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上的格桑花

徐娟

此時，我們正處于大草原的腹地。遼闊的綠意一路奔跑著，似有占領祁連山峰頂之心。

“快來看，這就是我說的格桑花！”馬師傅興奮地對我們招手。馬師傅是我們此行的司機，一個高大的蒙古漢子，皮膚黝黑粗糙。

我們向著馬師傅跑去。

細弱的花莖，擎著兩朵淡紫色的小花。我突然有點失望了。

到青海的第一天，我對來接我們的馬師傅說，想看真正的格桑花。他為難地撓撓頭說，其實高原上的花都叫格桑花。有一種花他也總叫它格桑花，只是現在高原上很少見了。

我和馬師傅一見如故。他與我同齡，初見時我卻以為他至少長我十歲。高原強勁的紫外線和風沙，賜予他比同齡人更蒼老的面孔，也賜予了他剛毅豪爽的性格。幾乎在同一時期，我們都成了國企的棄兒，相似的命運打開了他的話題。夫妻兩人同時失業，又沒有其他的技術，幸虧年輕時當過汽車兵，于是，曾任黨支部書記的他，拋開世俗的顏面，握著方向盤，開始了常年奔走于草原、戈壁和沙漠的生活。

見我表情，馬師傅似猜出了幾分，他笑道，你看高原上的這些花，都是莖細花小，知道為什么嗎？那是因為在高原上，只有需求的少，才能更好地存活。

我蹲下來，撫摸著這細小的格桑花。它在高原寂靜的風中輕輕搖著身子，不言不語，小小花瓣卻又像在講述著什么。

編輯：劉亞榮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