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

徐一麟

“菊花如志士，過時有余香。”這不是詩人陸游贊頌菊花的詩句嗎？是的，人們把菊、梅、蘭和竹并稱，當成君子看待。我對花素無研究，卻對菊有特殊的感受。

去年金秋的一個星期天，我和幾個同學到城南公園游玩，正巧趕上那天舉行菊花展銷。金秋賞菊，怡情悅顏，哪有不看之理？幾個人爭相進入了展廳。陣陣馥郁的香氣迎面撲來，鋪天蓋地，遍沾衣襟。絢麗多彩的花色，千姿百態的情狀，令人眼花繚亂，真是美不勝收。“十丈珠簾”“紫燕凌空”“鳳凰振羽”“金雞唱曉”……應有盡有。就說起名“醉意”的菊吧，花瓣錦簇，白如脂玉，花蕊好似勻敷了紅粉，簡直是呷了酒的姑娘，微有醉意。再看“鴛鴦低語”，黃菊叢中，“鴛鴦”們充滿著詩情，典雅、文靜，像是對對情人在說悄悄話呢。看到這滿目純凈的淡黃，會使你一下子想起黃巢的詩句：“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而那銀白如雪的“凌波仙子”更是別有一番情意，它臨池照影，顧盼間羞顰赧靨，遍身素裹婆娑裳，一副百媚千嬌態……我和同學們邊欣賞邊議論，不時發出嘖嘖的贊語。對這嫵媚的花朵，激起一片憐香惜玉之情。

前天傍晚散步，路旁的幾簇野菊花躍入眼簾。仔細一瞧，它密密的一圈花瓣，小花蕊簇擁著淡淡的粉球，枝干細弱，綠油油的小葉子襯托著小黃花，使你看了不禁覺得有點寒磣。和城里菊展上的千姿百態比起來，簡直是相形見絀。但是，它不趕時髦，不湊熱鬧，平靜地開放著。它夢想過蝴蝶的親吻嗎？夢想過蜜蜂的吟唱嗎？夢想過游人的駐足嗎？“傲世也因同氣味，春風桃李未淹留”，它以微小、純粹，點綴著蒼茫大地。

我采了一捧野菊插在貯滿水的瓶中，供在書桌上。啊！我的屋里頓時生色起來。在家的時候，它總是吸引我的目光，望著它，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