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哀思

◎王莉君

孫老師，走了……

一直想寫些什么，為親愛的老師寫些什么，但是，只要想到老師已經走了，便只感受到無盡的哀傷，無法整理、回望那些和老師有關的回憶。

這些日子，我看著許許多多紀念老師的文章，看著那些記錄著老師音容笑貌的影音資料，總覺得老師還在我們身邊，微微地笑著，和我們交談著，敦促我們好好地做研究、好好地去生活……

在許多法學研究者和法律職業者眼中，老師是我國法理學知識體系的奠基人物，享有崇高的學術聲譽和威望。而對于我來說，老師還是我攻讀法理學博士學位時的授業恩師。他在學術研究中的嚴謹和富于創造性、教學授課中的認真和熱情，還有日常生活中的善良和開朗，總是感動著我，激勵著我。

還記得自己參加博士研究生入學面試時對老師的印象：一位高大的長者，白發蕭蕭，神情莊重得令人敬畏。他的提問很簡短，卻犀利而尖銳。進入人民大學攻讀學位時，年逾古稀的老師總是風雨無阻、提前10分鐘進教室，授課時精神矍鑠、聲如洪鐘。在辨析法學原理、探討各種富有爭議性的問題時，老師思維敏銳、邏輯嚴密，從不為了論辯的方便而簡化或遮蔽各種學術觀點的豐富內涵，也從不隨意認同某一“主流”觀點。

老師的學術創造力既來自于其天賦，也來自于他歷經半個多世紀而不竭的學術努力與奮斗。近幾年來，老師從來沒有因年事漸高而減少其思維的鋒芒，降低其學術研究的雄心。當我取得博士學位、畢業數年后，孫老師仍在繼續其教學科研的繁重工作，指導博士研究生，承擔國家重大研究課題。即

* 王莉君，孫國華教授2010級博士研究生，現為中國社會科學院教授。使是在老師家中小聚閑談，他的話題也總是離不開現實中的各種法學問題，語氣里充滿對這些問題的焦慮與反思；老師家中的書桌上、茶幾上、沙發扶手上，總是堆滿了各種書籍文稿、法學期刊。不僅如此，由于堅持“學生的要求不能拒絕”，在日常教學與參加各種學術會議以外，老師還常常應學生所托，不辭辛苦地舉辦學術講座或外出講學。“言傳身教、立言立德”，老師的學術成就，老師的正直、善良，帶給我的都是無法衡量的精神財富！

還記得老師為我出版的博士學位論文寫下的長長的序言；還記得和老師聯名發表論文時老師堅持將我的名字放在前面；還記得老師搬家后我第一次拜望老師，出門時老師堅持送我到公交車站；還記得那一次次在老師家蹭飯，聽老師拉小提琴……往事歷歷在目，永遠不會忘懷。

親愛的老師，我想念您，我想念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