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備考中作文語言的詩意開掘

周雨寰

美的語言具有一種激蕩人心的力量，它能引發我們創造語言的沖動。高三的學生由于學業的壓力，對鮮活生動的語言通常無視或者麻木，在他們的作品里鮮見生機勃勃的語言，有的只是千人一面的無病呻吟或者幼稚的呼喊，學生創造語言的天賦被無端扼殺，導致了學生的語言表達跟不上自己的靈魂，靈魂已經走遠，語言還在原地徘徊。其實在高考備考中，教師所要做的只是引導學生去開掘語言的詩意，引發學生創造語言的沖動。

一、 回歸文本，尋找原初的言語詩意

語文教材中選擇的很多課文堪稱語言的典范，可是許多學生沒有細讀文本，沒有多加揣摩，高考備考也直接繞過了教材，這是一種很大的損失。對于經典的課文，高考復習備考時我們應該用一種從容不迫、閑庭信步的心態回歸教材，去找尋曾經忽略的文本中的詩意的語言，將其作為我們模仿和創造語言的范本。

比如余光中《聽聽那冷雨》的語言輕靈典雅，復習時可以找出一些句子讓學生反復誦讀，而后進行仿寫，比如“那雨下在四川，在秧田和蛙塘，下肥了嘉陵江，下濕布谷咕咕的啼聲。”特別是后兩個分句的通感用得很巧妙，可以先讓學生反復誦讀品味，然后依然用“雨”作為寫作對象來進行仿寫，比如學生寫出了“雨下紅了花，下綠了草，下高了樹，下濕了心情。”再用其它的寫作對象如“風”“月亮”等進行仿寫，經過反復訓練，學生寫出了讓自己意想不到的文字，同時也加深了對文本內容的理解。還比如陸蠡的《囚綠記》，復習時可以讓學生找出喜歡的句子，其中有一句“我拿綠色來裝飾我的房間，裝飾我過于抑郁的心情”，我讓學生反復誦讀發現句子的寫作特點，而后仿寫，都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再比如《荷塘月色》中經典的兩段——月色下的荷塘、荷塘上的月色，讓學生誦讀熟練之后，以“——月色”進行仿寫，學生普遍寫得很好。再比如《寒風吹徹》一文的語言沉靜而樸素，在作者不動聲色的敘述中包含了深沉、豐富的情感，如“落在一個人一生中的雪，我們不能全部看見。每個人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獨地過冬。”

“隔著三十年這樣的人生距離，我感覺著母親獨自在冬天的透心寒冷。”“我圍抱著火爐，烤熱著漫長一生中的一個時刻。我知道這一時刻之外，我其余的歲月，我的親人們的歲月，遠在屋外的大雪中，被寒風吹徹。”這樣清新而樸素的語言，再重讀的時候，依然會以一種別樣的美麗站在歲月的塵埃和高考備考的功利之上，撼動我們的靈魂，讓我們有一種寫作的沖動。還有《捕蝶者》中精致溫婉而又包含深沉的思索和哲理的語言、周國平《面對苦難》中睿智深刻的語言……當回歸文本的時候，這些文本中的語言都會讓學生流連忘返，尋找到原初的言語詩意。

當我們回歸教材的時候，看到學生欣喜的眼神，體會到學生創造語言的沖動，我們發現這才是我們高考作文語言備考的正確打開方式，而不是抽象的理論指導。

二、 走向詩歌，感受直接的言語詩意

詩歌是最具詩意的一種文體，而且因為詩歌語言的凝練，其中不乏或優美或深沉的警句，高考備考時不妨讓學生兩天讀一首古典詩歌，一周讀兩首現代詩歌，學生在感受詩歌直接的言語詩意的同時，內心言語表達和創造的激情也一定會蓬勃生長，其中很多警句也一定會埋藏在學生的心里，遇到合適的表達機會，一定會破土而出長成枝繁葉茂的大樹。

2006年高考湖南卷的一篇滿分作文開頭這樣寫道：“意氣是李白‘仰天長嘯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的高歌，意氣是杜甫‘致君堯舜上，當使民風淳的肺腑之言，意氣是毛澤東‘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的壯懷。”這其中就恰當地引用了三處詩句，使語言充滿了詩意。

一位學生在和青春告別和往事告別時說“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云彩”；一位學生用“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表達青春時短暫的相遇；一位學生在文章中鼓勵自己時說“既然選擇了遠方便只顧風雨兼程”；一位學生在一篇評論文章中寫道“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去尋找光明”；寫環境問題，學生說“我的快樂是陽光的快樂，短暫，卻留下不朽的創作”，“我的悲哀是候鳥的悲哀，只有春天理解這份熱愛”；用“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表達一種生命的永恒……

帶領學生走向詩歌，帶領學生感受詩歌的言語詩意的時候，其實就是在幫助學生進行詩意的表達，當這些詩意的語言在作文中出現的時候，其實已經為自己的作文穿上了一件美麗的衣裳，搭建了一座走向詩意的橋梁。

三、 品味時評，捕捉深沉的言語詩意

很多時評的語言典雅形象，把抽象的邏輯思維轉化為形象的畫面或動作，充滿了深沉的言語詩意，帶領學生走進時評的天地，品味其深沉的言語詩意，學生的議論文就一定不會是枯燥的、抽象的。

時評《中國式相親呈現的社會景觀》中，“然而不管人們對此如何錯愕、憤慨或嗤之以鼻，卻不得不承認，這個以‘一人脫單、全家光榮為口號的相親節目從一開始就戳中了中國式婚姻的痛處”，“當這一景觀從熙熙攘攘的角落堂而皇之登上熒幕時，其言語表現竟顯得如此刺耳刺目”，“還有一位男嘉賓的母親當場露骨地表述了婚戀市場上的傲慢與偏見”等句子里劃線的詞語形象生動，具有極強的表現力和穿透力，充滿了深沉的言語詩意。

時評《中國式相親呈現的社會景觀》中“與其聲討21世紀的家長們至今梳著清朝的辮子，不如檢討為何這個時代還流行清朝辮子”，時評《不能為了國際化丟了本土化》中“我們對西方經典的借鑒倘若簡單地附著于框架，或輔以高端的特效與華麗的陣容，終究流于膚淺的新瓶裝舊酒”，這些語言生動智慧，洋溢著深沉的言語詩意。

時評《直播平臺該擺脫野蠻生長了》一文中“披著慈善馬甲，卻行不義之事，即便不對窮人溫柔以待，也不該把他們當成道具”，“互聯網應該是阿里巴巴的寶庫，而不能淪為潘多拉的魔盒”，“從提高門檻到實時監督再到事后懲處，每個環節都不能失守”，“從業者們更應超越狹隘的功利主義，站在科技時代的高地上，勇于承擔使命，不讓責任拋錨，整個行業才越來越有前景。”標題中的“野蠻生長”已然非常生動醒目，正文中的語言更是別有意趣，詞語的陌生化搭配，收到了新奇的效果。

責任編輯 邱 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