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龔灘古鎮(zhèn)位于重慶酉陽土家族苗族自治縣西部,坐落在烏江岸邊的千仞絕壁之上,隔著滾滾江水,這個古鎮(zhèn)與貴州省的沿河自治縣可以抬頭相望。
龔灘鎮(zhèn)的真正形成,來源于一場石破天驚的地質(zhì)滑坡。之后,從明清到民國,一千多棟木房陸續(xù)建成,它們依山隨勢、密密麻麻地凌空飛架在龔灘的懸崖峭壁上,一條名馳遐邇的古街就此形成……兩公里長的石板街光滑如玉,突兀凌空的吊腳樓依山而建,鑿巖為基,壘石為礎,被譽為“土家建筑藝術的博物館”,著名畫家吳冠中的國畫《老街》便誕生于此。
龔灘古鎮(zhèn)的出現(xiàn),和浩浩奔流的烏江密切有關,可以說,江水是龔灘的靈魂。
城鎮(zhèn)的興起,首先依賴于交通。翻開歷史,任何一個城鎮(zhèn)不外乎都是靠江河碼頭或旱路驛站發(fā)展起來的。而重慶的龔灘,就是典型的依靠水路運輸而發(fā)展起來的古鎮(zhèn)。
烏江是長江上游右岸最大的支流,水系遍布黔、渝、鄂、滇四省市,最終在重慶的涪陵地區(qū)匯入長江。千百年滔滔江水,將沿線的武陵山脈由南向北切割成一條長長的陡峭峽谷。同時,阿蓬江也從鄂西向西南穿山而來,在這里與烏江匯流。而龔灘,就隱藏在這兩江匯流處逼仄的峽谷之中。
這里地處渝、湘、黔三省(市)交匯之角,通過烏江,上可通貴州的沿河、思南,下可達重慶的彭水、涪陵,使得龔灘的歷史較為悠久。在古代它是通向五溪和夜郎的咽喉,是軍事要地。
早在三國時期,這里的民居聚集就已有相當規(guī)模,基本形成今天的古鎮(zhèn)雛形。然而真正的市鎮(zhèn)形成以及龔灘在經(jīng)濟上的興盛主要得力于明萬歷元年(1573年)的崩巖滑坡。
那一年,山洪暴發(fā),與酉陽土家族苗族自治縣很近的鳳凰山出現(xiàn)山崩,無數(shù)巨石隆隆傾砸入水,滾滾烏江一時驚濤裂岸,亂石穿云,千里航道被攔腰截斷。一塊塊石頭、一堆堆暗礁,密布在河道上,形成了一個白浪亂滾、礁石猙獰的險灘。險灘長400多米,水面落差4米多高,灘中兀立著“蓑衣石”“椅子石”等無數(shù)巨石。
這場石破天驚的地質(zhì)變故,使烏江在這里形成了“斷航灘”,垮塌下來的大大小小的巖石填塞在了江中,使上下過往的船只不能通行,上下貨物只能在這里靠人力起卸、盤灘、轉(zhuǎn)運。巨大的商機驟然降臨在這個烏江峽谷中的偏僻小鎮(zhèn)上。因為船只的盤灘轉(zhuǎn)運,龔灘成了一塊淘金之地,產(chǎn)生了許多商機與就業(yè)機會,外來人口蜂擁而入。除了船夫,其余各個階層的人都因禍得福,獲得一片廣闊的生存空間。大大小小的行商坐賈財源廣進,而窮苦百姓也依靠搬卸貨物,賴以維持全家生計。于是從明清到民國,一千多棟木房陸續(xù)建成,它們依山隨勢、密密麻麻地凌空飛架在龔灘的懸崖峭壁上,一條名馳遐邇的古街就此形成,昔日荒涼沉寂的烏江峽谷從此開始繁華。到此,龔灘實現(xiàn)了由一個少數(shù)氏族聚居地向多功能市鎮(zhèn)的轉(zhuǎn)化。

