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瑢(河南大學,河南 開封 475001)
“價值”這一概念最初見于古印度著作《利論》,“財富、價值保障人類生存。”現如今引申的定義是“人與外部世界之間特定關系的一種具有普遍意義的概念。”它是由兩個方面構成:一是客體本身屬性,即能滿足人自身需要;二是主體人的需要。這兩個方面必須同時滿足,缺一不可。因此,價值是客體屬性與主體需要的辯證統一。音樂價值從主客體角度出發來看,分別有兩個功能,即審美價值和社會價值。
音樂的審美價值源于作品自身的結構特征以及對于人的價值,它是音樂價值中的核心功能。之所以說是核心,是因為音樂的審美價值與其他價值相互影響且相互滲透。“離開了藝術的審美特征與價值,藝術的任何社會價值都將無所依托。在這樣的思想指導下追求藝術的社會價值,最終只能是緣木求魚,并使藝術淪為藝術的贗品和低劣的宣傳?!币魳返膶徝纼r值主要體現在審美功能、教育功能兩個方面。
所謂“審美功能”,就是指主體面對美好事物時,能夠產生愉悅的心靈體驗。英國現代美學家愛德華?布洛認為,審美體驗是審美主體與社會功利態度保持一段時間的結果。在審美體驗中,共有“遠”、“適中”“近”三種距離?!斑h”和“近”是指審美主體對審美客體的不理解或過分分析造成的曲解。因此布洛想要表達的是:審美主體感受審美客體產生美的感受并且需要適當的距離和長期過程。音樂的審美價值在經過長期的音樂熏陶后,能夠逐漸體現出塑造提升主體品味以及發現美、鑒定美、創造美的能力,并形成穩定、成熟的審美觀。審美功能對于不同主體的需求具有差異性,由于主體可觀感受的不同,表現出來的喜惡態度自然有差別。
“教育功能”,可看做是審美功能的衍生物,體現在音樂對主體各方面的影響上,它能夠培養人在音樂審美中定向聯想的能力。所以,音樂在提高聽覺審美感受能力的同時,還能給人以社會理性的教化。筆者認為教育功能是審美功能的反作用,正是有了審美功能的積淀,在眾多的社會意識形態中,音樂藝術能夠把嚴肅、沉重、繁瑣的社會理性轉化為鮮活、感人、悅耳的藝術感性形式。作曲家才會將自己的態度、情感融入到自己的創作作品中,使自己的作品獨具風格,帶有創作主體自己的專屬標簽,賦予音樂審美價值教育功能的內涵。也正是具有審美功能的反作用,當我們在教會虔誠的吟唱圣詠時,主體不僅能夠感受到美感、神圣感,更能在這些略帶憂郁的曲調中找尋到富有同情心的“道德感”。
孔子在《論語?陽貨》中提到:“《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這里論述的是音樂的社會價值?!芭d”“觀”“群”“怨”分別體現了音樂價值中的抒情功能、反映社會功能、促進社會和諧功能、批判功能。
“興”,即“感發志意”(朱熹《論語集注》),意思就是詩歌可以振奮人心,鼓舞斗志,并能夠借助于某一形象,通過直觀或者聯想而引發人的審美體驗,也是抒發情感的方式之一。如《詩經?周南?關雎》中“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笨吹剿锍呻p成對正在嬉戲的雎鳩,便聯想到熱戀中的心上人,忍不住的表達出愛意。又如“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出自《論語?子罕篇》??鬃釉诤影渡峡粗坪剖幨帯坝肯蚯暗暮铀懵撓氲酵瑯右蝗ゲ粡头档臅r間,便發出這樣的感慨。意為時間就像這奔流的河水一樣,不論白天黑夜不停地流逝,從而勸告自己要珍惜當下,不荒廢時間。
“觀”,即“聞其樂而知其德”(《孟子?公孫丑》),“觀風俗之盛衰”(鄭玄注)。可看出,音樂具有反映當下社會現狀的功能,具有社會認知價值。比如唐玄宗李隆基創作的《霓裳羽衣曲》,雖已失傳,但從歷代的書籍對此曲的文字描繪中,我們亦可以“夢回大唐”,感受到大唐盛世的歌舞升平,繁榮昌盛。再比如在抗日戰爭時期,以聶耳為代表的救亡歌詠作曲家群創作的歌曲,真實描繪了當時的中華民族陷入水深火熱的痛苦中的狀態,也反映出當時中國青年救亡圖存的勇氣和決心。
“群”,即“群居相切磋”。意思就是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因為音樂聚集在一起,相互交流。列夫托爾斯泰曾說過,“藝術是人與人之間互相交流的手段之一。”“藝術的主要吸引力和性能就在于消除個人的離群和孤單之感,就在于使個人和其他人融合在一起?!币魳返牧硪粋€名字叫做“common language”,即“通用語言”,音樂之間的交流不需要語言,它跨越了不同語言的界限,突破了各民族語言的障礙。即使我們聽不懂對方的語言是什么意思,我們一樣能從他的旋律中體會到他想要表達的喜怒哀樂。
“怨”,即“怨刺上政”(孔安國注),意思就是說音樂可以討論甚至批判社會不良風氣的功能。在音樂方面主要體現在搖滾、說唱等形式中。搖滾產生于美國黑奴的藍調音樂,帶有不可磨滅的草根性質。因此,它反應的更多的是大眾的生活環境與態度,它主張獨立、個性張揚,但卻有自省態度。由于追求個性自由,對于其他歌曲不敢涉及的話題,搖滾與說唱的歌詞向來敢怒敢言。雖不排除有些歌詞內容尺度過大,但也相對其他歌曲而言更加真實的反映社會,并敢于批判。
音樂帶給了我們無限的歡樂與動力,也同時帶給了我們不盡的思考,音樂的價值是什么?到底有多少?文章中的提及怕只是滄海一粟。由于“價值”的定義,本文牽扯到哲學范疇。筆者盡可能使用通俗易懂的文字進行闡述以表達拙見。若有不當錯誤之處,敬請批評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