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生物的社會”這個標題漢譯不當

《作為生物的社會》是人教版必修五中的一篇文章，閱讀這篇文章不難發現，它論述了生物群居性的特點。文章開篇即把 “醫學家們的這次年會”比作“群居性昆蟲的大聚會”，并通過幽默風趣的語言，道出“螞蟻太像人了”，并且以螞蟻、蜜蜂、魚類等生物為例，指出它們在集體行動中表現出高度的組織性，從而將生物的行為與人類進行比較，揭示出生物具有社會性的行為特點，并以此來反思人類的行為。由此審視這一標題——《作為生物的社會》，總讓人覺得并不十分的恰當和妥帖。

要準確理解這個標題意義，解讀好“作為”這個詞非常關鍵，“作為”在第七版《現代漢語詞典》中有兩個條目，其中第一條目的意義與本文無關，在此不再贅舉。條目2有三個義項：①動詞，當作：我把游泳作為鍛煉身體的方法。②介詞，就人的某種身份或事物的某種性質來說：作為一個學生，首先得把學習搞好；作為一部詞典，必須有明確的編寫宗旨。顯然，在這個標題中“作為”是第二個義項。我們不妨再舉幾個例子：（1）作為國家干部，我們要把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百度漢語“作為”的例子）。 （2）“于是我，作為一個作者，也馬上看見了我筆下眾多的人物，怎樣紛紛紜紜地走上了他們每個人的人生之路。”柯巖《奇異的書簡·追趕太陽的人一》。（3）作為立國之本的人文主義教育——讀博丹《易于認識歷史的方法》（《北京大學教育評論》，2015，Vol.13）。 (4)“作為國際大都市的上海，面對更高的群眾期待和要求，精準發力探索超大城市精細化管理?！保?018-01-02搜狐新聞）。分析以上幾個句子，不難發現，當“作為”表示“就人的某種身份來說”或“表示事物的某種性質”這一義項時，有以下兩種情況：一是“作為+名詞”這種結構，“作為”起到引入介詞“作為”的賓語的作用，從而組成介賓短語，作為句子的插入語，如上面的例句（1）和（2）；二是“作為+名詞+的+名詞”這一結構，“作為”和其后的名詞組成介賓短語作后一名詞的定語，實際上就是該句子要陳述的主語。而“作為”表示“事物的某種性質”時，事物的性質恰是該事物的定語。如上面的例子，“詞典”的性質特點是“一部（書）”、“人文主義教育”的性特點是“立國之本”、“上?！钡男再|特點是“國際大都市”。

據此重讀課文《作為生物的社會》，我們知道課文闡述的主體不是“社會”這一抽象的概念，而且社會的性質很顯然不能是“生物的”；我們也不能找到要陳述的主體是什么，究竟“什么”可以“作為”“生物的社會”恐怕是很難回答出來的。那么“作為生物的社會”這一標題是否得體就值得商榷。

翻閱 《細胞生命的禮贊—一個生物學觀察者的手 記 》《The Lives of a Cell—Notes of a Biology Watcher》英文原文，被翻譯為《作為生物的社會》的原文標題是Societies as Organisms。而查看《牛津高階英漢詞典》和《朗文英漢詞典》在解釋as的“作為”這一義項時，標注為：介詞，其中在名詞+as+名詞這一結構中，as+名詞是前一個名詞的定語。而且并不是都將as生硬地譯作“作為”，也只是譯出了其中的定語關系，因此結合文章的內容，譯者將Societies as Organisms翻譯為“作為生物的社會”，筆者覺得有些生硬和勉強，譯作“生物的社會”反倒更切合文意。在將外國語言翻譯為中文時，應充分考慮漢語言的表示的含義和表達習慣，這樣才能易于為人接受，也才能更好地表達出應有的內含。

因此，根據“作為”的意義，結合文章的內容，重新審視“作為生物的社會”這一標題，筆者以為“作為”一詞是多余的，用“生物的社會”更符合文章的意思，也更符合英文作者原標題Societies as Organisms表達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