左右頁圖:龔灘古鎮(zhèn)位于重慶市酉陽縣西部,是重慶市第一歷史文化名鎮(zhèn)。


能標志龔灘繁榮昌盛的還有檐燈。檐燈是掛在屋檐下沒有電線桿的路燈。它是鄉(xiāng)民們一種自發(fā)的善舉,為夜間過往的行人們照亮小路。檐燈,來源于商業(yè)的繁榮,同時閃爍著善的人性之光。
檐燈照亮了起伏不平的石板小路,驅(qū)散了夜間的幽暗凄迷,似乎點燃了腳力背夫們的希望和幻想。每當夜幕來臨,檐燈初放,千年古鎮(zhèn)平添了一種勃勃生機。
進入21世紀初,因烏江彭水電站的建設,龔灘古鎮(zhèn)整體搬遷復建在龔灘鎮(zhèn)小銀灘,新古鎮(zhèn)地形地貌與原古鎮(zhèn)一致。古鎮(zhèn)復建遵循保護歷史真實性的原則,包括青石板、瓦片等原有重點文物的建筑原材料都得到了完好的保存,并在細節(jié)上做了細致的處理,成為中國復建規(guī)模最大的歷史文化名鎮(zhèn)之一。
古鎮(zhèn)的西岸是云遮霧繞的百丈懸?guī)r,懸?guī)r之上,鳥語猿啼,古木森森,與山下碧綠如玉的江水相映,成為一幅幅天然的山水畫廊,淋漓盡致地表現(xiàn)著它那讓人永不疲倦的美感。東岸坡勢較緩,土家吊腳樓,貼著鳳凰山麓近60度的斜坡沿江而建,懸空而立,這些千變?nèi)f化的吊腳樓錯雜掩映,曲曲折折,高高低低,蜿蜒兩公里長,像凌空飛架在懸崖上的一條空中走廊,形成了巴蜀地域里絕無僅有的大觀。
“樓高莫近危欄倚”。
這句宋詞,同樣可以當作寫給遠客的警示語。在龔灘,登臨任意的樓頂,獨自憑欄,眼前當然無限江山,當然煙云渺茫。至于是否會跟古人一樣滋生去國懷鄉(xiāng)壯志難酬的感慨,倒不一定,但頭暈目眩卻是必然的。為什么?因為龔灘古鎮(zhèn)高懸于千仞絕壁之上,云朵在肩頭徘徊,霧靄在腰際繚繞,小鳥在膝下鳴囀,烏江在腳底萬丈深淵里咆哮……
據(jù)史料記載,龔灘吊腳樓,始建于南宋。飽經(jīng)歷史滄桑,吊腳樓依然聳立云頭,風中雨中,不動不搖。時光流過瓦溝屋檐,流過窗欞門楣,流過門坎礎石,留下斑斑駁駁的痕跡,仿佛要向我們述說一個個有關龔灘的久遠故事。
前有石板街,后有烏江河谷。吊腳樓上,房子一間接一間。不論杜氏家居田氏角樓,還是冉家院子楊家客棧,只要你踏進去,就可發(fā)現(xiàn)龔灘人極其講究衛(wèi)生。桌椅板凳,锃锃發(fā)亮。床頭柜間,纖塵不染。樓梯地板,均為清一色的原木,漆以桐油,光鑒照人。更令人稱奇的是,居民們擦地板,不用拖帕,而是手執(zhí)毛巾,醮清水耐心揩拭,如同給人洗臉。
居民們愛養(yǎng)花。街沿屋角,吊腳樓外,無處不花草。龔灘氣候濕潤,適宜栽種茉莉,所以家家戶戶都養(yǎng)幾盆茉莉花。每到花開季節(jié),整個古鎮(zhèn)芳香馥郁。因此,常有外地朋友離開龔灘之時,帶走一兩株茉莉,留著紀念。龔灘人還喜歡養(yǎng)吊蘭。吊蘭長得健碩,青翠,微風中,小燈籠似葡萄枝輕輕搖曳,好像點頭給客人致敬一樣,煞是愛人。而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當數(shù)常青藤了。它們一根根,沿著木柱向吊腳樓上攀爬,直到窗間檐下。遠遠望去,整個龔灘不但樓外有云,更有一幅綠色的幕簾在輕輕飄動。
龔灘人好客。走進任意一戶人家,他們都會請你坐火鋪上方,給你打來洗臉水,并奉上老蔭熱茶,煮上滿滿一碗又麻又辣的綠豆粉。到了晚間,他們會設酒殺雞,熬燉香菇豬蹄,烹制龔灘燒白,磨出菜豆腐,盡其所能款待你。酒足飯飽,他們還會邀你去往鑼鼓聲聲的西秦會館,去那里觀看幾近失傳的龔灘陽戲。



