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澤玲
摘 要:隨著泰山觀光旅游人數的增多,泰山風景區生態環境超負荷運轉,嚴重威脅著整個生態環境。本文根據泰山生態環境現存狀況,究其導致環境惡化的原因,以環境侵權責任為出發點,健全泰山生態環境保護機制。重塑泰山生態治理體制的任務長期而艱巨,且具有很強的綜合性。因此,構建科學有效的泰山生態治理體制對于泰山生態環境的保護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關鍵詞:生態文化;治理體制;環境侵權
中圖分類號:D923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7)10-0147-02
泰山作為世界文化與自然雙遺產,在文化傳承和環境資源保護中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同時,泰山風景名勝區也是泰安市作為旅游城的標志和發展旅游業的核心所在。多年來,泰安市政府、泰山管委及有關部門為保護泰山生態環境做出了重大貢獻。然而隨著泰山旅游業的快速發展,來泰山旅游的旅客人數逐年上升,給泰山景區的生態保護帶來了一定的壓力。此外,泰山旅游資源的不當開發和利用也給泰山的生態環境造成了不良的影響。所以,如何在新的歷史時期確保泰安生態環境、經濟發展和社會發展的協調統一,成為擺在我們面前的時代課題。
一、泰山生態管理體制存在問題的理性反思
目前泰山景區主要存在的管理體制多種多樣,有企業和政府的劃分,政府還有多個部分的管理形式。管理形式居多造成區域劃分上存在欠缺。而且游客數量逐年遞增,卻沒有相配套的管理體制,泰山景區附近居民亂采亂挖行為也嚴重損害生物多樣化的延續,致使近年來如靈芝、紫草和丹參等珍貴中藥材及一些觀賞價值較高的野生花卉大量減少;山地放牧對地表植被的破壞,村民在景區內違規放牧的現象仍然存在,容易造成水土流失。泰山也是非物質文化遺址地,泰山燒香祈福文化歷史悠久,但無形之中使火種隱患隨之加大,燃燒物所造成的懸浮顆粒成為大氣環境中主要的污染物。
(一)行政責任對民事責任的替代和干預
行政管理主要存在以下三方面的不足之處:第一,行政罰款額度偏低。第二,缺乏有力懲罰性措施。在我國的行政處罰法中有多處規定行政責任承擔方式,但是對于責任主體確定不明確,造成對于不明確的責任主體僅僅最輕為承擔“警告”、最重為“責令停產、停業”等處分方式,這種方式完全不能震懾作為環境侵權一方的責任主體,我們需要有切實威懾力的強制性行政制裁措施。據此,常年存在因建設纜車、游覽路線等設施造成大面積的珍貴樹木損害,影響植被的成長;珍貴的動植物常遭無度采挖、捕獵,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一位責任主體對此聲明負責并獲得追究。第三,責任內容不全面。根據我國相關的環境立法法中對于行政責任主體規定不明確之外,我們進一步探究,根據我國最近《立法法》修改之中明確規定,加大對于行政執法人員的監督制度,這也同樣適用于泰山生態環境保護監督機制,對于違反亂紀行為,我們要進行監督,但是在相關行政處罰法中,對于存在過錯的監督主體以及相應的國家機關工作人員所做出的處罰規定過于籠統性、原則性,缺乏準確性,這種責任內容規定的不完善會造成國家主管部門的執法人員不積極地履行工作職責,降低執法力度。
(二)環境侵權損害賠償范圍過窄
從現有的法律規定來看,對于因環境所遭受的損害普遍觀點是遵循“同質賠償原則”,也就是只賠償因環境侵權所遭受的實際損害(包括財產和人身健康)。并不考慮因為環境污染所造成的潛在損害結果,例如“穹頂之下”的霧霾,這是在當今中國所存在所謂的“不可抗力”的結果,對于這樣的環境污染,作為侵害主體只承擔短期所造成的實際損害結果,而對將來所發生的“潛伏期”的損害來臨之前就逃之夭夭,對于受害者的權益得不到有效救濟,很明顯違背了法律要營造的公平、公正以及穩定的社會環境,也就起不到法律所應有的預測功能和教育的功能。所以對于“同質賠償原則”若適用在泰山生態環境侵權所造成的危害過程中,是不利于整個行政處罰管理體制的建立健全。其中,在2000年擴建后的泰山新索道在眾多專家學者的質疑和反對聲中投入運營,據悉,泰山修建索道不僅造成視覺污染、生態破壞,實際上損害了整個民族的原生態歷史文化形象。索道的運營是泰山頂部0.6平方公里的地方僅容納一萬人,卻在“五一”期間同一時間達到六萬人,使生態原本脆弱的岱頂環境日益惡化,索道的運營使游客高度集中,對岱頂的破壞極為嚴重。但是到現在為止對于索道的擴建所造成的損失,還有長期的實際以及預期的利益損害,對于受損害的主體僅僅只是給予一些經濟補償,這不光是對于處于弱勢群體的受害者權利得不到救濟,而是對整個社會公正的價值提出了質疑。
(三)環境侵權所承擔民事責任缺失
在1998年世界遺產公約組織來泰山監測,曾對泰山山頂、中天門景區建筑設施過多等問題提出意見。1999年將繼續定期實施監測,按照慣例,如果在后續的監測中不能有效解決所提問題,如檢驗達不到國家驗收標準,將取消國家重點風景名勝區的稱號。泰山管理部門迫于壓力之下,實施一系列綜合整治,一年期間關閉景區內12處采石場、強制拆除接近30處違章建筑和有礙觀賞的商業性廣告牌,隨著這些綜合整治措施的實施,卻很難認定損害的責任主體,因為缺乏與之相匹配的生態賠償的具體標準和內容,從而造成了受害主體的權益得不到救濟,反而出現“富了一家窮了大家”的不公平的現象。
