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暴力美學”在韓國類型電影中的藝術表現

唐婷婷 汪澤同

（作者單位：1.竹溪第二高級中學；2.襄陽四中）

韓國類型電影融合了多種審美元素的藝術魅力，源于它變化多種的元素和豐富的敘事結構，在給觀眾帶來刺激時，特意設置恐怖、驚悚的場景，便將犯罪學、驚悚推理學、懸疑偵探學等融合在一部影片中，滿足了觀眾的好奇心與觀影欲。在眾多影片中，往往將兩條線索同時鋪張開來，兩條看似獨立卻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的線索，將各種元素融合在一起，滿足了觀眾的好奇心，將暴力的黑暗面展現出來，帶給觀眾強烈的視覺沖擊和心靈震撼，從而觀眾得到多種審美感受。我們回顧以美國和日本為代表的其他國家電影所涉及的暴力因素，如《死神來了》《電鋸驚魂》等影片，會發現這些電影多以最直接的鏡頭展現極其血腥殘暴的畫面。韓國電影的主核是人性，這一點不論是恐怖片、黑幫片或是戰爭片，關注的焦點都集中在人的精神層面。

1 恐怖電影中的暴力美學

恐怖片的心理訴求是完全感官化的恐怖感，恐怖的來源也傾向于沒有明顯現實依據的體驗因素。我們是畏懼、討厭暴力，卻有著無法表達的內在受虐心理。恐怖電影一般是將人們幻想或真實經歷過的暴力極端化、特異化；或通過將幻想中的靈異鬼怪具象化，營造出壓抑禁錮的時空設定。這些對人的身體和心理來說，無疑是雙重凌遲，最后的目的都是為了營造出一種肉體和精神的雙重絕望，最后走進必定的毀滅。

大約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恐怖片的出現又給韓國電影帶來了新的黃金時代，作為商業類型片的一種，當然會獲得較好的口碑和票房業績。1998年的恐怖片位于韓國當年十大票房的第二位《女高怪談》、第四位的《退魔錄》和第五位的《安靜的家庭》都是其中典型代表。《鬼鈴》《薔花紅蓮》等這些影片，是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它們是高藝術水平的恐怖片，使亞洲地區影視業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恐怖流。又如，2006年，掀起了韓國恐怖片另一個浪潮的《漢江怪物》，這部影片獲得當年青龍獎的最佳影片，它的出口額累積已達到6 600萬美元，620家院線分別上映，拍攝成本五天就收回了，更了不得的是后來被好萊塢用高價收購進行翻拍。

韓國迅速發展起來的恐怖片是韓國商業類型片的杰出代表，同樣也是韓國電影產業發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然產物，具有一定的規模。另外一個不可忽略的原因是當時韓國電影管理制度并不是非常嚴格，在當時是相對寬松的。目前，韓國電影在國際影壇上享有不低的評價和口碑，自然是離不開其成熟的技術和獨具特色的美學風格。

大多數人都認為，評判一部電影的恐怖程度取決于是否能把觀眾嚇得魂飛魄散、膽戰心驚，是則為一部成功的恐怖片，不是則為一部殘次的恐怖片。其實結果并不是這樣評定的。韓國的恐怖片把看似細微的技巧拿捏得十分到位。海德格爾認為“理性知識的價值在整個價值體系中一直都是最高的，直接的感性生命一直都被認為沒有什么價值,尼采卻把它們倒裝過來，認為追求感性生命的強力現在具有更真實、更巨大的價值。”[1]電影的暴力美學是具有審美價值的電影表現形式，而最得其中精髓的就是金知云。

韓國的恐怖片往往只是通過恐怖的手段傳達導演的一種思想和感悟，而恐怖只是一種外衣，內在則是一種對生活的感悟，一種對生活態度的表達，以及對一種社會生活倫理的闡釋，在恐怖電影還未真正成長獨立起來，還在依賴電影工業的時候，著名導演金知云就開始轉戰到恐怖電影，他是恐怖電影最早的開拓者。就在恐怖電影發展到成熟，大獲全勝的時候，金知云又另辟蹊徑，將自己的發展領地轉戰到帶有傷感風的懸疑片，再次確立了他在亞洲電影界的地位。

在韓國影片中常常會看到血淋林的畫面，可愛動物慘死的畫面，但這只是一種表象，折射出來引起觀眾反思的還是對姐妹之間的情深、兄弟之間的真情和對生命無常的感悟，以及人生態度的思考。

對“本性的挖掘”是樸贊郁導演作品的一個大主題，固然暴力的B級因素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在“本性的挖掘”中“本性”又以“善”和“惡”以及“本能”這些作為首要出發點。“復仇三部曲”中對罪與惡的評定已經難以區分和辨別了。“而在《共同警備區》這部影片中的被稱之為“赤軍”“偽軍”也是一樣，難以區分善和惡，關鍵時候的本能我們也可以理解成本性的光芒，和悲劇的根源。”[2]

對黑暗題材情有獨鐘的樸贊郁來說，在美國導演昆汀·塔倫蒂諾的深深影響下，兩個人在影片表達形式和敘事技巧上都有很大相似之處。正是因為《老男孩》在嘎納電影節深受評委好評，才使得類似風格的影片大受追捧。當然，這不是說絕對的雷同，更不是樸贊郁隨波附和。昆汀注重對敘事風格大刀闊斧的創造改革，而樸贊郁注重的是人物內心的探索，當然這也是受導演希區柯克的《暈眩》的影響。