左右頁圖:日起而做,日落而居,龔灘古鎮(zhèn)里的人們世世代代在這里繁衍生息,延續(xù)著一種單純質(zhì)樸的生活。
吊腳樓的窗戶,無一例外都朝向烏江而開。推開,則可收獲一窗青山,一窗白云,一窗陽光,一窗鳥語和一窗濤聲。
冬春之際,江水消瘦,汩汩流淌。夏季水漲,浩浩湯湯,奔騰不羈。無論水急水緩,吊腳樓的主人們,都神色不變,心態(tài)平和地過著自己安適的日子。老人手持長長的煙桿,躺在竹椅上,一邊聆聽烏江的濤聲,一邊回想過去的歲月。也有完成家庭作業(yè)的孩子,伏身于小桌上,專心演算他的童年和他無邊的憧憬……
危崖變安居,腐朽化神奇。吊腳樓之建造依山傍水,充分利用空間,減少土地占用,可以說暗合了世界建筑大師勒·柯布西埃在《明日之城市》一書中主張的整個城市充分“吊腳樓化”的理念,從一定意義上來說,龔灘走在了《明日之城市》的前面。這些浸淫著古代建筑技術、風俗文化和民族藝術符號的吊腳樓,同時也彰顯了烏江先民的智慧,使龔灘處處顯示出它非凡的氣質(zhì)和胸懷,吸引了大批海內(nèi)外的畫家攝影家建筑學家。我國當代著名畫家吳冠中先生到龔灘寫生創(chuàng)作時,曾情不自禁地盛贊龔灘古鎮(zhèn)是“瓊樓玉宇”。而地地道道龔灘兒子,當代杰出版畫家文祖云,以一本呈現(xiàn)家鄉(xiāng)樓宇的版畫作品集《古鎮(zhèn)祭》,蜚聲四海。
精奔奔的小哥哥啊,嘿——作!
展勁來把大船拖啊,嘿——作!
媳婦今年才十九啊,嘿——作!
等著大米來下鍋啊,嘿——作!
龔灘的纖夫曾經(jīng)非常出名。73歲的冉啟財就是龔灘上的老纖夫。生長在烏江邊的他,自小身強體壯,水性好,膽子也大,16歲那年,實在沒有別的出路,就像鎮(zhèn)上所有窮人家的孩子一樣做了纖夫。
第一次拉纖的經(jīng)歷讓他終身難忘。那天黃昏,他走到父親床前跪下,磕了一個響頭,然后提一雙草鞋,肩上搭著一截蔑條,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破廟里的家,來到碼頭。開船的前夜,幾十個纖夫聚在龔灘碼頭,打一頓牙祭,每人吃幾片回鍋肉,喝一碗包谷酒,預祝行程一路平安。第二天清晨天亮之前,就出發(fā)了。

