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ster戰勝人類，真的可怕嗎？

張乃千

在前不久的圍棋人機對決中，由人工智能程序AlphaGo升級改進而來的棋手Master接連戰勝人類圍棋高手，取得了60連勝的戰績。曾幾何時，我們一直認為圍棋是“人類智慧的最后堡壘”，如今卻被人工智能攻破，這再次引發“人工智能威脅論”的甚囂塵上。人工智能的發展，真的意味著一個“潘多拉魔盒”的打開嗎？

能力不斷提高的人工智能

10年前，我們很難想象在現實中跟一個機器直接對話，更難想象它竟可猜透你的心思，將你想要的照片、視頻，或是周邊美食統統提供給你。這就是現有人工智能技術帶來的神奇魔力。

回顧歷史，在科學尚未萌芽之時，古希臘的神話故事中就出現了許多由神或人類發明制造的機器人。據推測，人類早在公元前200年就已經能設計有實際應用價值的類人智力工作機器了。而在數字計算第一次成為現實之時，圖靈就曾對人工智能做出了詳細闡述，并認為到20世紀末就能制造出可思考的機器。如今，從有問必答的“Siri”，到能學會唱的“小娜”，再到可與用戶深度情感互動的“小度機器人”，基于人工智能算法的應用已經悄然進入我們的生活。

曾經家喻戶曉的“人類百科全書”IBM“沃森”超級計算機，通過自然語言處理和專家處理過程，可在內部存儲的數據庫中找尋到被問及問題的最佳答案。如今，“沃森”已經投身醫療行業，作為一種癌癥醫學輔助診斷手段，為醫生診治相關疾病提供參考。除醫療輔助、護理機器人外，具備圖像識別能力的智能機器，已經可認知一些簡單的視頻內容。掌握了語言能力的智能機器，還能聽懂不同國家的語言。甚至在不久的將來，我們乘坐的自動駕駛汽車將會自主進行道路規劃，并對危險及時做出反應。

其實，早在計算機發展初期，人們就在試圖構建有一定自主思維能力的智能系統。隨著信息技術的快速發展，目前計算機在處理語音、圖像等數據時早已綽綽有余，算法的快速進步為人工智能的深入應用提供了廣闊的發展平臺。像Master這樣的人工智能平臺能夠對很多東西進行“深度學習”，依靠的就是它的“深度神經網絡”以及背后可實現存儲、分析和推演的強大硬件系統支持。人工智能實際上是軟件算法與硬件平臺“齊頭并進”的產物。

未來，人工智能的發展速度只會越來越快。此次Master以不敗戰績橫掃中日韓一眾職業棋手，證明了至少在圍棋領域，人工智能目前已處于優勢地位。然而，雖然現在的智能機器越來越多，但我們距離真正的人工智能時代依舊很遙遠。

自欺欺人的機器威脅論

在《終結者》《黑客帝國》等科幻電影中，人們對人工智能控制甚至毀滅人類的場景進行了大膽的想象。1997年，當IBM的“深藍”計算機擊敗世界象棋冠軍加里·卡斯帕羅夫時，人們雖然驚訝，但認為機器跟人類的差距還有很遠。時至今日，連圍棋這座“人類智慧的堡壘”也被人工智能攻克，難免再次令人陷入對智能機器的恐懼與焦慮之中。

比爾·蓋茨、埃隆·馬斯克、霍金等名家大腕都曾提醒人們要警惕人工智能，甚至出現了“機器威脅論”的論調：如果有一天，機器比我們還聰明，發瘋而失控殺人的機器人士兵、橫沖直撞的自主駕駛汽車，諸如此類的人工智能潛在威脅可能滲透到人類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會對人類大開殺戒。

但目前看來，人工智能遠沒有人們想象得那么簡單。人工智能技術主要包括弱人工智能和強人工智能。目前，雖然人工智能已經在模式識別、自然語言理解、大數據挖掘、無人駕駛等領域獲得了一些應用，但仍處于弱人工智能階段。而從弱人工智能到能像人類一樣自主學習、提高，具備視覺、聽覺、味覺、嗅覺、觸覺等認知智能的強人工智能，還需要超越自身的被編程領域，自行完成其他領域的工作，這將是非常艱難的一步。

當前，人工智能只是利用人類賦予機器學習能力，讓機器學會了一種比人類更加擅長的游戲算法而已。比如，Master就是集目前所有棋手的智慧于一身，部分與整體對決，獲勝的肯定是整體。所謂的真理和定律，對于只識得二進制和算法的計算機來說，也只是規律的數字變換而已。

用人類的創造物來否定人類自身，這本身就存在爭議。一方面，人工智能是由人類開發出來的，人類的智慧早就被凝聚在智能機器當中。另一方面，現有的人工智能通過系統學習和記憶現有的所有相關領域發展水平和技術現狀，采用機器算法加以處理存儲，在需要時合理調取相關數據，并沒有實現真正的自主決斷。

與其說應當警惕“機器威脅論”，倒不如警惕人類在智能機器背后發揮的不可低估的重要作用。在人工智能進化到具備高度自主思維之前，真正可以對人類造成威脅的，是被別有用心的人操控的黑暗機器。在互聯網時代，任何一款智能機器要想得到應用，都要接入物聯網絡。智能機器是否會被黑客攻擊并遠程操控，才是現階段真正需要思索的安全問題。

笑到最后的還是人類

在智能機器打敗人類的圍棋對抗賽中，看上去人類好像被完全壓制，但不要忘了，目前的技術發展水平還停留在機器對人類活動的模擬上，無論機器實現了什么功能都是程序員賦予的。可以說，人工智能雖然具備了超越人類思維的潛能，但能否實現最終還是要靠人類的智慧。

人類或許應該給人工智能做點減法，將人工智能的能力束縛在有限的范圍內，那它就只是一個完成該項工作的人工替代品，可以降低對人類的潛在威脅。事實上，在研究人工智能的同時，人類對于人工智能的安全問題也早已做了考慮。比如谷歌公司已經聯合美國斯坦福大學、伯克利大學等研究機構，開始研究如何在可控范圍內讓未來的智能軟件更加安全。

面對人工智能，我們一直處于期盼與恐懼這樣矛盾交織的奇妙心態里，其實大可坦然一些，只要合理地發展利用人工智能，笑到最后的還是人類自己。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