在這里暫且拿著名導演樸贊郁的《老男孩》為例，這一類型的影片特色就是將簡單粗暴的暴力和敘事的劇情完美結合起來，使影片中的暴力美學元素緊密與影片結合起來。“暴力美學不再是一個需要特別突起的賣點，而是有劇情的血和肉，也不是看這部片子有沒有教堂鴿子或者創歷史記錄的彈藥花費，而是沒有這些就不成其為劇本。”[3]可以說《老男孩》這部影片代表了暴力美學在電影劇本上的進一步發展。

2 黑幫電影中的暴力美學

近年來，韓國電影蓬勃發展，其中，犯罪、警察、黑幫等題材成為主要的類型選擇，市場上這類題材的可看點也非常多。韓式黑幫電影的電影形成往往離不開對美國和日本電影的借鑒與學習，同時它也會將自己的傳統文化同好萊塢的特效敘事技巧相結合。影片中，各種殘暴的場面與慘烈的打斗聲，用“盡皆過火，盡是癲狂”來形容極為貼切。

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港片的影響下，《無間道》系列影片在韓國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這促使韓國以黑幫為題材、暴力為元素的電影不斷發展，“觀眾自身可以直接從觀影中找到快感。”[4]在《無間道》系列影片的影響下，《新世界》就模仿了其手法和敘事技巧，還有很多部電影都成為韓國電影的典型代表。另外，韓國導演也積極加入到向好萊塢學習的行列，學習不同手法，學習不同的處理方法，通過學習后，導演的作品越來越符合大眾口味。

3 戰爭電影中的暴力美學

海洋文化與傳統文化的結合，讓韓國民眾形成了剛勇不屈的民族精神。這種精神往往會在反抗外來侵略的時候變為高尚的民族歸屬感，并因此產生了許多真實的歷史事件，這些原始的暴力成為韓國電影表現的重要載體。并且，“南北問題”，也是戰爭電影的良好素材。在戰爭這種非正常的規則下，任何時候都有可能為了利益、為了名望、為了權力等面對親人反目的局面。剛剛坐下來喝茶的人還親密地聊著天，茶水未涼，友人卻反目成仇。

在傳統戰爭電影中常常是以兩種表現形式為主，一是非正義的一方以暴力手段進侵另外一方，多處強調戰爭帶給人們的苦難；二是高度贊賞正義的一方頑強抗爭的精神。侵略與反侵略成為戰爭電影的基礎設定與主題。而韓國戰爭電影受其獨特的地緣政治以及歷史因素影響，除上述類型外，還著眼于戰爭對于個人的傷害，并著重展現戰爭對人性的扭曲，對人的肉體和精神的巨大傷害。

韓國戰爭片中，姜帝圭的《生死諜變》被譽為“拉開韓國電影振興序幕”的開山之作，與“韓國導演光頭運動”有很大關系，其后就是樸贊郁在2000年拍攝的《共同警備區JSA》這部影片，《生死諜變》與《共同警備區JSA》不僅是經典的電影，給觀眾帶來歡樂，同樣也開辟了兩個方向：一是絕對碾壓的南韓意識形態；二是“以情動人”式的溫和勝利，注重人性、親情、友情。

十年以前，韓國商業類型大片十分紅火時，出現了《柏林》這部影片，該片是韓國導演們費了很大氣力，不斷學習和借鑒好萊塢的優秀經驗，將“南北問題”從韓國帶到另外一個國家——德國。此時，諜戰大片就變成導演們最喜歡用的電影流行元素。韓國導演不斷學習，將槍戰戲、追逐戲、感情戲、孤膽英雄等眾多符合商業大片的流行元素都掌握得非常到位，盡管在作品劇情的變化上、人物的塑造上都常常是在表面下功夫，但不可否定的是他們所運用的剪輯技術，尤其是在動作場面的精心處理，力求達到精益求精的效果，使觀眾都被深深吸引，從而讓觀眾忽略了劇情上的不足。電影導演們的野心較大，眾多好奇心下的產物使人眼花繚亂，欲罷不能。

“兄弟殘殺，這才叫戰爭”。主角們都在各自的戰場上丟失了最重要的東西，他們丟失了方向、迷失了自己。大量的戰爭場面通過虐心的人物角色和難舍難分的情感糾葛展現得淋漓盡致。這部電影讓人印象深刻，精彩不已。戰爭都是殘酷的，甚至是荒誕不可言說的，特別是在平凡普通的農村人面前。著名的電影《東莫村》專門設置的溫馨搞笑的劇情其實只是它的外衣，并且采用的是童話式的劇情。一個殘酷的事實往往都是通過童話的形式展現的，往往劇情的跌宕使劇情更加強烈，從而揭露出童話的真相。這部片子讓人印象深刻，記憶猶新的悲劇劇情讓人反思良久，但導演卻另辟蹊徑，走了一條不尋常的道路，他采用溫馨的手法來表現，從而形成鮮明的對比，這樣比直接表現殘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