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立場：“兒童的語文”的魅力

江蘇邳州市運平路小學（221300）

核心素養時代，于永正老師的“兒童的語文”契合著時代精神，散發著歷久彌新的魅力，正在成為小學語文教育鮮明的旗幟，引領著語文教育的發展。“兒童的語文”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影響呢？在學習于永正老師教育教學經驗的過程中，筆者越來越深刻地感受到，“兒童的語文”的根本教育之道就是鮮明的兒童立場。品讀《于永正教育文集》，無論是娓娓道來的教育隨筆，還是精彩紛呈的課堂實錄，無不充滿著對兒童的觀照，無不展現對兒童的理解和尊重、包容和激勵、引導和發展。于老師用教育實踐詮釋了教育是為了兒童，依靠兒童來展開的理念，證明了教育應從兒童出發的教育根本命題，這直抵教育的主旨。

一、理解和尊重兒童

盧梭曾經說：“我覺得人類的各種知識中，最有用而又最不完備的，就是關于‘人’的知識。”成尚榮先生以為，在最不完備的“人”的知識中，最突出的又是關于“兒童的知識”。兒童就在我們面前，但我們不一定真正認識了解他們，更沒有真正地發現他們。長期以來，我們習慣站在成人的立場看待他們，于是認為兒童就是“小大人”。對兒童認識和理解的缺乏，使我們不可能真正站在兒童的立場進行教育，當然也不可能產生良好的教育效果。而于永正老師的“兒童的語文”對我們的教育對象——兒童，有著足夠的理解和尊重。

于老師在《教學藝術是處理教材的藝術，更是善待學生的藝術》一文中說道：“共性的東西是一致的，人人需要理解和尊重。只是籠統地說‘愛學生’是不夠的，因為‘愛’比較抽象。對學生來說，更重要的是需要理解。沒有理解，更談不上真正的愛，因為‘愛是理解的別名’（泰戈爾語）。”

于老師在《教海漫記》里記錄這么一件事。

一天，我路過教室門口，發現劉云站在教室門口，頭低著，鼻涕從鼻孔里探出頭來，一個大書包拎在手里。

“是遲到了，還是犯錯誤被老師攆出來了？”

“遲到了。”他輕吸了一下鼻子。

我推開門，對正在上數學課的侯老師說：“遲到了，還敢進校門，敢在教室門外喊一聲‘報告’需要多大的勇氣！就憑這一點，我看是不是讓劉云進教室聽課？”

侯老師點頭同意。

我對全班學生說：“我小的時候，有一天遲到了，連學校門口都不敢進，在大門口轉悠了半天，又背著書包回家了。我不如劉云。”

劉云把快要‘過河’的鼻涕迅速擦掉，偷偷地笑了。

一句話，化“窘迫”為“輕松”。而且，在我的記憶中，劉云從此再也沒有遲到過。

一般情況下，遲到了，犯錯誤了，一定會受到批評，甚至是嚴厲的批評，最好的也是要提醒“下次，不要遲到了”，類似這樣的警告語。可是，當我看到于永正老師的這個案例以后，不禁想：于老師這才是真正的理解兒童。眾所周知，馬斯洛的人的需要層次，就有“理解和尊重”。而于老師的做法就是真正解釋了什么是理解兒童。推己及人，誰愿意遲到？誰又不怕批評？做錯事情，誰不難為情？怎樣讓兒童獲得理解和尊重？這就需要有鮮明的兒童立場，從兒童的實際出發，而不是把他們當作“小大人”。

于老師說：尊重是教育的第一原則。要尊重學生的人格，尊重學生的差異。有了尊重，學生才會舒暢、活潑、健康地成長。因此，課堂上，于老師“蹲下來看學生”，把學生輕輕“抱起”；課外，他和學生一起玩耍，一起歡笑。這一切都在展示“兒童的語文”的真諦。

