題探索中,稍有不慎便會不經意掉入某種世俗輿 論的陷阱。在創作中如何對謝謝等人物進行評判、書寫與演繹,確是件煞費苦心的事。
作品的 “一度創作”由編劇閆飛完成,編劇對眾多故事人物內心的體察是很敏感的。話劇 《烏龍山伯爵》的劇本編創有現實生活作為參考,但是從戲劇體例的角度出發來看,必須理清一條發展主線。這條主線必須具有鮮明的立意,還需涵蓋人物的主要經歷。為使人物形象豐滿,避免整部話劇陷入自說自話的單薄感,創作者還特意刻畫了銀行家、綁匪、神父等人物的存在,從多個側面來輔助構思謝謝這一人物的多面性。作為喜劇編劇也加入了很多包袱,讓生活在這一時代的觀眾們看得懂,能夠置身其中,真正體會到人物內心,隨著劇情發展或疑惑或歡笑。同時《烏龍山伯爵》這個名字也很有深意,將烏龍山這個創作出來作為包袱的名字與《基督山伯爵》的復仇線結合起來,暗示主人公的經歷,也是本劇中的沖突之一。閆飛編劇在創作之初就知道如何用沖突來確立戲劇的主題、塑造其中的人物、構造跌宕起伏的情節以及抒發內心情感,更知道怎樣的沖突才能體現鮮明的人物特征、演繹出動人的情感,這樣才能在戲劇行動中顯露出隱秘而偉大的波折。
市場化的戲劇發展時代,除了要求劇本考究,情節震撼以外還需要人物包裝的創新與精美。現代題材的話劇本來在舞美設計環節觀眾就會有一些先入為主的固定印象,無論是對創作者還是觀眾,這種心理障礙都是難以突破的。過度的創新又會使整部劇的基調不倫不類,但是一味的固步自封又會使觀眾產生審美疲勞。《烏龍山伯爵》在近年來新編話劇的實踐成果中吸收經驗,利用現代科技的力量引導觀眾入戲動情,將戲劇時代與當代審美相連接,把話劇舞臺搭建成一個浪漫又簡明洗練的空間。
在舞臺的道具設置方面,《烏龍山伯爵》用簡潔的構圖元素構筑了一個靈活多變的戲劇環境。該劇舞臺造型拋棄以往現代題材作品傳統的舞臺裝置,轉而純黑背景主景。背景的存在虛實相間,能夠隔開對立的人物關系,預示著情感糾葛中無法形成的交集。必要的桌椅只在話劇的某些場景中偶爾出現,裝飾物品的陳列簡單而又實用,均與戲劇內容有所關聯。舞臺背景是一整塊幕布,在不同的戲劇情節中,幕布投映出各種不同的效果。
在演員的服裝與造型兩方面,編劇在尊重當下主流審美的前提下擁有很多隨性發揮的空間。本劇中,我們能夠看到主人公謝謝在不同時期的多組造型差異。女主人公K 姐從一開始的不會穿高跟鞋到后來的穿著十厘米的高跟鞋還游刃有余。劇中對每個人物的服裝造型風格都進行量身定做,大大提升了觀眾對幾個重要人物特質變化的辨識度。
此外,《烏龍山伯爵》中的背景音樂的編創也有深意。劇中的大多數主旋律都以簡練的一或二種樂器獨奏或是重奏完成,并沒有用音樂進行非常宏大的氣氛烘托或者進行過度的大段的音樂渲染。編劇將鋼琴、小提琴、單簧管、手風琴等樂器的運用與劇情緊密銜接,清新自然,適可而止。
《烏龍山伯爵》的編創與其中的演員表演的張力,將觀眾引入了一個雖然虛構但是貼近現實的故事,看到了一些有勇有謀、可親可敬而又幽默感十足的人物。雖然受制于或是主觀或是客觀方面的原因,編劇的創作認知與公眾審美有些許對接上的錯層,但已足見這些創演人員的煞費苦心與真心誠意。總體來說,在現代話劇中,《烏龍山伯爵》不失為一個優秀的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