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可持續發展中的社會可持續性
——以英國城市規劃為例

王壘

1 什么是社會可持續性

可持續發展內容已經被擴展，并與政府的政策和規劃實踐緊密相連。在20世紀80年代，城市更新項目主要集中在經濟和物質方面貧困地區，而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環境改善和經濟活動的刺激，特別是在英國，已經與社會活力相結合。包括Egan Review（2004）、建筑與環境委員會（CABE）在內的公共計劃和機構也在探索經濟繁榮、社會經驗和建筑環境之間的關系以及制定可持續社區政策議程方面做了很多工作。

社會可持續性“是政策話語和關于可持續發展的理論、政策和實踐的廣泛學術文獻的相對新近的補充”[2]。盡管布倫特蘭報告（Brundtland Report）在社會、經濟和環境可持續性方面建立了可持續發展概念已有很長一段時間，但在研究，政策和實踐方面，社會層面一直被忽視。然而，如果沒有對社會層面的適當關注，社區將很快開始衰落。在謝菲爾德的公園山，倫敦的布羅德沃特農場，芝加哥的卡布里尼-格林和巴黎的禁令中可以看到可持續發展探索中的失敗。普遍認為，城市決策者并未將可持續性的不同方面等同起來，正如經合組織（OECD）指出“社會可持續性目前與環境政治的社會影響有關，而不是作為可持續發展的同等組成部分”[3]，關于社會可持續性的大量工作屬于“學術、政策和實踐之間的灰色地帶”[4]。社會可持續性幾乎沒有被定義為可持續發展的獨立組成部分，導致其概念在當前文獻中被過度簡化或未被授權。但目前有學者提出經濟可持續性和環境可持續性是可持續發展的目標，社會可持續性是最終目標[4]。

2 回顧城市發展模式

Elkington以Brundtlan的概念為基礎，建立了可持續發展的“三重底線”方法[5]。該方法期望刺激經濟發展，但最大限度地減少環境影響并促進社會包容。在“俄羅斯娃娃（Russian Doll）”模型中，O’Riordan等人倡導將經濟資本置于中心，推動發展并受到環境和社會環境的限制。

直到最近，以生態為中心的城市發展模型在英國城市討論中發揮了主導作用，表現出對自然環境、有限資源和環境崩潰的擔憂。這些模型依賴于關于人類活動對環境維度的不利影響的明確和隱含假設。相比之下，“以人類為中心的方法側重于人際關系，標志著通常所說的社會可持續性”，這種方法變得越來越有影響力，因為它考慮了生活質量和人類需求[6]。英國政府于1994年成為第一個制定可持續發展國家戰略的國家，在1999年，《更好的生活品質》報告（A Better Quality of Life）描述了如何實現這一目標并指導政府如何面對環境、社會和關鍵指標的經濟成果[6]。在英國，政策議程的重點是在社會不平等的基礎上從絕對貧困轉變為相對貧困。這一重點最初是通過“福利國家”（welfare state）政策解決的，并通過旨在解決“社會排斥”的基于地區的城市更新政策得到擴展[3]。

3 探討社會可持續的定義

Polese和Stren較為全面地定義了社會可持續性，更加關注城市環境[7]。他們強調了可持續性的社會和經濟方面，強調了社會維度與經濟發展之間的權衡和關系。同時，他們肯定了城市可持續發展固有的物質環境的重要性。同樣，Chiu從建筑環境和規劃的角度解釋社會可持續性，她認為平等的住房分配、社會關系和社會先決條件是可持續發展的主要組成部分。

目前普遍認為，公平和基本需求一直是社會可持續性的主要支柱。同樣，公平被視為社會可持續性的重要組成部分，因為差距較小的社會具有更強的經濟活力、公民參與和更少的犯罪。可以說，社會可持續性“涉及個人、社區和如何相互生活”[6]以及提出接近發展目標的建議，提供了傳統社會原則和政策維度的整合，以及諸如生活質量、公眾參與、社會資本、社會生活、福祉和幸福等新興問題。

4 確定社會可持續主要因素

在可持續發展探索中，“硬”目標（如就業、人民權利、教育等）已經轉變為“軟”主題（如安全、健康、社會資本、生活品質等），最近激發了關于政策制定者和政府在實現“軟”維度方面需要發揮作用的更廣泛討論。社會資本，社會混合和公眾參與，這些一直被認為是探索社會可持續性的最重要的因素。