二、生態文化視野下泰山生態環境治理機制的構建
經驗告訴我們,從古到今每一項制度都具備一種預先治理機制。雖然“君權神授”已是過去產物,人們無法期待天定的明君賢相,在治國思想上多采取事后補救措施。但是,這些都不應成為不事先采取措施的理由。實現預防原則是當今發展趨勢,而侵權責任法在當代的一個重要變化就是從“防止”原則到“預防”原則,這是對現代社會風險無處不在的法律回應,而預防原則是指在欠缺確鑿的科學證據的情況下,事先采取風險預防措施。我國2014年修訂的環境保護法第5條也強調:環境保護的主旋律仍是“保護優先、預防為主”。所以建立有效的環境治理體制有利于避免和預防災害的發生。
(一)確立承擔環境侵權責任的標準
在我國已有的規范性條文中,環境侵權主要實行的責任承擔方式主要是過錯責任和無過錯責任。然而我們需要進一步完善。第一,立法者們應在環境污染法中明確規定無過錯責任原則,加大處罰的力度。第二,我們要擴大解釋無過錯責任原則的適用范圍,不僅僅賠償實際造成的損失,還包括預期潛在的損害結果。例如德國《水利法》規定:“在使用水資源的問題上,如果不加以限制,造成嚴重后果的,執法機關可以吊銷執照或者加以處罰”,我們可以借鑒于此,適用無過錯責任原則。例如采石場對泰山生態地貌景觀和植被的破壞,可以使用無過錯責任原則,限制或予以吊銷執照等加重處罰的方式。第三,無過錯原則的適用范圍要加以嚴格限制。環境侵權的責任承擔我們不是要進行無限制的擴大,責任的承擔方式也是具有相對性,即造成環境損害的后果完全是因為侵害人意志以外的或者客觀情形所造成的,其侵害人是不承擔責任的。但是我們也不允許對無過錯責任的積極效果進行過多的削弱,我們對于免責條件也進行嚴格限制。對于相對免責條件可以適用以下三種情形:一是不可抗力;二是受害人故意或重大過失;三是第三人過錯。
(二)明確承擔環境侵權責任的范圍
現行侵權救濟主要是一種事后救濟,對于權利的救濟產生不了足夠的威懾效果,懲罰性賠償是產生威懾作用的良好手段。環境侵權之民事責任賠償損失,主要實行的是同質賠償原則。運用同質賠償原則會產生兩種消極后果:一種是受害者權益得不到救濟;另一種則是這種處罰方式根本遏制不了加害者,由此造成加害者對自己的侵權行為采取放任的態度。在此基礎之上,我們要求針對惡意的環境侵權行為,有選擇地引入懲罰性賠償制度。也就是對于受害人的損失給予超出實際損失的賠償額度。例如在2014年新修改的《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第55條中,對于假冒偽劣商品,給予受害人三倍賠償的規定,這體現了我國對于欺詐性消費所做出的懲罰性賠償。對于這樣一項制度我們同樣可以運用到環境侵權上,這能夠加大對侵權者的打擊力度,也能夠彌補受害者的潛在利益的損害,加大了侵害者的預期收入的違法成本。
(三)確立環境侵權民事責任的賠償范圍
第一,明確環境侵權的概念。從本文開始我們對于環境侵權給予一定解釋,即環境侵權是指因人類以及生產生活的需要,導致其賴以生活的生態和生活環境遭到破壞,從而損害一定范圍內多數人的環境權益,造成可持續發展的停滯不前的事實。
第二,明確損害的范圍。環境侵權損害包括財產損害以及非財產性利益的損害。也就是說人身損害、精神損害、影響人類可持續發展的損害都包括在內。其中在這里所說的精神損害不同于一般精神損害,環境所造成的精神損害具有長期性和不可逆轉性,較之嚴重。對于加害者對于公民環境權所造成的侵害,往往是精神損害伴隨著人身損害而發生,在目前科學技術有限的基礎上,人身損害其實更多的是以精神損害所呈現的。也就是說,環境侵權損害已經成為一個社會問題,其中精神損害的比重在不斷加大且不容置疑,民法理應加大對環境侵害所致的精神損害救濟。
(四)積極構建泰山生態保護文化
自從弗里德曼在1969年正式使用“法律文化”的概念以來,法律文化在學界也一直是學者們研究的熱點和焦點問題,而對法律文化的概念界定則眾說紛紜,莫衷一是。結合弗里德曼的法律文化狹義概念,筆者認為,所謂法律文化是指在人類社會長期的歷史發展中,植根于民族的傳統信念和價值體系,具有穩定性、傳統性、繼承性的法律價值和觀念。生態文化是人類文化的最新選擇,是在人口、社會、環境發展沖突的前提下而產生的文化觀念,其基本理念是實現人與自然的協調統一,對于生態環境的保護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泰山生態保護文化是泰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而泰山文化中的儒教文化、道教文化和佛教文化中都蘊含著十分豐富的生態智慧。挖掘泰山文化中的生態文化,積極構建泰山生態文化保護機制,不僅可以實現泰山文化在新時期的歷史傳承和發展,而且可以促進泰山生態環境的保護。
參考文獻:
[1][美]勞倫斯·M·弗里德曼.法律制度.[M].李瓊英,譯.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1994.
[2]陳泉生.論環境侵權的訴訟時效[J].環境導報,1996(2).
[3]胡敏飛.論美國的環境侵權集團訴訟[J].法學評論,2007(3).
[4]高利紅,余耀軍.環境民事侵權適用懲罰性賠償原則之探究[J].法學,20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