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藥水（上）

田勝勝

華旗一個過分的“玩笑”，成為了一起驚濤駭浪的大風暴的開端。

“我差點被這孩子和您的發明給嚇死！”清晨的寂靜被一聲怒吼打破了，華旗媽瞪著眼睛對著電話嚷嚷，“黑茶博士，你用未成年的孩子做試驗，這是犯法的！”

“我發明這藥水是應用在寵物貓寵物狗身上的，我哪想到這孩子會用它……”電話那頭的黑茶博士急得快哭了。

“不用多說了，”華旗媽忿忿道，“我只有兩點要求：第一，我要你登門道歉；第二，那之后，你永遠不要再見我兒子的面了！”

“可是……”黑茶博士賠笑。

“要是做不到，你就等著我報警抓你吧！”華旗媽氣呼呼地掛上了電話。

華旗媽怎么會發這么大的火呢？原來，華旗昨天向他的“忘年交”黑茶博士要來了最新的SII藥水，這種藥水可以把貓狗等動物變成老鼠大小，是博士研制迷你寵物的新突破。當時，華旗邊看電視邊玩弄手里的藥水瓶，沒想到這種藥水揮發性很強，華旗吸入了不少藥水的揮發物。

這可不得了，當華旗媽下班回家后，發現兒子變成了老鼠大小，嚇得當場昏死過去。雖然后來華旗用解藥把自己恢復成了原來的大小，但華旗媽仍心有余悸，不準華旗再與博士來往……

“媽，黑茶博士沒您說的那么可怕。”華旗耐心地給媽媽解釋，“他是個學識淵博的生化教授，自從我認識他后，學到了不少科學知識……”

“正常的科學家都會做些為人類造福的實驗，可他的發明呢，有能造福人類的地方嗎？那是反人類的研究！”媽媽打斷華旗的話。“媽媽……”華旗還想說。

“你別再狡辯了！我說不許就是不許！這件事情根本不需要和你商量！”媽媽語氣堅決。

“又是這種語調，又是這種口氣，就知道命令我！”華旗在媽媽的強壓下只得閉嘴，心里卻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哼，我一定要讓你好好關注我一次，我不是什么都不會的小孩子了！”

第二天，華旗趁媽媽不注意逃課去了黑茶博士的實驗室，向他討要SII藥水。

黑茶博士搖頭道：“前天你用藥水把自己變小，把你媽嚇個半死，這次再給你藥水，誰知道你又會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華旗嬉皮笑臉地說：“我保證用在最恰當的地方，不會再嚇人啦！再說我那天也是無意的……”

“你還說！我要是你媽，非打爛你的屁股不可！”黑茶博士忍住笑，“你想要藥水可以，但是你得告訴我，你要拿它做什么？”

“這個暫時保密。”華旗故作神秘。

“那就不能給你了。”黑茶博士斬釘截鐵。

“你要是不給我，我就打電話給報社，說你有‘反人類研究。”華旗用上了從媽媽那里學來的新名詞。

博士嚇了一跳，“大伙都說你長得好看，學習拔尖，是個乖得不得了的孩子……都是假象啊！”

“哈哈，你這么晚才發現嗎？”華旗得意地伸出手。

“你可不能亂用啊，”博士只好把藥水遞給華旗，“切記，切記！”

那么這次，華旗到底想用藥水來做什么呢？

學校里，老師正在講臺上發期末考試的試卷。

“大家的成績都不錯，這次的第一名是，聶華旗同學。”

大家紛紛鼓掌，華旗得意地接受著掌聲。

“第二名是梁小慧同學，她的成績只和聶華旗同學相差一分。”

梁小慧有些沮喪，這次考試還是輸給了好朋友。華旗和小慧兩人的成績向來就是你追我趕的。

……

“好，試卷發完了！同學們，這個學期結束了，老師祝大家寒假愉快……”發完試卷，老師作總結發言，但是最后卻補了一句，“聶華旗同學，放學后來我的辦公室一趟。”

華旗一愣，心里有些忐忑。

放學后，他拿著試卷滿懷疑惑地走進辦公室。

“媽！”華旗對著老師叫了一聲。

“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在學校不要叫我媽。”華旗媽的表情十分嚴肅，原來她是華旗班級的班主任呀……

過了許久，華旗才一臉沮喪地從辦公室里出來。這次媽媽確實是“關注自己”了，可這關注卻和他想的不一樣。華旗垂頭喪氣的樣子，讓幾個守候在辦公室外的好朋友吃了一驚。

“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你媽媽和你說什么了呀？”同學高達問。

“沒有！什么也沒有！”華旗的頭垂得更低了。

“咱們就不要追問他了。”梁小慧看出了華旗的不情愿，幫著他解圍岔開話題，“寒假終于來了，哈哈，咱們應該怎么慶祝？”

