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貓便便紙”
——循環利用引發的雙贏

文 本刊記者 陳向國

大熊貓是國寶，大熊貓的糞便也能變廢為寶！2017年12月18日，中國大熊貓保護研究中心正式與四川犍為鳳生紙業有限責任公司簽訂合作協議，都江堰、臥龍、碧峰峽三大熊貓基地的熊貓食物殘渣、糞便都將被回收利用，通過洗選、蒸煮、高溫消毒等環節提煉出植物纖維，來生產熊貓紙。目前，這種“熊貓便便紙”已經面市，售價還相當不便宜。

雙贏之舉

為什么要簽這份協議呢？看看當事方是怎么說的吧。研究中心科研動管部的負責人介紹說，一只成年大熊貓，每天食用12～15公斤竹子。經過熊貓消化后，這些食物會變成超過10公斤的糞便。熊貓糞便被稱為“青團”，稍微干燥后，就會看到青團的成分是細碎的竹節。同時，投食的竹子并不會被完全食用，甚至絕大部分成為殘渣。每只大熊貓每天會產生50公斤左右的竹子殘渣。這些竹子殘渣和熊貓糞便，以前都在清理圈舍時被清掃出去，當成垃圾處理，部分用來堆肥?！皶斐梢欢ǔ潭鹊奈廴?，我們處理起來也比較費事。企業把竹子殘渣和糞便統一收集、造紙，這對研究中心來說當然是一件好事?！毖芯恐行纳鲜鲐撠熑苏f。

企業是怎么說的呢？鳳生紙業董事長楊朝林介紹，大熊貓吃完竹子后，大概4小時后就會排出。大熊貓主要吸收竹子里面的多糖等營養成分，竹纖維都通過糞便的形式排泄了出來。而在竹子造紙的工藝流程中，有一道工序正是堆積材料、降解果糖、獲取竹纖維。“現在，這一步熊貓在消化過程中就幫我們完成了，熊貓糞便中剩下的纖維便可以被提取出來。這樣一來，各取所需，可以說我們和熊貓實現了雙贏。”據鳳生紙業副總經理周傳平介紹，分布在都江堰、雅安和臥龍的三個熊貓基地每月產生大量竹子殘渣和糞便，企業每3～7天集中回收這些造紙材料。這些原料主要用于生產抽紙、卷紙、手帕紙等生活用紙。目前還不會用來生產書寫用的紙張。

釋疑：熊貓便便做的紙巾衛生嗎？

要回答這個問題先簡單了解一下四川犍為鳳生紙業。據該公司官網資料介紹，該公司始終秉承“以質量求生存，以信譽促發展”的經營方針和“循環經濟，清潔生產”的發展理念，以“環境保護，綠色制造”為宗旨，打造環境友好型企業，通過了ISO9001質量管理體系、ISO14001環境管理體系、OHSAS18001職業健康安全管理體系、FSC森林體系認證，先后獲得四川省“消費者信得過商品”、“知名品牌”等諸多榮譽。該企業正努力打造全國最大現代化竹漿生活用紙基地?？磥砥髽I是靠譜的企業。

那用熊貓糞便做出來的紙巾是否衛生呢？周傳平說，熊貓紙在生產中共有60道工序，經過了洗、蒸等環節，最后采用的是醫用氧氣高溫消毒的方式，出廠前也會進行細菌檢測，“確保符合國家安全標準”。記者在盒裝紙巾的包裝上，也看到美國、歐盟食品標準檢測的標志。由于生產工序較一般紙巾多出了反復的高溫消毒殺菌等環節，所以生產成本較高，售價相較于一般紙巾也較貴?！安捎眯茇埣S便生產的‘山丘panda poo本色紙巾’，每盒售價43元。可能環保理念較強的人士更易接受。”周傳平說。怎樣判斷紙巾是否用到熊貓糞便呢？周傳平說：“在包裝上有‘黑科技’字樣的就是了”。

能不能將這種循環擴大呢？

現在我國的經濟正向低碳、綠色、循環新的發展方式轉變?！靶茇埍惚慵垺奔仁窃谶@種發展潮流下孕育而生的產物，也是企業自發尋找降低成本、提高效益的主動作為?！靶茇埍惚慵垺边@一循環是比較理想的：研發中心解決了垃圾之患，企業減少了生產環節。然而，更多的循環并不那么理想。譬如竹子造紙，竹子不可能都是熊貓的饕餮大餐，更多的時候是被用作他用。

目前，不少竹子產區出現了賣竹難。革命老區大別山就是一例。大別山金寨響洪甸庫區有著豐富的毛竹資源，也是八大名茶“六安瓜片”的核心產區，這里的村民祖祖輩輩都是依靠著毛竹和茶葉來維持生計?？墒墙陙砻駜r格持續走低，砍一根毛竹下山，價錢連工夫錢都不夠，只能扔到山上爛掉，或者當柴火燒掉。過去，竹子就是當地人的生活著落?，F在子竹價格暴跌，銷路不好，客戶來山里，挑一些大的毛竹，六七十元一條，買過去種紫菜，其它的20元一百斤也難以賣出去。竹子不砍，長了八到十年就會死掉，竹子長密了就不長筍，長出的筍也沒人挖，人工費太高，每個人工要兩三百元，遇到天氣不好，挖出的筍不及時加工還會爛掉。

這里竹子賣不掉，只能腐爛、當柴燒，而造紙廠是需要竹子原料的——能不能通過現在的科技，既發揮熊貓吃竹子過程的功效，又能使企業減少工廠生產工序，同時，還能解決竹子產地竹子滯銷問題？如果能做到，果真大善。但其中，肯定會有不少問題：道路問題、運輸距離問題、堆積降糖成本問題等等?？傊畣栴}一大堆。但一旦解決了這些問題，造紙廠的造紙成本可能低了，竹子產地的人民就有了生活來源，如此豈不妙哉！哪怕只有一定程度的改善，在現在的情況下，也會集聚更多的有利因素，使各種循環運轉起來：竹子正常生長，按需求砍伐，堆積降糖，然后造紙；竹子產區生態環境都很好，可以發展生態旅游、搞林下生態綠色養殖，然后游客增多，向游客推薦銷售竹制品，包括竹紙等，當然還有不可或缺的竹文化消費。之前的問題，如交通問題會被更好解決，各種成本會下降，各種循環就真的循環起來了。

相信在低碳、綠色、循環新的經濟發展潮流下，類似“熊貓便便紙”的循環利用、變廢為寶會越來越多，更大的多系統的循環也會逐漸多起來。

本文“熊貓便便紙”內容依據

《成都商報》相關內容撰寫，特此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