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肖肖
單純地從字面上解釋公路喜劇片無非就是說公路的形式加上喜劇的成分。公路片作為舶來品經過我國的本土化發展成為公路喜劇片,在我國并沒有關于它的明確定義。公路片在一定意義上也是旅行片、道路片、伙伴旅行片,一般會伴隨著公路、汽車、伙伴等元素。顧名思義公路喜劇片就是在道路上發生的一些比較有趣的事情。
近幾年,公路喜劇片在我國的歡迎程度還是較高的,從《人在囧途》開始,公路喜劇片真正被大眾所熟知。2012年,《泰囧》的上映再次證明了公路喜劇的魅力,隨后有寧浩的《無人區》《心花路放》,韓寒的《后會無期》,張猛的《一切都好》,都帶有公路喜劇的形式。值得一提的是,公路喜劇電影在我國受到了大多數青年導演的青睞,徐崢、韓寒都是新人導演。公路喜劇片在一定程度上也成為青年導演們的試金石。公路片的成本相對來說較低,加上商業喜劇片的票房收入較高,所以,公路喜劇片的產量也在逐漸增長。
公路片在美國興起于二戰之后,所以,公路片一般表達追求自由、逃離生活、反傳統的主題。比如,《逍遙騎士》《邦妮與克萊德》都是反映當時的社會情況的影片。隨著市場的需求,電影不斷進步,美國的公路片表現形式也越來越多樣化,如包含恐怖元素的《格斗》、犯罪元素的《天生殺人狂》、喜劇色彩的《預產期》。漸漸公路片被全世界的電影導演所推崇、模仿、改編。例如,澳大利亞的《漠女嬈醫》是公路片和歌舞片的融合,德國的《直到世界末日》是公路片和科幻片的融合,這些影片給國家的電影類型發展帶來了極大影響。
公路片被引用到中國時,真正被大眾所了解的還是公路喜劇片的形式。現如今,市場上的電影水平良莠不齊,如何打破這種窘境,是現在所面臨的一個關鍵,而類型重整也許會是個不錯的方式。在這個娛樂至死的年代,任何類型電影的發展都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表達方式,公路喜劇片正是在這樣的發展下取得了進步,開辟了電影市場的一條新捷徑。喜劇片是觀眾較容易接受的方式,現在的觀眾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更喜歡看帶喜劇色彩的影片。所以,公路片與喜劇片的結合很符合中國觀眾的心理。例如,電視劇《煮夫神探》在播出時,收視率也是全國前三,除演員的表演外,類型重組也是不容小覷的因素。
我國的公路喜劇片在題材和主題表達上都是在指向社會現實,有的根源于社會情況、有的來源于新聞事件。《人在囧途》的發生背景就是春運,《泰囧》中同樣出現的微博、賣萌、人妖也是當下生活中的實際情況。電影《落葉歸根》來源于新聞事件,雖然影片帶有喜劇色彩,卻是以喜彰悲,反映社會的現實狀況。《心花路放》和《一路順瘋》也都在表達現實生活中情感的不順。《港囧》和《一切都好》反映親情家庭的情況,都指向情感矛盾、現實的狀況。藝術本來就是來源于生活,這樣的作品才會受到觀眾喜愛,所以,關注現實生活是公路喜劇片的重要根基。
國產公路喜劇片通常表達回歸的思想內涵,主人公往往是遭遇一些生活上或是情感上的不順,通過旅途來治愈傷痛,從而得到安慰,進而開始新的人生征途。《人在囧途》中,徐崢飾演的角色本來是要與妻子離婚,但在回家得途中遇到王寶強飾演的擠奶工,兩人一起經歷的困難使徐崢感受到親情的可貴,王寶強的“人間處處有真情”,使徐崢感受到“情”的可貴,最后選擇回歸家庭。之后的《泰囧》和《港囧》同樣講的是回歸,似乎回歸家庭已是成為《人在囧途》系列電影的標簽。同樣,由寧浩導演的電影《心花路放》這樣一部含有愛情、艷遇的公路喜劇片,一部不同于《人在囧途》系列的著重探討愛情的電影,卻在告訴我們心靈的救贖、心靈的回歸是成長的必要階段。
由于每個國家的歷史傳統不相同,所以,意識形態和文化構成也會不同,公路喜劇片作為意識形態的產物,需要表達屬于本國的文化意識。傳統的美國公路片傾向于出逃、個性、暴力的表達方法,而我國的電影作品賦公路片這種類型電影不一樣的內涵。心靈的回歸、心靈的救贖成為我國公路喜劇片的標簽思想,這樣的表達符合我國觀眾的審美理想,符合長期以來深深扎根在我們頭腦中的儒家思想觀念。
公路喜劇片不僅是要給觀眾送去歡笑,更是讓觀眾走進影院找到慰藉。近幾年的公路喜劇片主題都是從情感出發,以情動人。觀眾需要在旅行的途中收獲成長,領悟生命,因此,公路喜劇片必須體現對人性的思考、對情感的關懷,這不僅是公路喜劇片所要呈現的,也是藝術的共同要求。
當然,公路喜劇片不是僅僅對個人命運的關注,更應是對群體的、社會的關注。影片《落葉歸根》《泰囧》便是最好的體現,影片中的主人公都是來自于社會底層的群眾,個人代表著整個群體,都在映射著現實的社會生活。張猛的作品似乎都在講述一種微妙的情感,就像《鋼的琴》一樣。張猛的電影讓我們看到了本土化后作品與觀眾的共鳴,呈現典型的中國式親情與家庭,反映人性的美好。總之,電影的類型再多,但人性的思考是公路喜劇片關注的重中之重。
隨著一部影片的走紅,相應的影片也隨之增加,所以,會有許多作品存在換湯不換藥的嫌疑,我國的公路喜劇片在情節上還存在模式化的傾向。《心花路放》上映之后口碑褒貶不一,雖然寧浩標榜自己的片子為文藝片,單不論從情節上還是敘事上難免被大眾所詬病。郝義和耿浩的治愈旅程更像是一場艷遇的過程,郝義的離婚原因情感復原也講述得沒頭沒尾,我們甚至可以說這部影片其實應被叫做云囧,看過笑過之后就會忘記影片的存在。還有徐崢的《港囧》不免有些落入俗套,主人公徐來最后選擇妻子回歸家庭的思想可以被大眾接受,但回歸的原因不免有些勉強。
漸漸的公路喜劇片好像成為了一個套路,加上拍攝低成本,市場上的片子變得魚龍混雜。當然,我們對外來類型電影的探索還處在成長階段,所以需要不斷地去完善。
公路喜劇片是一種文化片種,我們必須保持公路喜劇片的人文內涵和民族文化。一部成功的公路喜劇片缺乏對民族文化的表達,僅僅是按照公路片所應包含的元素去敘事,即使旅途中發生在有趣的事情,那么其也一定不是一部真正意義上的公路喜劇片。民族文化、傳統文化應是公路喜劇的內核,而公路式元素只是架子,如果失去內核就不應稱作是公路喜劇片,因此,文化不可丟。
影片《落葉歸根》中的死后“落葉歸根”就是在強調中國的傳統文化,這種鄉土宗族文化是中國幾千年傳承下來的觀念,而這種文化在中國之外可能就不會存在。公路喜劇電影的回歸、治愈觀念都來自我們的民族文化,這也是國產公路喜劇的標簽。可見,汲取民族文化的營養將會是今后公路喜劇片關注的重要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