“當然是好好玩個夠！”雯雯是個愛玩愛鬧的女生，她歡呼雀躍。

“我媽給我買了最新的樂高積木，”高達說，“各位意下如何？”

“那還等什么？”小慧眼睛一亮，“咱們快去吧！”

朋友們的興高采烈絲毫沒有影響到華旗，他還想著剛剛媽媽說的話。

小慧只好安慰他：“是不是你媽媽批評你了？其實我們都看得出來，你媽媽表面上對你很苛刻……其實她最關心的還是你呢……”

“別說這話了。”華旗像個漏氣的皮球一樣沒精神。

“算了，別想那么多了，”高達使勁推著華旗，“走走，先去我家玩！”

高達家里的樂高積木果然好玩，華旗很快忘記了不快，和伙伴們一起動手建成了一座城堡。玩了許久，大家口干舌燥，華旗便自告奮勇替大家去買飲料。

華旗出門后，幾個小伙伴坐在沙發上休息。這時，散落在沙發上的一個小瓶吸引了他們的目光。瓶子里裝著鮮亮的綠色的液體，分量倒不多。

“這是什么？香水嗎？”高達好奇地擰開瓶子聞了聞。

“咱們還是別亂動人家的東西了。”雯雯說，“這好像是華旗落下的。”

華旗跑到了附近的商業街上，他想找一家特別好喝的飲料店。可他怎么會想到，自己在那兒慢慢悠悠地閑逛時，高達的家里已經出了大事！

當高達、小慧和雯雯意識到自己變成了老鼠大小的時候，一切已經晚了，不用說，他們好奇打開的那個小瓶里，就是從華旗褲子口袋里掉落的微縮藥水。

當三個小伙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嚇得面如土色時，高達家里養的貓從臥室里躥了出來。

“咪蕊！”高達叫了一聲。

名叫咪蕊的白貓聽到了叫聲，轉動著腦袋四處搜尋主人，很快它的目光落在了沙發上。

“這貓看我們的眼神……怎么有點怪啊！”小慧感覺咪蕊的目光很瘆人。

“我們已經不是人類的大小了，”雯雯一驚，“不好！快跑！”

話音剛落，咪蕊“喵嗚”一聲躍上沙發，三個小伙伴尖叫著抱頭鼠竄，雯雯掉在了地上，她哭著逃到沙發的下面；小慧卡在了沙發的墊子中間，咪蕊亮著兩只滾圓的眼睛，用爪子瘋狂地撕扯著沙發墊，里面的海綿四處飛揚；高達對著咪蕊的尾巴就是一口，咪蕊痛得尖叫，反過來撲向高達！

高達像是只老鼠似的被咪蕊的爪子抓住。

“完了。”高達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華旗回來了。

咪蕊見有人回來了，害怕被追究破壞沙發的事，嚇得“喵嗚”一聲飛竄進臥室。華旗一個箭步上前接住了掉下來的高達。

“還好咪蕊的指甲被我媽剪掉了，不然今天我不死也得受個重傷。”高達喘著粗氣，驚魂未定。

華旗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趕緊拿出SII藥水的解藥給朋友們喝了，三人總算是恢復了正常人的大小。“原來你有可以微縮活人的藥水！”梁小慧突然想到了什么，試探著問華旗，“你媽媽把你突然叫到辦公室，一定和這有關系吧！”

華旗踉蹌一退，媽媽嚴厲的話語在他的耳邊回蕩：

“這次你的成績確實完美……可是，我在制作答案的時候不小心把十七題和十八題的答案順序弄反了！你再看看你的試卷！”媽媽把華旗的試卷丟在地上，上面的十七題和十八題答案正確，但順序同樣是錯位的。

“小慧，你沒猜錯，我的確是用藥水縮小了自己的身體，然后潛入了辦公室……這次考試的答案全是我事先背下來的……這次考試期間我一直浪費在黑茶博士那，復習得不充分，為了考過你我只有用這個辦法……”華旗越說聲音越低，“對不起……我沒臉再見你們了……”他強忍著眼淚轉身跑出了高達家。

高達、小慧和雯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了搖頭。咪蕊可憐巴巴地從臥室里偷偷探出腦袋，客廳里滿地的玩具和沙發墊碎片，一片狼藉。

華旗邊跑邊流出了眼淚，藥水的使用場合千千萬萬，他卻選擇了讓他最后悔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