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翻譯中文化因素及其處理方式

劉巧巧

摘要：談及文學翻譯，就不可避免地要提到文化差異。要提升文學翻譯質量，促進不同文化間的交流，就必須盡量消除這些差異。本篇論文主要討論了文學翻譯中所要考慮的中西方文化差異三種類型，并提及消除這些差異可以采取的措施，使得譯文達到準確傳達原文形式與意義的完美境界，真正起到促進文化交流的作用。

關鍵詞：文化差異；功能對等；異化與歸化；文化交流

盡管生活在同一個地球上，同一片藍天下，但世界之大，地域遼闊，風土各異，不同國家、不同民族、不同區域的人們受到不同的教育，身處不同的社會，在各具特色的生活環境中形成了各自的文化、觀念與思維模式，而這些差異在各民族各文化的文學作品中表現較為突出。文學作品中中西方文化差異會產生關鍵性影響。因此，文學翻譯已不再僅僅是兩種語言符號間的機械轉換，更是一種文化間的交流活動。本文重點討論英漢翻譯中可能遇到的文化差異，并對消除這些差異提出幾點建議。

一、文學翻譯中的文化差異

文化是一個復雜的系統，其內涵涉及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文學、科技等許許多多的子系統。不同國家、不同地域的人，由于地理位置、氣候條件、風俗習慣、文化背景、宗教信仰等原因，逐漸產生了不同的文化觀、人生觀和價值觀，并形成了不同的思維及聯想模式。朱光潛曾說過，外國文學作品中，最難理解和翻譯的就是其內涵意義，這種涵義“帶有特殊的情感氛圍，甚深廣而微妙”（朱光潛，1984），這種情感在詞典里查不到，但卻是文學翻譯中必須要考慮的。以下將從地理位置、國土人情及文化背景三方面來探討造成文學翻譯中文化差異的各種原因。

（一）地理位置型文化差異

在不同的自然環境下，不同的民族創造了自己特有的文化，也被自己的文化所塑造。中英不同的地理位置使得兩國處于不同的氣候條件下，這對中英文化有一定影響。一個典型的例子便是：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此句中，起初“東風”單純是指物理上的東風，到后來便逐漸演變為希望，行動的有利條件。中國地處東半球，位于北溫帶和亞熱帶，屬于溫帶大陸性季風氣候，東風便意味著寒冬結束，暖春到來，萬物復蘇，因此便帶有了春風的含義。許多文人墨客也借東風來表達情感。如唐代著名詩人李商隱的詩中有：“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以下是兩個翻譯版本：

⑴ Hard it was to see each other—

Harder still to part！

The east wind has no force，

The hundred flowers wither.（Innes Herdan）

⑵ Its difficult for us to meet and hard to part；

The east wind is too weak to revive flowers dead.（許淵沖）

但無論哪種譯本，都無法完整地傳達原語語境的感傷。因為英國地處西半球，位于歐洲大陸西北面的大不列顛群島，屬溫帶海洋性氣候，受盛行西風控制，報告春天消息的是從大西洋徐徐吹來的西風。即便有東風，也是寒冷刺骨，反而西風是春天與希望的象征。如若直譯，便會使西方讀者不知所云。

因此，不同的地理位置造就了不同的氣候條件，也就使人們對于同樣意義的諺語有了不同的表達方式。

（二）國土人情型文化差異

各個國家不同的國情也對文學翻譯有很大影響。如英語中有一句很出名的諺語“To carry coal to Newcastle”，對于不懂英語或是不了解英國國情的人來說，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的。紐卡索是英國英格蘭東北部一個港市，以其煤炭產業聞名于世，那么把煤運到紐卡索市，便自然是多此一舉。中文類似的表達有“畫蛇添足”，源于漢語中的一個寓言故事。在中國，我們可以用山西作類比。山西是中國的產煤大省，把煤運到山西，便也是在做無用功了。

另外，漢語中“壯如牛”，“犟如牛”，英語中類似表達為“as strong as a horse”，“as stubborn as a mule”。農耕是中國傳統的農業形式，其主要工具是牛，所以牛在中國人心中便有了忠厚老實，力氣大的特點；而西方以牧業為主，馬是人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出行、農牧工具。再如虎和獅的區別。西方人眼中，獅子是力量的象征，因此英國國徽上也鑲有獅子，有“as strong as a lion”和“to beard the lion in his den”，而漢語中對應的說法為“猛如虎”、“虎口拔牙”，因虎乃百獸之王，力量之源。在做文學翻譯時，如對這些背景不了解，很容易使譯文讀來拗口，甚至言不達意。