左右頁圖:成排的吊腳樓沿江而立,木船停靠岸邊,清湛的江水緩緩流逝,似在講述著昔日纖夫辛勤拉纖的故事。



當時拉的是4丈長、4尺寬的歪板船,這樣的船順水載50噸貨物,逆水也要拉30噸。為了路上相互照應,通常是十多只船一起出行。每條船上有18個纖夫。管理纖夫的人叫“管事”。管事焚香化紙,祭過河神,就宣布啟航。為了不讓纖繩把衣服磨破,不論冬夏,纖夫工作時都一絲不掛。管事把一根又粗又硬的纖繩套到肩頭時,他記得,當時全身抖了一下。他想,這根纖繩把他套牢了,只要他想吃飯,就得埋頭把這根繩子拉下去:或者為它永遠受苦,或者被它要了命去。管事一聲“開船”,他就跟別的纖夫一起,埋下頭,死命地拉著纖繩一步一步往前爬。那一次的目的地是貴州沿河。
土坨子峽是最兇險的地方。他第一次走這段路,看到腳下激浪翻滾,濤聲震耳,讓人心驚肉跳。這時,船在江心徘徊不前,絕壁上的纖夫雙膝跪地,上身匍匐,脖子上青筋突起,血紅的雙眼瞪得像要迸出來似的。肩上的纖繩深深勒進肉里,嘴里急促地吼著號子:
腰桿要打伸啊,嘿——作!
扯起莫放松啊,嘿——作!
兩腳要跪地啊,嘿——作!
鼓勁朝前奔啊,嘿——作!
扯──來──
最后一句聲嘶力竭。終于過了一個險灘。這時,他的膝蓋、肩膀已是血跡斑斑。
就這樣,他吼著號子拼著命,又拉了4年纖。二十歲那年,他用拉纖掙到的錢,在龔灘街上買下了一棟小房子,娶了妻。一個人有了家,即使在路上掙扎,也覺得有奔頭。雖然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同伴從懸崖峭壁上,落葉一般輕飄飄地掉進江里。
纖道上的記憶:佝腰,沉胸;呼吼,沉默;流汗,淌血;號哭,大笑……
拉纖,除了苦和累,還有不同尋常的樂趣。船泊下來的時候,遇見洗衣的女子,纖夫們有的人湊上去搭飛白,有的人則把野調(diào)唱起來:


左右頁圖:所謂“纖夫”,是指那些專以纖繩幫人拉船為生的人。每當船遇險灘惡水時,全靠纖夫合力拉纖,號子聲聲,空谷回蕩,別有一番滋味。

伸伸展展肥豬苗,彎彎拐拐楊柳條。
小姐生得恁么乖,哪個不拿眼睛瞟。
這些玩笑和號子,常常惹來一陣笑罵。
也有年輕癡心的纖夫,趁大伙不留神時,把新買的一瓶頭油或一塊香皂,遞到洗衣女身邊。直到大辮子的她,端著木盆低頭走了,水上的這一個,還憨憨地發(fā)著呆,半天回不過神來。
十幾年的辛苦,練就了冉啟財強健的體魄,幾十年來,他很少生病。他曾經(jīng)九死一生,但他說,他不會去多想拉纖生活的辛苦與不幸,他要多想這份生活帶來的好東西,那就是健康的身體,平和的心態(tài),還有不服輸?shù)膭蓬^。現(xiàn)在的龔灘已經(jīng)不用再拉纖,纖夫、纖歌已經(jīng)成了古鎮(zhèn)一段熱血澎湃的歷史。
在龔灘鎮(zhèn)南十公里處清泉鄉(xiāng),有一座奇特的廊橋。它像一道彩虹凌空飛架在一道叫龍凼溝的深山峽谷里,距今已有135年歷史了。橋下激流飛瀑,如雷轟鳴,兩山林木掩映,懸崖峭壁,橋身凌空高橫,屋瓦烏黑,朱漆欄桿,秀美壯觀。廊橋長32米、寬4米,橋上有九間瓦房,兩側(cè)是木欄桿。這座大橋從橋下25米跨度的木拱到橋面上的柱梁、地板和兩側(cè)的木欄桿,沒有一顆鐵釘和螺絲,全部用公母榫配合固定。據(jù)資料考證,這是世界上唯一幸存下來的一座無釘廊橋。百年風雨滄桑,廊橋完好無損,干爽如新,成為橋梁建筑的奇跡。

