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空間治理的困境與出路

彭志月（煙臺大學法學院，山東 煙臺 264005）

一、網絡空間治理面臨的困境

隨著信息通信技術的革命性進展，網絡空間應運而生。由于網絡空間所具有的開放性和自由性，加之近年來技術的突飛猛進，網絡也越來越融入人們的生活之中。但是網絡空間之中也存在著諸多問題，使有效治理網絡空間面臨著困境。綜當前，網絡空間治理主要面臨以下困境：

（一）言論自由的泛濫

網絡的興起所帶來的最突出表現就是“新媒體/自媒體”的興盛。在網絡空間之中，輿論平臺得到了巨大的擴展，公民可以通過各種各樣的平臺如百度貼吧、微信、微博、天涯論壇、人人網等發表自己的聲音。從表面上看，這種發展讓社會領域變得活躍,也加速了社會的“扁平化”，開辟了一個新的政治社會領域。從實質上看，它是社會整體“自由化”的結果，體現了社會領域進一步擴張的趨勢。民眾有了言論平臺，有了發揮影響力的機會，曝光的社會現象讓民眾感同身受，激發了民眾的討論熱情。

然而，又由于新媒體/自媒體所具有的一些特點，如匿名性、虛擬性、交互性強、傳播速度快，公民能夠無所顧忌地討論公共事務，如果對公民的言論缺乏有效的治理，則極易導致公民濫用網絡所賦予的“自由”，肆意發表不當言論，傳播不當內容。而且，網絡空間還有很多缺陷和不足，例如它的虛擬性、易操作性、非理性、匿名性、以及由此產生的無責任性，給社會治理帶來了挑戰。

（二）網絡安全問題突出

隨著網絡的發展，網絡安全問題也越來越突出。網絡安全問題主要體現在國家網絡安全以及個人/企業網絡安全這兩個方面。美國人斯諾登在2013年披露了所謂的“棱鏡”計劃，事件直接暴露了國家網絡安全在信息化時代的脆弱性，引起了各界對網絡安全的擔憂。此外，在網絡空間之中，不法分子采用非法手段獲取網絡用戶的個人信息以進行違法犯罪活動也嚴重威脅了個人/企業的信息安全。

（三）現有治理方式難以應對網絡危機

目前，雖然我國在網絡空間治理方面的立法還不完善，但依靠成文法卻是我國進行網絡空間治理的主要手段。公民參與網絡空間主要是通過發表言論來實現的，網絡空間治理最終將落到公民的言論及表達。但是現行的關于言論與表達的法律制度卻并不能很好的適用于網絡空間之中。

二、網絡空間治理的國外制度樣本分析

如今，由于各國的國情不同，法律在規制人們在網絡空間的行為、言論、交易方面顯得支離破碎。在網絡空間治理方面，國外相對成熟的治理經驗對我國網絡空間治理的探索會有所助益。

（一）鼓勵公眾參與治理

在發揮公眾參與治理方面，美國取得了一些成就。美國鼓勵非政府組織主動地參與對網絡空間的治理活動。在美國，有不少非政府組織主動地參與進對網絡空間的治理。早在1999年，美國“聯邦通訊委員會”就專門成立了一個負責接待公眾對網絡空間內容舉報和投訴的執行局。通過信件、電子郵件、傳真等多種方式，公眾可以向該執行局舉報和投訴網絡空間之中的非法內容。這樣，不僅便捷了公眾參與的渠道，也取得了顯著的效果。比如，一個名叫“提倡保護兒童網站協會”的非政府組織在舉報和查證各種色情網站方面就發揮了很好的作用。（二）對網絡空間內容進行過濾審查

對網絡空間內容進行過濾審查早已有之。我國雖然也建立了一定的對網絡空間內容進行過濾審查的機制，但相對而言還不夠成熟。在這方面，我們鄰國韓國的做法值得參考。在網絡空間內容審查方面，韓國最突出的特點就是制定一系列法律，通過法律的手段進行過濾審查。如韓國在2001年頒布了《不當互聯網站點鑒定標準》和《互聯網內容過濾法令》，這樣，就在法律層面確立了過濾信息內容的合法性，旨在給未成年人提供充分的保護。除此之外，近年來韓國還頒布了《促進信息化基本法》、《信息通信基本保護法》、《促進信息通信網絡使用及保護信息法》，更進一步加強了對網絡空間內容的過濾審查。

（三）發揮行業自律的作用

行業自律在網絡空間監管之中發揮了很大的作用，在網絡空間治理方面行業自律主要是信息服務提供商（IPS）的自律。以英國為例，英國政府在2013年開始在英國幾個最大的IPS之間推行自律協議。這些供應商覆蓋了英國百分之九十五的家庭，他們采用一種被稱為“友好家庭”的系統對互聯網內容進行過濾。英國的模式推動了IPS采用過濾系統篩選掉互聯網之中不適宜的內容以及加強了IPS之間的協作。最初參與自律協議的兩家搜索服務提供商微軟必應和谷歌對他們的搜索結果進行了修改，是超過了十萬的搜索關鍵詞不會得出非法的搜索結果，取得了顯著地成效。

三、我國網絡空間治理的法律對策

為了調和網絡空間治理之中秩序與自由價值之間的沖突，實現網絡空間的良性發展，綜合國外經驗和我國國情，我國可以采取以下對策：

（一）加強政府對網絡空間的監管

為實現網絡空間的有效治理，應發揮政府在國家運行過程中的管理作用，加強政府對網絡空間的監管。在這方面，首先，應確認政府在網絡空間監管中的地位。通過立法規定政府在網絡空間監管之中的職能、權限以及監管的范圍、行監管的程序以及對政府監管行為的救濟，這樣既能夠發揮政府的在網絡空間治理之中所具有的智力、財力優勢實現網絡空間的秩序，又能維護公民在網絡空間之中的自由。其次，還應注意網絡空間治理的效率。可以通過建立專門的監管機構來解決這個問題，由政府召集網絡空間治理方面的專門人員組成監管機構，專門負責網絡監管，這樣可以集中人員以提高效率。

（二）促進公眾參與網絡空間治理

網絡空間之中內容龐雜，僅依靠政政府監管是難以對網絡空間進行有效的治理的。公眾作為網絡空間最主要的參與主體，在網絡空間治理過程之中發揮公眾的參與是不可或缺的。但我國目前在促進公眾參與網絡公共空間治理方面尚未取得良好的進展。基于我國國情，為促進公眾參與網絡空間治理，下列措施或許值得參考。首先，應加強對網絡空間規制法律的宣傳教育。其次，應建立通暢的信息反饋舉報渠道。最后，還可以建立參與監督的獎勵機制。可以對積極參與網絡空間治理的公民給予一定的獎勵，這樣既能夠表彰公民積極參與治理的行為，也能夠鼓勵其他公民參與進網絡公共空間的治理。

（三）推進行業自律

信息服務提供商（ISP）是網絡空間之中信息傳播的重要媒介，對網絡空間內容的獲取主要是通過ISP來實現的。因此，在網絡空間治理之中，應發揮ISP的媒介作用，敦促其主動篩選非法的內容。但如果完全由政府強制ISP進行內容篩選審查顯然違背企業的經營自由。所以，可以采取行業自律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