（三）文化背景型文化差異

不同民族在不同的歷史背景下，各自積累了大量的典故，通過簡單的符號傳達復雜的信息，內涵豐富，具有強烈的文化特征。比如“得隴望蜀”這一中國成語，源自《后漢書·岑彭傳》“人若不足，既平隴，復望蜀。”后被用來喻人的欲望無止境。《紅樓夢》中，香菱挪進來院子里后求寶釵教她作詩，寶釵失笑：“我說你得隴望蜀呢。”有人是這樣翻譯的：“The more you get，the more you want！”chuckled Pao-chai.這段譯文雖然行文流暢，明白易懂，但是原文中所包含的文化內涵和民族色彩卻蕩然無存了。如果能將這一典故加以必要的注釋，便既能彌合由于文化差異所導致的意義缺損，又能展示漢語典故獨特的文化意蘊。

二、文學翻譯中文化差異處理技巧

關于翻譯標準，各翻譯大家提出了不少見解。嚴復提出“信、達、雅”的標準，傅雷提出要“重神似不重形似”，張培基提出可用“忠實、通順”四個字作為翻譯標準。翻譯工作者在進行翻譯工作時，不僅要盡力達到文字形式對等，意義對等，還要兼顧中西方不同文化間的差異，達到神形兼備，以使原文神韻完美地傳達出來。要達到這一目標，譯者須注重以下幾點：

（一）系統學習了解中西方文化

在進行翻譯工作之前，要對中西方文化進行系統深入的了解，這也是作為一個稱職的翻譯工作者所必不可少的條件之一。要大量閱讀相關著作，研讀中西方文學作品，政治歷史，有可能的話要參與到當地人的生活中，從實際中了解其生活習慣，風土人情。

（二）加強英漢語言功底

無論是表達語義還是傳遞文化，無論是要實現形式對等，還是功能對等，說到底，文字表達還是基礎，因此，翻譯工作者平時要不斷注重夯實英漢語言功底，只有充分了解源語文章，并能用譯入語流利自如地表達出來，才有資格進行翻譯工作。

（三）靈活進行文化轉換

在翻譯時，要力求完美傳遞原文形與神，實現形式與功能的完美對等。在形式與功能發生沖突時，直譯不可能實現原文功能時，譯者就要在不同文化間靈活轉換，力求準確傳達原文所表達的文化含義與感情，做到：

一、盡量使譯作在與原文意義一致的同時準確傳達出所蘊含的文化背景。但由于每種語言代表著一種特殊的文化，不同文化間盡管可能存在相似之處，卻絕不可能相同。

二、如果意義與形式無法同時保留，譯者就應放棄形式對等，力圖傳達原文的意義與文化精華。

三、如果改變形式依舊無法傳達原文的語義及文化特征，譯者就應進行再創造，以達到原語與譯入語之間的對等。

另外，譯者還要靈活運用歸化翻譯與異化翻譯。1813年，德國著名神學家、古典語言學家、翻譯理論家施萊爾馬赫在他的著名論文《論翻譯的方法》中提出：翻譯的途徑“只有兩種：一種是可能讓作者安居不動，而引導讀者去接近作者；另一種是盡可能讓讀者安居不動，而引導作者去接近讀者。”

三、結論

近年來，文化在國際交流中顯得日趨重要，而文化差異也日益成為評判文學作品的有力杠桿，由于地理環境、國土人情、宗教信仰和風俗習慣等造成的文化差異在文學翻譯中也越來越關鍵。除了本文所列舉的幾種文化差異外，不同文化導致文學翻譯作品中信息失落或者誤導現象是屢見不鮮的。

文化是一個比較復雜的問題，翻譯也是一個比較復雜的問題。只有充分了解不同的文化差異，在兩種不同的文化中，做到異中求同，同中求異，真正做到譯語和源語最大限度的等值，才能促進不同文化的交流和溝通。

參考文獻：

[1]郭建中.翻譯中的文化因素：異化與歸化[J].外國語（上海外國語大學學報），1998（02）.

[2]朱光潛.談翻譯[M].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1984.

[3]Hsien-yi Yang and Glandys Yang，Trans.“A Dream of Mansion”.Beijing：Foreign Language Press.1994.

[4]Eugene A· Nida.Language and Culture：Context in Translation[M].Shanghai Foreign Education Press，2001.

（作者單位：山西工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