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再展(中央財經大學,北京 102206)
西漢的文化政策是建立在大一統的思想之上的。西漢作為大一統王朝,其文化政策因為體現出相對統一的特征。梳理《史記》、《漢書》等文獻,可以看出西漢文化政策中重文政策的相關特征。
西漢的重文政策,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第一,對圖書文獻的管理。西漢有專門的圖書典藏與編校機構,并建立了一整套管理制度,使圖書文獻的編校典藏管理進入了一個新階段。第二,施行一系列教育政策。第三,施行重用文士,尤其是重用善賦之時的策略。西漢重視人才的培養,一方面興辦教育機構,另一方面實行重用文士的政策。這一政策的施行,為西漢選官制度和教育制度做出重要補充,同時也為有才之人入仕升遷提供了道路。
在圖書管理方面,西漢設有專門的圖書典藏與編校機構,并建立了一整套管理制度,諸如延閣、廣內、秘府、蘭臺等藏書修書機構。太常、太史、博士、太卜等職位,大大增加了對圖書文獻政策實施的效用性。相對于周秦時期的圖書典藏與編校制度,西漢時期對圖書管理的機構設置和制度設定已較為成熟完善,這標志著圖書文獻的編校典藏管理進入了一個嶄新的階段。例如:《漢宮殿疏》記載:“天祿、麒麟閣,蕭何所造,以藏私書,處賢才也……未央宮有承明殿,著述之所也。未央宮有石渠閣,蕭何所造,其下碧石為造,若今御溝,因為閣名,又成帝于此藏秘書焉,未央宮有麒麟閣藏秘書,楊雄校書處,天祿閣,藏典籍之所。” 《文選》李善注引劉歆《七略》:“外則有太常、太史、博士之藏,內則有延閣、廣內、秘室之府。”《漢書》卷十九《百官公卿表上》:“御史中垂,在殿中蘭臺,掌圖籍秘書,外督部刺史。” 這些都反應了西漢時期對圖書文獻的典藏情況。
在教育政策方面。漢武帝時期,設立教育機構,興辦太學,是為全國最高教育機構,講授儒家經典。后經不斷發展,其規模不斷擴大,講授內容也不斷增多。同時,設立五經博士,專掌經學傳授,或協助帝王奉使、議政。漢武帝之后,博士的人數也在不斷增多,漢元帝時博士弟子已達千人,漢成帝時增至三千人。王莽時期,籠絡廣大的儒生,在長安城南興建辟雍、明堂,又為學者筑舍萬區,博士弟子達一萬余人,這時候,太學規模之大,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例如:《漢書》卷六《武帝紀》記載:“孝武初立,卓然罷黜百家,表章六經,遂疇咨海內,舉其俊茂,與之立功。興太學,修郊祀,改正朔,定歷數,協音律,作詩樂,建封禪,禮百神,紹周后,號令文章,煥然可述。”《漢書》卷十《成帝紀》詔令曰:“古之立太學,將以傳先王之業,流化于天下也。儒林之官,四海淵源,宜皆明于古今,溫故知新,通達國體,故謂之博士。否則學者無述焉,為下所輕,非所以尊道德也。”西漢太學的不斷完善成熟和博士規模的不斷擴大,反映了教育政策所取得的成就。
對文士的重用方面,漢文帝重用通經之士賈誼,又立以《詩經》見長的申公為博士。景帝所用眾博士中也多以經學之士為主等等。經學走上政治舞臺,打破了黃老思想一統天下的局面,為經學所蘊含的文學思想走向朝廷創造了條件。經學促進文學。西漢重視人才的培養,一方面興辦教育機構,另一方面實行重用文士的政策。這一政策的施行,為西漢選官制度和教育制度做出重要補充,同時也為有才之人入仕升遷提供了道路。需要特別指出的是,西漢對善賦之士的重要,大量征召辭賦之士入朝為官。擅長辭賦者進入武帝朝廷也與他崇儒、主張禮樂之治有密切關系。在中國文學史上,賦成為最能代表漢代文學形式的一種文體,并且西漢大賦能夠取得較高成就,都與西漢重用善賦之士有重要關系。例如:《漢書》卷十二《平帝紀》:“元始五年,征天下通知逸經、古一記、天文、歷算、鐘律、小學、史篇、方術、本草,及以五經、論語、孝經、爾雅教授者,在所為駕一封招傳,遣詣京師。至者數千人。” 《漢書》卷五十六《董仲舒傳》:“養士之大也,莫大乎太學太學者賢士之所關也,教化之本源也。……臣愿陛下興太學,置明師,以養天下之士,數考問以盡其材,則英俊宜可得矣。”《漢書》卷三十三《楚元王傳》:“高后時,浮丘伯在長安,元王遣子鄭客與申公俱卒業。文帝時,聞申公為《詩》最精,以為博士。”西漢重用文士,是漢代重文政策的重要表現,也使得漢代文學得以蓬勃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