二、包容和激勵兒童

與于老師共事30多年的朱友明老師稱于老師為“甘草”。而“甘草”有一個重要的特點就是包容。包容就是寬容、大度，有氣量，不計較。于老師用自己親身經歷的兩個小事件，談透他對包容的理解。在于老師眾多的課堂實錄中，我們來看看其中的一個。

有一次，于老師在給作文興趣班的學生上作文課。剛到班里就聽一個新來的學生說：“什么特級教師，原來是四眼。”如果沒有一顆包容的心，不理解和尊重學生，那么，就會大發雷霆，批評和訓斥學生。而于老師卻能夠適時改變教學內容，這樣抓住人物外貌來描寫人物的作文就這樣產生了，同時也獲得了學生的尊重和愛戴。

在于老師的教育中，比包容還珍貴的，就是激勵。第斯多惠說：“教學藝術的本質，不在于傳授的本領，而在于激勵、喚醒和鼓舞。”于老師也曾經說過：“進入課堂之前，準備好100頂高帽子，隨時給學生戴上。有了這些激勵，這些期待，學生想沒有興趣都不可能。”

學生李明因為數學不好而沮喪，可是繪畫水平比較高。于老師鼓勵他：“看，黑板報的插圖多美呀！咱們班在繪畫方面能與李明比肩的不多吧？李明，李明，畫畫最行。”

……

在一個個包容中，教師的形象逐漸高大了；在一次次激勵中，學生的自信提高了。因此，于老師的課堂經常會出現老少和諧的場面，讓人感到美不勝收。而這一切，都是基于鮮明的兒童立場。

三、引導和發展兒童

如果“兒童的語文”僅僅停留在對兒童的理解和尊重、包容和激勵這個層面，那是不完善的。可以說，如果僅是這樣，就喪失了教育的本質。引導和發展兒童，讓兒童本來的可能性得到發現和發展，這是教育的根本。

杜威在《學校與社會 明日之學校》中提出：“從粗糙的東西發展出來的東西，只會是粗糙的東西。”兒童立場，絕不是對兒童的遷就和放任；嚴格要求是另一種愛的方式和形式。于永正老師說：“終于把自己教成兒童。”發現兒童、理解兒童，其目的是更好地開發兒童，引領兒童和發展兒童。在課堂教學中，于老師把引領兒童和發展兒童落實在具體的細節上。

于老師在碭山師范附小教學《驚弓之鳥》一文時，有一個小朋友遲到了。于老師放下課本，仿佛就是慈祥的老爺爺，微笑著把他喊到講臺前，很關切地詢問遲到的原因。如果是一般情況，會讓學生回到位上，繼續上課。而于老師卻引導孩子描述自己當時的心情，然后用課文中的“孤單失群”來形容，這樣就把這一詞語鮮活地注入學生心里；同時給這個遲到的孩子冠以“功臣”的名義。這樣的教育智慧化解了很多的尷尬和恐懼，同時又把學習引向深入。

于老師在教學《我和祖父的園子》一文時，發展學生的概括能力更是基于兒童學習的一個典范。首先，于老師請學生默讀課文，說說走進園子，你看到了什么。學生敘述都很具體細致，什么螞蚱、蜜蜂、蝴蝶、倭瓜、玉米、蟲子、小鳥等，但沒有系統性。接著，于老師引導說：“用幾個詞語就可以把這些東西就概括了。”于是，學生就概括出動物、植物和人物。然后，于老師鼓勵和引導學生用兩個字來概括。學生概括為“事物”。最后，于老師引導學生用總分或分總的方式來敘述自己的觀點。

這樣，將兒童的學習逐步引向深入，就像專家說的那樣：“從最近的起點走向最遠的終點。”而基于學生的引導絲毫沒有讓人感覺到乏味和艱澀，一切自然而然，一切水到渠成。

于老師的語文教育，始終將兒童的發展、兒童語文素養的發展放在第一位，這就是基于兒童立場的教學魅力。鮮明的兒童立場，是于老師語文教育的真諦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