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現實主義對莫言小說創作的影響

陳娜娜

摘要：莫言是我國20世紀80年代非常有代表性的作家，擅長寫中國本土民風作品，在中國文學史上引起了很大轟動，曾獲得2012 年諾貝爾文學獎，他的作品充滿神秘、詭異、朦朧、空靈的氛圍讓人印象深刻，顛覆了傳統的審美觀念，魔幻現實主義對其文學作品產生了巨大影響并在其在作品上得到體現。

關鍵詞：莫言；小說創作；魔幻現實主義

魔幻現實主義是最早起源于拉丁美洲的一種文學形式，它在文學作品中有著共同的傾向，表現在小說中會給予讀者客觀且詳盡的描述，從而給現實蒙上魔幻的外衣，從而更能反映現實生活，讓人在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中形成真假難辨的虛幻風格。“魔幻”卻又飽含真實的獨特寫作風格。為此，人們把這種創作手法稱之為“魔幻現實主義”。事實上，魔幻現實主義作品背后所要傳達的內涵，并不是虛無的魔幻，而是活生生的現實。即用“魔幻”的手法反映“現實”才是魔幻的寫作方法的真實目的。縱觀莫言的小說作品，其創作方法上大多深受魔幻現實主義影響。

一、語言風格在魔幻現實主義中的應用

一切思想、事實的外衣就是語言，莫言筆下的語言是為人的思想服務的。就是你認為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虛幻和真實疊加，莫言的語言會給人天馬行空，荒誕的感覺，比如用“屎尿橫飛”般殘忍而緞子般華麗的語言來描繪農村生活，他常常用一個個完全相反的形容詞來形容一個名詞，讓人讀后感覺恍惚，不知道是高雅還是低俗，如：《紅高粱》中有關“奶奶”的花轎是這樣描述的：花轎里破破爛爛，骯臟污濁，它像具棺材，不知裝過多少個必定成為死尸的新娘。這些語言，莫言用心描繪了很多與正常思維反差極大的事物，并將丑陋和污穢極度的夸張，描繪了“奶奶”的內心想法。體現了濃重的荒誕感。莫言在《紅高粱》的開頭更是用完全相反的詞語來勾勒農村的圖景：“高密東北鄉無疑是地球上最美麗最丑陋，最超脫最世俗，最圣潔最齷齪，最英雄好漢最王八蛋，最能喝酒最能愛的地方。”《檀香刑》中，趙小甲的世界再現了魔幻現實主義的手法。借助胡須他果然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他拿著那根毛的時候，看見他的老婆孫眉娘是一條水桶粗細的大白蛇；他沒拿那根虎須的時候居然也看見他的爹趙甲是一只黑豹子；他看見從縣衙來拿他的爹趙甲的兩個衙役是兩只穿衣戴帽的灰狼，四個轎夫抬著縣太爺錢丁進了院子，那四個轎夫是驢，縣太爺是一頭白虎，縣令的師爺是一只刺猬，錢丁和趙甲第一次見面時的爾虞我詐、你爭我斗的驚險場面就演變成了一場禽獸博弈的戲劇。

二、魔幻現實主義對于故事情節的促進

莫言的魔幻現實主義作品中許多故事情節帶有強烈的現實性和時代性，著重體現了化現實為幻想而又飽含真實的一面。如《十三步》中他為我們描述了一段奇異的浪漫故事，寫到一個人變身，用美麗的詞匯引出了一波又一波的神秘故事，即諷刺了官場的虛偽與狡詐又對市井人物的無聊和困苦表達的很深刻。《金發嬰兒》寫到老太婆手摸“游龍戲鳳”的情境是這樣描述的：她摸著背面上略略凸起的圖案，摸了風頭又摸鳳尾，她摸呀摸呀，龍和鳳在她的手里獲得了生命，龍嘶嘶的吼著，鳳唧唧的鳴著……一片片金色的羽毛和綠色的鱗片從空中雪花般飄落下來，把她的身體都掩埋住啦……”可以說莫言描繪出了一副龍鳳齊鳴的壯美畫面。再如《豐乳肥臀》小說開頭描述母親生孩子的場景，大汗淋漓的額頭和裸露的乳房都最令讀者過目不忘。屋里是母親一個人獨自努力生產和屋外房間外一大群人在為一頭驢接生形成強烈的對比。這些描寫深刻地傳達著那個時代背景下的女人和牲畜的地位共通性，對于那個時代來說驢子象征著勞動力。而女人只不過是傳宗接代的工具而已，假如生下來的不是男孩的話地位將是極為低下的。莫言本人也是個喜歡講故事的人，在這部小說中，讀者能夠鮮明地感受到作者筆下的魔幻現實主義色彩，特別是各種離奇古怪的故事情節描寫。像小說中第一章里描寫上官呂氏的打鐵技術，“一聲尖利的響，撕破了村莊的寧靜，頓時霞光滿天，五彩繽紛，仿佛有仙女站在云端，讓鮮艷的花瓣紛紛揚揚。上官呂氏心情激動。她是鐵匠的妻子，但實際上她打鐵的技術比丈夫強許多，只要是看到鐵與火，就血熱，熱血沸騰，沖刷血管子。”此類作品都充分顯示了莫言的想象力，他用神秘和靈異的文字展現了他超凡的想象力的同時又用魔幻現實主義的手法體現了故事情節中人物的內心變化。這些都是讓人拍案叫絕的優秀作品。

