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坡

夏桂楣

一場秋雨過后，樹葉枯黃了，天氣冷颼颼的。

哈達、海泉和巴雅爾跨上馬背到臥牛山的野豬坡去采集橡子。到達地方絆好馬，便挎著籮筐鉆進櫟樹林，可卻看見幾只野豬躺在地上死去。

又走幾步，發現幾頭野豬同樣死在叢林里。哈達斷定，這些野豬遭遇了豬瘟。

哈達知道野豬和草原狼一樣，都是國家重點保護的野生動物，如果不采取措施，再到這里來吃橡子的野豬都會被傳染上豬瘟死掉。

橡子不能采了，采回去加工成飼料，就得將豬瘟傳染給家畜。哈達于是讓海泉和巴雅爾留下來看守，他便快馬加鞭朝家里跑去。海泉和巴雅爾騎在馬上，不斷將前來吃橡子的野豬趕走。

過一陣子，哈達從家里馱來一桶汽油和幾袋生石灰，還帶來了銅鑼和兩把鐵鍬。下了馬，卸下馬背上的東西，尋到一塊開闊地，就與海泉和巴雅爾開始挖坑。三個人干得滿頭大汗，一個多小時，便挖出來一個大深坑。三個人將發現的死豬抻著后腿拽進坑里，將帶來的汽油澆在上面，然后點燃。

死豬冒著濃煙燃燒起來，發出一陣“噼噼啪啪”的響聲，一個多小時后全都化為灰燼。

他們將從坑里挖出來的土又填進去，把燒完的灰燼掩埋起來，然后用生石灰進行覆蓋。為了徹底消毒，他們還將整個樹林都撒上了生石灰。

盡管如此，哈達還是不放心，如果再有野豬到這里來吃橡子，還有可能被傳染上豬瘟。

為了躲避天敵，野豬大多都是白天休息，夜間才從洞里鉆出來覓食。哈達、海泉和巴雅爾白天照樣上學，到了夜間，便騎馬馱上一頂帳篷，帶著愛犬來到這片樹林里安營扎寨，以驅趕前來吃橡子的野豬。

夜幕降臨了，將帳篷支起來，尋來一些干枯的木棍和枝條在地上籠起了一堆篝火。

不大一會兒，大黑狗就朝樹林的外邊“汪汪”狂吠。哈達趕過去，看見一頭母豬帶著幾只小豬崽兒正朝這邊走來。他們于是敲起了銅鑼呼喊著驅趕，大黑狗也呼嘯著追過去。

母豬帶著小豬崽兒跑掉了，可過一會兒，又有幾只豬跑來。一整夜，三個人連眼睛都沒合，一會兒往東邊跑，一會兒又往西邊奔，一次次將前來吃橡子的野豬攆得遠遠的，不讓它們再回來。

東方發出了魚肚白，困意猛烈襲來，三個人才鉆進帳篷里睡覺。

太陽在地平線上露出了笑臉，哈達爬起來喚醒海泉和巴雅爾回家吃飯去上學。臨走，他們還做了兩個稻草人，用木棍插在帳篷頂上。假人的兩只手拽著兩根長長的布帶，在微風吹拂下不停舞動……

第二天晚上，哈達三人又帶來幾個伙伴兒，還帶來了許多鞭炮。剛剛來到樹林邊緣，正好碰見一頭長著獠牙的大公豬要進林子。幾條狗跑上去將它團團圍住……

哈達知道公豬是野豬群里的首領，它會保護野豬的安全，于是跑上去喝退了幾條狗，將它趕走。

就在驅趕野豬的時候，驚起兩只野兔。野兔不但繁殖快，而且在草原上盜洞破壞草場，造成草原沙化。哈達于是吆喝著幾條狗朝著野兔追去。轉瞬之間，兩條狗嘴里都叼著野兔送到哈達面前。

帳篷前又生起來一堆篝火，哈達用腰刀將捕到的野兔剝完皮開了膛，把下水獎勵了幾條狗，然后架起兔子在篝火上燒烤。

不大功夫，兔肉就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大家跳起舞、唱起歌，吃起香噴噴的烤肉。正在興奮之時，兩匹狼追趕著幾只野豬朝樹林跑來。

哈達他們就將野豬截住，大聲喊叫著放起鞭炮，敲打著銅鑼，狼和野豬全都嚇得四散奔逃……

第三天晚上，哈達來到野豬坡剛一下馬，頭一天那頭長著獠牙的大野豬突然從灌木叢里鉆出來。哈達將它截住，公豬奪路逃跑時，一下子竄到哈達坐騎的胯下，“咴”地一聲將馬絆倒。哈達從馬背上跌落，被野豬的獠牙劃破了褲腿。小伙伴們急忙趕到跟前。

哈達的小腿被公豬的獠牙劃開一條血口，海泉急忙解下腰帶撕下一條，將他的小腿緊緊捆住止血，然后送他去醫院……

第四天夜里，天氣變得陰沉，冷風颼颼，刮得面頰生疼。

寒冷的天氣里野豬更感到饑餓，哈達帶著傷痛跟伙伴們剛剛來到野豬坡，就碰見大公豬帶領一群野豬趕來。他們來不及點燃篝火，就敲起銅鑼騎馬進行驅趕。可趕走了這一群回來，卻從另個方向又來了一群……

哈達帶著伙伴們馬不停蹄整整跑了一夜，剛走進帳篷里小憩，便下起了鵝毛大雪。片刻間，整座山坡已經變成了銀裝素裹……

寒風陣陣襲來，大地覆蓋上了厚厚的雪被，哈達將睡在帳篷里的小伙伴喚起來，跨上馬走進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