多少年來,關于廊橋的來歷和構造眾說紛紜,是什么使得它雖經(jīng)百年風雨依然歷久彌新?
龍凼溝是一次山體垮塌留下的峽谷,這道峽谷切斷了清泉人跟外界的往來。多年來,人們跋山涉水出入清泉,既不便又危險。據(jù)說清同治年間,當?shù)匾粋€叫饒百萬的有錢人出資修建了這座無釘廊橋。饒百萬不但極為富有,家族顯赫,而且極嗜大煙,多年來習慣整日躲在煙榻上抽煙,煙氣上升,房梁上的老鼠經(jīng)過長期熏陶,也染上了煙癮。后來饒百萬去世,老鼠們沒了煙抽,全身無力,紛紛從房梁上落了下來。
就是這么一個有趣的人,卻喜好公益事業(yè)。為了貫通清泉與外界的往來,他出資修建廊橋。修建廊橋的工匠是一個極聰明的人,他用高粱稈搭建廊橋模型,擺弄琢磨了幾個月,才正式開始修建。橋面上密密地鋪著柏樹木板,橋下激流轟鳴,人走在上面,沒有一點晃蕩驚險的感覺,踏實安穩(wěn)得如履平地。橋下的木拱,是當?shù)厣虾玫陌啬荆?jīng)桐油浸泡數(shù)月,然后刷上上好的生漆,極耐腐蝕,一百多年來,一直完好如初。這個聰明的工匠沒有留下姓名,卻留下了無釘廊橋這個不朽的稀世珍品。三月的清泉油菜花繽紛,鼻息中盡是醉人的香氣。饒百萬家巨大的屋舍遺跡,在油菜花的掩映下,仿佛在無聲地述說著那段過去的歲月。
鐵釘在建筑中的使用歷史悠久,但清泉廊橋卻沒有使用一枚鐵釘。這是為什么呢?86歲的老人陳維漢說,木釘能省錢。鐵釘本身容易銹蝕,而且會把木頭磨損,使橋體松動。用木釘牢固,木頭是同一屬性,在振動中伸縮相同,幾十年過去了,榫頭之間依然緊密牢固。
廊橋有強大的泄洪能力。無釘廊橋是拱橋,橋身下沒有橋墩。每到夏季山洪來臨的時候,洪水對橋體本身沒有沖擊。在1999年發(fā)生的山洪中,洪水已經(jīng)上漲到了橋面。在持續(xù)將近一個月的洪水退去后,酉陽有關部門檢查橋身安全隱患,沒有發(fā)現(xiàn)絲毫問題。


左右頁圖:古鎮(zhèn)里現(xiàn)存有200多個古樸幽靜的四合院,50多座形態(tài)各異的吊腳樓,獨具地方特色。
廊橋有很廣的實用性,不但能為通行的人遮風蔽雨,而且是勞動、遠行的人歇息休閑場所。為了最大限度地減少風雨對橋的侵蝕,廊橋的屋瓦采用了俗稱“二滴水”的兩層瓦檐,無論多大的風雨,都可確保橋身免受浸蝕。橋體呈緩和的弧度,歷經(jīng)百年滄桑絲毫未變形。橋內(nèi)的兩側(cè)修建有長長的木凳,而木凳特殊的設計也剛好可以讓人們放置背上的竹篾背篼,供疲憊的人們坐下來歇息。閑時,人們在橋上下棋、打牌,仲夏的夜里,山谷里清風徐來,廊橋上清涼如水。人們在橋上納涼、聊天,一直到次日天明。
清泉是一個繁榮的邊貿(mào)小鎮(zhèn),廊橋是清泉與外界聯(lián)結(jié)的唯一交通樞紐,在人們生產(chǎn)、生活中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