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毓娟 李敏 遼寧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
觀察類綜藝節目,學界對其尚沒有一個清晰的定義,但觀察類綜藝并不是一個全新的概念,2017年熱播的各類慢綜藝,如《向往的生活》、《如果愛》等,已經具有了觀察類綜藝節目的初步特征,多機位的攝像頭對嘉賓進行紀實拍攝,整個節目的節奏趨于平緩,觀眾對嘉賓進行生活以及思想的觀察,并完成基于節目話題的思考。如今的觀察類綜藝節目更加成熟,引進了演播室的部分。作為第一現場的嘉賓是被觀察者,負責提供視頻素材,作為第二或第三現場的演播室嘉賓是觀察員,他們負責進行解釋并提供話題討論,由兩個或兩個以上的現場共同組成的綜藝節目形態,便是本文所探討的觀察類綜藝節目。
日本的觀察類綜藝節目“問世”早,制作史長達十余年,至今此類節目形態仍然活躍。韓國的多檔觀察類綜藝不僅在本國戰績斐然,在我國更是擁有大量粉絲。《我們家的熊孩子》、《同床異夢2》等節目引起的話題數次登上我國微博熱搜。我國觀察類綜藝節目受韓國影響大,不少韓國優秀節目被引進國內,例如,熱播節目《心動的信號》便是由韓國引進。
2018年開始,我國的觀察類綜藝節目迎來了紅利期,《妻子的旅行》等節目均擁有高收視率。相對于日韓來說,我國觀察類綜藝節目的發展雖然尚不成熟卻在穩步提升。湖南電視臺的《我家那閨女》力求突破,加深了對觀察類綜藝多元化的探索,這是一檔拍攝女藝人獨居生活的節目,由主持人、飛行嘉賓和藝人的爸爸們在演播室進行評論剖析。
雙層敘事是小說中常用的敘事技巧,指的是在整體敘事中,通過第一敘述者講述第二敘述者的故事,二者都承擔著敘事內容,第一敘事者對第二敘述者進行評價解釋,二者不存在雙向交流,只有讀者可以掌握全部信息,并使全文層次分明。觀察類綜藝節目同樣采用了雙層敘事結構,演播室里的觀察者是第一敘述者,戶外被觀察的嘉賓是第二敘述者,而觀眾則以第三者視角知曉全部的事態發展。《我家那閨女》的第一層敘事是在演播室內,有四位女嘉賓的爸爸以及維嘉、大張偉等主持人,他們在演播室里進行著關于四位女兒的談話討論,講述著關于女兒的“故事”,這推動著整個綜藝節目的進程。第二層敘事則是在戶外,是關于吳昕等四位女藝人的日常生活。除了雙層敘事結構,《我家那閨女》還具有了類似小說的“章節”,第二層敘事以四位女嘉賓為主人公分為四部分,每位女嘉賓都擁有獨立“章節”。第一敘事層主持人及嘉賓談話討論的插入,實則是幫觀眾理解節目內容。
觀察類綜藝節目的一個重要特質是真實性,甚至已經具有了“紀錄片”的意味。這與當前的綜藝市場有關,以前盲目迎合觀眾的浮夸式表演類綜藝已不能滿足受眾需求,真實自然的觀察類綜藝這才應“需”而生。但綜藝的天然屬性是趣味性,只有真實自然,無任何波瀾的節目就如同一條死魚,對受眾毫無吸引力。為防止此類情況,《我家那閨女》在節目中設置了諸多懸念。直接通過字幕設置懸念的方法用得最為頻繁,如第一期節目中,字幕出現的“鋪一次性桌布?”、“這么多的菜是有人來?”和“他的廬山真面目是?”等等都是刻意在設置懸念,引導觀眾猜測。除此之外,設置懸念還體現在預告片中,每期節目的下期看點都通過剪輯截取部分片段,引起觀眾強烈的好奇心。第三期結尾放出的吳昕哭訴與父母有很深心結的片段、各個嘉賓看到袁姍姍家里布置之后目瞪口呆的表情等等都讓觀眾產生了遐想。
韓國的觀察類綜藝節目嘉賓構成頗為廣泛,嘉賓來自多個行業,不局限于演員,其節目議題既有廣度又有厚度,能直擊受眾心底。我國觀察類綜藝雖受韓國影響大,但在議題設置方面仍有不足,主要停留在婚戀話題層面。此前,已有的觀察類綜藝節目對邀請的嘉賓類別尚沒有明確定義,例如《我家那小子》邀請的嘉賓停留在一個模糊的明星的層面上。而《我家那閨女》在被觀察嘉賓設置上已有清楚的定位,除了娛樂圈里的演藝人員,運動員也走上了熒幕。運動員何雯娜退出后,節目又邀請了另一位運動員郭躍補位,節目組的嘉賓定位可見一斑。除了嘉賓職業領域的擴展,《我家那閨女》在拓寬議題方面也進行了大膽嘗試,并不僅僅停留在婚戀層面,而是直面社會熱點話題,網絡暴力、女性職場生活以及生活方式的探討等均稱是節目重要議題,并引起廣泛的社會討論,節目議題增多更易貼近觀眾生活,與受眾產生“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