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三大法學流派再思考

高延蕓（甘肅政法學院 甘肅 蘭州 730070）

西方法學流派，是指對法學領域中某一重大理論或問題持相同或相近的觀點而形成的群體。他們是有相同的價值觀和方法論的共同體，他們的觀點可以片面，但是必須很深刻。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的西方隨著資本主義由自由競爭走向壟斷，為適應社會發展的需要出現了以三大法學流派為主的現代西方法理學。它們是自然主義法學、分析實證主義法學、社會學法學。三大學派相繼誕生出富勒、奧斯丁、哈特、龐德等一批偉人。

一、西方三大法學流派法的概念

作為西方歷史上最古老的法學思潮，最初的自然法學認為法是一種自然現象。這種“自然”的東西是原生態的，它本身即是正義、理性、人性、神意。托馬斯·阿奎那為代表的神學主義的自然法受到亞里士多德思想的影響，整合到神學體系中，認為法是維護和平與秩序的手段，是人們的行為準則。古典自然法學和現代復興自然法學“雖然對于法的理解多有不同，但基本上都認同和繼承了亞里士多德和阿奎那法學學說中的理性主義本質。”自然法學所認為的法即是一種客觀規律，是“由事物的性質產生而來的必然關系”，或是神意、或是人性和理性，都是永恒不變的，這種理解超出了事物的客觀性以及事物的外部聯系和發展。

成文法有了相當程度的發達之后，分析法學便應運而生。約翰·奧斯丁吸收了古羅馬的注釋法學派和中世紀波倫亞法學派的實證主義傳統和知識成果，創立了分析法學。他認為，法是主權者的命令，是對人們的行為的指引，違反時就應該受到制裁。這種法律的命令說將法看成由三個要素構成：主權者、命令和制裁。純粹法學的漢斯·凱爾森主張把所有評價標準和意識形態因素從法律科學中清除出去，包括政治、道德和心理等。新分析法學的赫伯特·哈特認為“法理學科學的關鍵問題在于兩類規則的結合，亦即他所謂的首位規則和次位規則。首位規則是行為的標準方式，這種方式強制社會成員為或不為某類行為。”

社會學法學是西方法哲學思潮中占據著主導地位的法學流派。它引入社會學的理論工具研究法律，并且通過法律研究社會，注重考查法律的社會效果。社會學法學派主要代人物羅斯科·龐德認為，社會學法學目前所要解決的主要問題不是創立、解釋和運用法律，應更加注意與法律有關的社會事宜。龐德的社會學法學強調法律是一種“社會工程”。“法律的作用就是承認、確定、實現和保障各種利益，尤其是社會利益。”

二、法理中西方三大法學流派的觀點

關于法的本質。自然法學派認為，法從本質上是一種客觀規律，立法者所制定的法律必須以客觀規律為基礎，這種客觀規律是宇宙、自然、事物以及人的本性，是“理性”的反映。法來源于永恒不變的本性、自然性、社會性、理性。真正的法律應當與之相符合，特別是與理性相符合，或以理性為基礎，它永恒不變，并具有普遍的適用性。

著力分析真正的法或“嚴格意義的法”，即國家制定的法律“國家法”，而不是什么自然法，由于這種法律能為經驗所感知和真實存在著，因而也叫實在法或實證法。至于其他所謂的“法”，如自然規律、自然法、榮譽法則，是缺乏實證論據的無說服力的法。實在法或國家法是由法律規則構成的，是一個法律規則或法律規范的體系。

社會法學派將社會學的分析框架和理論工具引進到法學領域，在社會中研究法律，并通過法律研究社會，強調法律的社會作用和效果。法在本質上是一種社會秩序，真正的和主要的法律不是國家立法機關制定的法律規則，而是社會立法中的秩序或人類聯合的內在秩序。

三、三大法學流派產生之分析和存在之評價

自然法學是一個古老的概念，從產生到現在，時刻影響著法學的發展，對法律的發展有著深遠的影響。按照不同的時期，自然法學派經歷了古代自然法學派、古典自然法學派和新自然法學派。他們在各自不同的歷史時期指引著法學前進的方向，發揮著重要的作用。自然法學強調的是一種和諧的秩序，不僅是事物的秩序，也是人的理性。新自然主義法學的興起,提出“真理、正義何在?”,“法理到底應表達什么?”,“為什么會在法制國家出現非法制的問題”諸如此類的發問。[]如果說實然法的研究是在幫助一些暴君完成魔鬼的事業,是不可靠的,那么真正純粹的法應該是超然的、純粹的,新自然法這一理念正是源于古希臘正義的理念。

在奧斯丁之前,人們探討的法學不是探討法的問題,而是其他,如道德、歷史、倫理學等。分析實證主義法學的確立,使法學僅研究實在法或嚴格意義上的法律,而不管這種法律好壞與否。分析實證主義者倡導真正的法律是國家制定的,應把非國家制定的“法律清除出去。實證主義的法應高于應然的法。法律與道德是無關的,至少沒有必然的聯系。一個不道德的、不正義的法律,只要是合法地制定的,仍應被認為具有法律效力。

社會學法學派它的產生是多方面原因作用的結果：經濟上，西方資本主義基本完成原始積累，從自由資本主義向壟斷資本主義過渡，法律的調整內容相應發生變化。政治上，進入壟斷后，資本主義國家絕對貧困逐步減少，相對貧困加大，政府希望從福利角度解決社會基本矛盾，通過各種政策彌補法律缺漏，法律從個人本位轉向社會本位。觀念上，通過人的理性認識一切的觀念動搖。懷疑主義成為社會思潮，人們更多地從社會需求的視角觀察法律及其效果。基于此，社會學法學應運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