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有感

王彤（天津工業大學藝術與服裝學院，天津 300387）

《萬物—中國藝術中的模件化和規模化生產》一書詳細記述了中國古代青銅器、兵馬俑、漆器、瓷器、建筑、印刷和繪畫的創作加工，對模件體系作了一番考察。探討了所有這些領域的技術進步與歷史演變，以及模件體系對于特定的制造者和社會整體的意義。《萬物》采用一個全新的思維模式對中國古代藝術的主要門類進行逐一考察，揭示之間的共創法則。雷德候教授從標準化組裝物品的生產體系：“模件”的概念引申出古代中國藝術品的創造法則的可能性——一種藝術史的“模件說”。全書緊抓中國藝術乃至社會的共性——模塊化的建構，從常見的圖像資料出發，幾乎包括了通行意義上所有的中國古典藝術門類：青銅器、書法、繪畫、瓷器和建筑，還包涵民間工藝乃至印刷術。《萬物》表明：“模件化”理論是對中國藝術創造范式和思維體制模式一類新觀念。

《萬物》我主要精讀和研究了第六章印刷文字，這一章主要講解了中國的印刷術的發展歷程。活字印刷術是典型的模件化工程，這項技術由中國人發明，通常由皇室直接主持，印刷品是中國曾經制造的數量最為龐大的一宗產品，而在數量龐大的產品中《古今圖書集成》成為了代表作品。中國的模件化和規模化生產時促使生產過程實現機械化的轉變，而印刷行業尤為突出。活字印刷術的發明是模件化思想的一項偉大成就。

印刷術是中國古代的四大發明之一，她的出現為我們人類科技的進步與文明的發展起到了不可小覷的推動作用。印刷術改變了文獻的記錄方式，促進了印本的大量生產，使書籍留存的機會增加，進而形成了大量的印刷文獻。宋代是印刷術發展的黃金時期，雕版印刷的成熟加上活字印刷的發明，在宋代科技文化繁榮發展的背景之下，形成了大量的有價值的印刷文獻，對后世文獻事業產生了不可忽視的影響。

這一章中，作者從金屬活字到木活字、從雕版印刷到活字印刷以及金簡體系的研究概括，延伸到陶土和絲織品的印刷和璽印上，概括而全面的描述了整個中國印刷術發展的過程。

其中金簡體系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金簡的一份工作手冊，描述圖解了具體的印刷過程。基本的單元是兩個半頁，每一頁的印刷可分為兩個步驟。第一步,用一塊印版印出包含19欄的長方形套格。其版心有一個“魚尾”—一種可用于準確折疊紙張的分叉形符號。傳統的中國書籍僅僅印刷紙張的一面。將印好的紙張沿中縫折疊,有字的一面向外,依次疊起,方可裝訂。中縫折疊后成為書口,另一端用線縫起來。這種方法叫“包背裝”。

版心的內容還包括書名、卷數、頁碼。有關這些內容的活字事先嵌入印版之中,與套格一起印出。金簡的插圖只是一個示意而已,所以版心是空白的。在真正印好的書籍上,版心是包括這些內容的。魚尾之上是書名,之下印有“卷一、(頁)一”,以及校對人的名字。

從立體簡化為平面,文本的物理體積因此大大縮小。而且,由于傳統的卷軸裝書籍讓位于經折裝,后者又為包背裝所取代,人們可以立即翻到書本的任何一頁。讀者獲得了任意瀏覽書籍的自由。因此,用紙張印刷具有重大的、難以預見的意義。該項技術使得文字和圖像信息的貯存、檢索、復制、傳播均以前所未有的規模和速度進行。這導致了時間和空間的壓縮,并使越來越多的人有機會獲取信息，能夠利用信息網的人數猛增不已。中國人在歷史上已經做到了這一切。通過在紙張上進行印刷,他們開辟了通往信息時代的道路。

這種一步一步簡化、一步一步拓展的印刷改進過程，不僅僅是一種工藝的改進，更是藝術的處理方式和手法的演變和發展，這種對于文化傳播有重大意義的改進值得我們在今后的設計過程中深思和學習。

在研讀《萬物》第六章的過程中，我被書中提到的陶土和絲織品上印刷吸引了，鑒于公共藝術設計這個專業的廣泛性，這一部分內容讓我對公共藝術中的裝飾雕塑有了更加深刻的思考，書中提到了空心畫像磚，在陶土上的印刷就類似這個空心畫像磚，圖案在土坯未干的時候戳印上去,戳子的類型有十種,每種圖案僅用種戳子。陶工手頭肯定有一批各種題材的戳子,如動物、馬車、樹木以及各種裝飾紋樣。在挑選使用戳子時,他顯然不太在乎圖像的精確性。他并沒有一個明確的計劃,以決定在他的作品中何處使用何種題材表達何種含義。他所考慮的就是在給定的區域中填充賞心悅目的圖案。他干得迅速且不受拘束。

除陶土之外,在印刷術的先史時期,紡織品也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書中提到的湖南馬王堆軟侯夫人墓中出土了大量精美絕倫的紡織品,其中有各種花色的絲織物,花紋多用模板或印版印制。軼侯夫人一件特制的紗衣上有連續的紋樣,以金、銀灰色分三次印出。另一件紗衣上的菱形圖案,則是用七種不同的顏色結合印制與手繪兩種方法完成的。

這兩件作品讓我對公共藝術中裝飾雕塑的處理手法有了新的啟發，重復和疊加形成的不一樣的風格混搭，在裝飾藝術中，古人為我們的現代設計提供了許多新想法和新思路，這種深諳在中國匠人的心中的匠人精神也是值得作為未來設計師的我們深深思考的。

中國藝術中的模件化和規模化生產是對藝術的傳播和推廣，我們要了解整個藝術發展的脈絡，從漢字到繪畫的模件化的概念對我們今后推廣設計，加快設計進程有著重要啟示，這本書是一位旁觀者對中國藝術的分析，讓我們當局者能夠從更加宏觀的視角去思考我們的文化和我們的傳統，對公共藝術的啟示，我想最重要的便是為大眾設計，為美而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