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寶
日前,美國《連線》雜志刊登了心理學者簡·M·騰格的一篇文章,專門談到了美國95后年輕人不再愛派對的問題。
我和凱文(Kevin)正坐在美國圣地亞哥北部一所高中課室的兩張桌子面前,這是他當天的第三節課。凱文17歲,亞裔美國人,頂著酷感十足的黑色刺猬頭發型,帶著時髦的眼鏡,臉上帶著微笑。凱文家中有三個孩子,他最大,這幾個月內他又將要多一個弟弟或者妹妹。直到最近,這家人還租住在公寓里,弟弟妹妹的吵鬧聲震耳欲聾。也許正因此,十幾歲的凱文非常善解人意。
凱文不是一個很有條理的學生。有一次,他忘記讓父親在一個申請表上簽字。當我課后到他家進行家訪時,他才記起這件事來。不過,當我問他覺得他們這一代人有什么不同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回答說:“我覺得我們不像之前那樣熱衷于派對了,相反,我們經常待在家里。我們這代人失去了與人交往的興趣,不進行線下派對,只是通過短信聯系,而且總是待在家里。”

凱文說到了問題的關鍵。有數據顯示,那些1995年之后出生的一代人比上一代花費更少的時間在派對上,他們的成長伴隨著手機的興起,幾乎每個人在上高中之前就有了社交媒體賬號。我采訪了很多大學生,問他們在高中階段每周花多少時間在派對上時,答案是相似的。在2016年,他們說大約一周兩小時,這僅僅是1987年年輕一代派對時間的三分之一。派對時間的縮減不能再歸咎于這代人學習任務的繁重,實際上學習任務程度基本沒變甚至更少。這一變化也與移民或種族成分無關,因為白人青少年在這方面的數據調查也與之一致。
普里亞(Priya)是一名高一新生,她說自己沒有參加過任何派對,也不想去?!皶锌偸钦f,上了高中總有各種足球比賽和派對。但當你真正升入高中時就會發現并沒有人做這些。沒有人對此感興趣,包括我在內。”圣地亞哥州立大學針對大學生的一項研究數據發現,被調查者在高中時參加的派對一般是大人組織的,并不像電影中那樣,孩子們喝得酊酩大醉甚至把父母臥室弄得一團糟。18歲的尼克(Nick)說道:“在高中時期我唯一參加過的派對是生日派對,而且派對上肯定有一個家長參加或是監督?!?/p>
為什么派對不再受歡迎?凱文給出了他的解釋:“人們參加派對是因為他們非常無聊,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現在我們有了網飛(Netflix——美國流媒體巨頭),有無數視頻供我們觀看。網上實在有太多事情可干了。”凱文可能是對的,既然在家里待著就有很多娛樂活動,又何必參加派對呢?青少年們可以通過社交媒體聯系和交流,他們在這上面花費了大量時間。因此,也可以說,其實派對一直都沒有消失,它只是以不同的形式出現在了各種社交軟件上。
聚會真的在網上延續嗎?
派對在那些謹慎的、專注于事業的人群中消失了。尤其是隨著人們對酒精不再如以往那樣盲目熱情,“網絡原住民”一代更傾向于和他們的朋友一起逛街而不再參加其他派對。
那么,這一代青少年與朋友在一起的時間是否不減反增呢?答案是否定的。僅僅過了15年,那些每天和朋友待在一起的青少年數量就減少了一半。更不用說最近下降趨勢更為明顯。
這可能是網絡原住民一代比之前的年輕一代花費更少的時間與他們的同伴線下聯系的最有力證明,不只是參加派對的時間少了,與朋友一起出去的時間也變少了。這是一個普遍現象,不管是不是書呆子,不論內向、外向、貧窮、富有、成績差的、成績好的,吸毒的和潔身自好的人群。僅僅是花時間和朋友待在一起——不需花錢或外出玩樂,青少年連這點都已經很少能做到了。

五光十色的派對對美國95后來說沒什么吸引力
這個面向大學生的調查對于社會互動做了更細致的研究,受訪者會被問到“一周有多長時間花在網絡活動上”。調查顯示,與上世紀80年代晚期的調查相比,這些大學生每周與朋友的社交互動時間少了4小時,派對時間少了3小時,在社會互動方面共計少了7個小時。這意味著,相比于非網絡原住民和早期的千禧一代人,網絡原住民一代人每天與朋友的聯系少了1小時。減少的1個小時意味著建立社交的時間減少,維持關系的時間減少,以及調節心情的時間減少。有些家長可能認為孩子將這1小時花在更有意義的學習上了,但實際上,這段時間并沒有被花費在家庭作業上,而是被電子屏幕所搶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