三、魔幻現實主義對語言風格的促進

可以說魔幻現實主義作家的代表馬爾克斯深深地影響了一代中國作家，莫言的小說創作就與其息息相關，深入閱讀莫言1987年前后的作品，我們不難發現作品中有著明顯的模仿馬爾克斯小說的痕跡。莫言小說的語言始終給人似曾相識卻又覺得陌生離奇。在《豐乳肥臀》描述上官魯氏生孩子的情景：“窗欞上鑲著一塊水銀斑駁的破鏡子，映出臉的側面：被汗水濡濕的鬢發，細長的、黯淡無光的眼睛、高聳的白鼻梁、不停地抖動著的皮膚枯燥的闊嘴。一縷潮漉漉的陽光透過窗欞，斜射在她的肚皮上。那上邊暴露著彎彎曲曲的藍色血管和一大片凹凸不平的白色花紋，顯得猙獰而恐怖。”莫言在描寫上官魯氏時刻意選擇了窗欞上面的破鏡子，從鏡子來反射出上官魯氏的側面表情。她的鬢發、眼睛、白鼻梁、闊嘴和她最突出的大肚皮。肚皮上暴露出的血管和花紋愈是真實，便愈是讓人覺得恐怖，尤其是在生孩子的時刻。上官魯氏的夢境也體現了這種魔幻現實主義，由于過度的擔心害怕，上官魯氏在懷孕期間經常做夢。夢見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孩子，變成了鐵塊，變成了相貌丑陋的癩蛤蟆。然后她就開始祈禱各種各樣的神，希望能生一個兒子。這里不僅僅是幻覺，也是現實，過去種種特殊經歷的重現是在強烈的恐懼與憎恨的支配下孕育產生了幻覺。又如《紅高粱》中，奶奶戴鳳蓮臨死前的具體描寫：“奶奶的真誠感動上天，她干涸的眼睛里，又滋出了新鮮的津液，來自天國的奇異光輝在她的眼里閃爍……奶奶聽到了宇宙的聲音，那聲音來自一株株紅高粱。奶奶注視著紅高粱，在她朦朧的眼睛里，高粱們奇譎瑰麗，奇形怪狀，它們呻吟著，扭曲著，呼號著，纏繞著，時而像魔鬼，時而像親人，它們在奶奶眼里盤結成蛇樣的一團，又忽喇喇地伸展開來，奶奶無法說出它們的光彩了。”奶奶是追求個性解放的女性，她不聽從大家長的命運安排，勇于突破封建禮教的束縛，追求自由是她整個人生的起點，即使最后她死在抗日的戰場上。作者運用幻覺把奇特的主觀感受融入到客觀的現實描寫中。莫言的魔幻現實主義作品，通過人的想象與聯想，建構起迷離、奇幻的創作世界。

總而言之，莫言在繼承魔幻現實主義寫作手法的同時，又以中國的社會現實為背景創造了獨具其個人寫作特點的魔幻現實主義的本土化色彩小說。作品不僅具有強烈的現實內涵而且還有鮮明的時代特色。正是因為作品立足于現實而又加以魔幻化的題材和夸張的敘述角度才贏得了廣大讀者的強烈認可，民族的才是世界的，獨具特色的小說寫作風格在國外文壇上也引起廣泛關注。可以肯定的是莫言這種難以駕馭的魔幻現實主義藝術手法代表了具有中國特色本土色彩的小說在世界文壇上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莫言的諸多作品啟發了八十年代讀者閱讀的想象力從而為當代小說的創作貢獻了強大的力量。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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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鄭州工業應用技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