4.1 社會資本

人們普遍認為社會資本是可持續發展的主要組成部分，能夠在社會、經濟和政策方面改善弱勢社區。Middleton等人甚至辯論說，社會資本是成功和不成功社區之間的識別標準。

一般而言，社會資本包括一系列在特定領域內普遍存在的社會規范（例如信任、互惠和義務）。社會資本水平決定了居民之間的相互理解和凝聚力。此外，它還增強了地方的集體決策，集體行動和自力更生，使社區能夠制定戰略和行動的規范性計劃，這被視為協作治理的對應物。社會資本總是被視為增強社區參與的先決條件，而不充分的社會資本被視為官僚治理的理由，這無疑總是會導致明顯的社會問題。

4.2 社會混合

自2000年代中期以來，混合社區和社會混合的概念已成為可持續社區議程的主要組成部分。例如，可持續社區的概念目前與英國政府的一些政策目標相關，包括可持續發展、均衡的住房市場、凝聚力和包容性[3]。社會混合被解釋為兩個不同的層次。第一種解釋表明，地方可能是混合的，包括建筑形式、租金水平和市場價值。第二種解釋認為混合可以是人和他們的社會特征（例如生活階段、種族、年齡、工作和收入）。雖然英國政府最近一直在推動社會混合，但它在理論基礎上缺乏研究和政策文件。明顯地，混合社區可能比其他社區更具可持續性，例如，萊比錫東部是逐步建立跨文化理解、居民互動和社會混合的一個很好的例子。

值得注意的是，我們不能通過簡單地混合具有不同特征的人來實現社會可持續性，而是通過激發居民之間的個人互動[4]。正如人們普遍認為的那樣，社會混合有時會導致消極而不是積極的互動，因為混合太多不同的群體會削弱貧困社區當前的社交網絡。在這種情況下，有必要控制“移民的人口和社會經濟特征的混合規模和門檻”[6]。

4.3 公眾參與

人們越來越多地將公眾參與規劃過程和參與治理視為實現可持續發展政策和社會可持續性的主要因素。Pennington和Rydin指出，公眾參與是一種持續的愿望，希望通過民主審查來“開放”規劃過程，并使擴大公眾參與成為改善政策交付的重要組成部分。

有三個關鍵論點可以使公眾參與對城市實現社會可持續性的重要性合理化。第一個論點是，參與使社區能夠表達自己的愿望和需求，為決策和監督提供支持。參與還帶來了互動治理，通過這種治理，制定了治理方案，確定了政策議程。第二個強調公共政策過程應該涉及民主權利，民主權利被認為是社會固有的良好特征。最后，第三個提倡“更符合社會的價值觀和偏好可以帶來更好的政策決策”[2]。人們認為民主參與可以提高政策制定階段對當地社會和文化素質的認識，從而有望減少政策實施中可能出現的沖突。

5 探索社會可持續發展評估框架

對發展社會可持續社區而言，關鍵是確定適當的成功衡量標準[1]。例如，鹿特丹南方公約（South Pact of Rotterdam）是一個跨部門和跨學科的評估標準，強調社會維度，包括公眾參與、住房和健康教育。牛津可持續發展研究所（OISD）制定了評估可持續發展在社會層面的綜合指標，包括基礎設施的提供、社區參與、文化活動、就業和地方感等。Colantonio提出的社會可持續性評估框架（SSAF）[2]被普遍認同，該框架提供了一個在理論、政策和實踐層面評估社會可持續性標準的模型，包括社會混合、公眾參與、社區特征、社會資本、教育、住房、平等、城市認知等因素。

6 結論

在社會、經濟和環境方面發展可持續城市是本世紀的主要挑戰之一，將社會可持續發展的概念與規劃政策和專業實踐相結合是一項巨大的挑戰。在英國，社會可持續性越來越多地與規劃政策和實踐聯系在一起。需要在規劃理論和政策中界定社會可持續性的概念，并確定如何在鄰里層面促進社會可持續性，以保證政策議程不會超越研究。新興的“軟”概念已經逐漸被置于社會可持續性話語的中心，并與傳統的“硬”主題相結合。在這種背景下，它表明個人和社區的社會需求和關注在不斷變化，這使得社會可持續性的定義，監測和評估更加復雜。未來需要更多的研究和證據來確定社會可持續性對新興發展意味著什么，并確定如何衡量社會可持續性的成功和有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