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奧尼爾悲劇觀成因

劉曉榕

摘要：尤金·奧尼爾是美國史上的一座豐碑。他為美國戲劇作出了驚人的貢獻，是第一位成為悲劇作家的美國人。他將古希臘神話中國的悲劇意識巧妙的與現代悲劇相結合，在不斷的探索與沖突中，推動著美國戲劇事業的發展。本文主要從奧尼爾悲劇館的成因和他的悲劇創作特征等方面來簡要分析他的悲劇創作。

關鍵詞：奧尼爾；悲劇觀

尤金·奧尼爾是美國最杰出的劇作家，美國現代戲劇的奠基人。美國戲劇理論家約翰·加斯納指出“在奧尼爾之前，美國只有劇院，奧尼爾以后，美國才有了戲劇。”奧尼爾是戲劇史上一位繼往開來的人物。他的戲劇創作不僅對美國戲劇的發展具有深遠影響，而且對于歐洲戲劇乃至東方戲劇也有頗為深刻的影響。在他的創作生涯中曾四次獲得普利策獎，并于1936年憑借《天邊外》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他的悲劇都滲透著他生命中一次次的痛苦體驗，以特有的藝術魅力揭示出人類靈魂深處共有的孤獨與痛苦，對奧尼爾來說，“只有悲劇因素才有那種意義深長的美，也就是真。”他認為“悲劇因素就是生活的意義和希望，最崇高的永遠是最富于悲劇性的。”

奧尼爾獨特悲劇觀的形成一方面是受他的家庭和民族的影響；另一方面是在接受了古希臘悲劇意識的基礎上，根據自己的人生體驗，以悲劇的形式表達他對人生、人類命運和人類精神的探求，從而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悲劇觀。

一、家庭和民族的影響

父母婚后的不幸福成為整個家庭悲劇化的開始。她的父親對妻子兒女無比吝嗇苛刻，母親因婚后的不幸在對少女時代美好愛情的回憶中成為一個癮君子，終日沉浸在毒品帶來的幻覺中無法自拔，哥哥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酒鬼，在這樣的家庭氛圍中，奧尼爾以前從未感受過家庭帶來的溫暖，在缺失愛的家庭中，悲劇形成了他生活中的常態。奧尼爾在回憶自己的生平往事時，曾說道：“…事實上，我將永遠是個陌生人，沒有感受過家的溫暖，真正不想家同時被家拋棄，從來沒有歸宿感，我注定與死亡相伴。” 奧尼爾道出了自己對人生和家庭的悲觀看法，他認為自己的生活本來就是悲劇。除了家庭帶來的悲劇外，清教徒對愛爾蘭移民的極端歧視，和他們對金錢財富的貪婪，也深深刺痛和影響著奧尼爾的心。奧尼爾出生在宗教氣氛濃烈的愛爾蘭家庭里，他的移民身份常常遭受到清教徒的蔑視和排擠，對天主教的信仰成為愛爾蘭移民不可或缺的心靈慰藉和精神支柱，是支撐著他們堅強起來的信念。但沒有微暖的家庭，事業和婚姻的失敗，種種悲慘的人生經歷，使奧尼爾開始懷疑上帝，并選擇放棄了在自己內心已根深蒂固的信仰。但他得到的并不是解脫，而是愈加煎熬絕望的心和那孤獨痛苦的靈魂，眾多的悲劇因素在奧尼爾的內心積淀成一種悲劇心理，時刻體現在他獨特的悲劇創作中。這里不得不提的就是那部“用眼淚和鮮血”寫成的《進入黑夜的漫長旅程》。在這部具有鮮明自傳色彩的作品中，奧尼爾寫下了自己家庭的自傳：慳吝苛刻的父親——詹姆斯，對婚后生活失望、靠毒品逃避痛苦的母親——瑪麗，自暴自棄的酒鬼哥哥—杰米，同時也表現出愛爾蘭移民“無根”的悲涼和主流文化對天主教文化的瓦解和沖擊。奧尼爾在這部劇中將個人的悲劇經歷上升到整個民族，反映出愛爾蘭人在失去信仰、失去家園時內心的絕望與痛苦，同時，在絕望中又存有一絲希望，希望能夠追尋到心中的歸屬。

二、古希臘悲劇與現代悲劇意識的影響

奧尼爾獨特悲劇觀的成因，除了家庭背景因素外，另一方面是古希臘悲劇和現代悲劇意識對他的影響。奧尼爾的一些作品都帶有“烙有原始悲劇概念的印記”，對于奧尼爾來說，悲劇具有希臘人賦予它的意義，他試圖遵循的正是他們的古典條例，他同希臘人一樣，相信悲劇總能引起一種高尚的情緒，瑞典文學院指出“他體現了傳統悲劇概念的劇作具有的魅力、真摯和深沉的激情”。例如他的作品《榆樹下的欲望》取材于歐里庇得斯的悲劇《希波呂托斯》，其中愛碧殺死自己兒子的情節則借鑒了古希臘神話中的美狄亞殺子；《天邊外》和《安娜·克利斯蒂》表現出古希臘神話中最經典的悲劇觀：命運不可反抗，人在命運面前無能為力；《悲愴》三部曲的情節線索借用了希臘神話中《俄瑞斯忒斯》三部曲的情節框架。奧尼爾曾說“戲劇應該回到古希臘宏觀壯麗的悲劇精神中去。” 古希臘的悲劇精神正是誕生于希臘神話中，奧尼爾繼承了古希臘的悲劇意識，將它與現代悲劇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注釋：

①蓋爾布.鹿金譯.奧尼爾傳.戲劇出版社；1988年：第86頁.

②肖啟芬.人生入戲，戲如人生——奧尼爾的家庭悲劇與其早中期劇作中的“家”主題，載《名作欣賞》2011（3），第147頁.

③蘇煜.奧尼爾悲劇特色論，載《徐州學院學報》2004（3）.

參考文獻：

[1]劉文華.西方戲劇導論[M].北京：大眾文藝出版社，1995：258-275.

[2]蓋爾布.鹿金譯.奧尼爾傳[M].戲劇出版社，1988.

[3]鮑恩.尤金·奧尼爾傳[M].杭州：浙江文藝出版社，1988.

[4]蘇煜.奧尼爾悲劇論[J].徐州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4（3）.

[5]胡佳瑩.愛與恨的交織—尤金·奧尼爾家庭悲劇的核心[J].黑龍江教育·理論與實踐，2014（2）.

[6][美]奧尼爾.奧尼爾文集：第6卷[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6.

（作者單位：山西師范大學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