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珺
摘 要:社會救助是把救濟工作社會化,將濟貧的責任從個體、家庭、鄰里、朋友等主體轉為政府。現時我國社會救助雖取得一定成效,但在不斷完善和優化人性化管理的同時,也有人別有用心利用漏洞,衍生出“跑站”騙助的行為。而運用瑞默的處理倫理困境的多因素抉擇模型對“跑站”騙助的行為進行深入描述和分析,可為救助站救助工作提供對策參考。
關鍵詞:跑站;多因素抉擇模型;社會救助
一、我國社會救助發展現狀和“跑站”騙助的衍生
2003年8月,國務院正式頒布和實施《城市生活無著的流浪乞討人員救助管理辦法》(下文簡稱《救助管理辦法》),我國的救助制度隨之正式確立。社會救助是政府的責任和義務,政府用財政稅收救濟或扶貧,旨在維持國民最低生活水準。
經多年的踐行,《救助管理辦法》使上以百萬計的救助對象得到應有的救助,昭示著人性光輝和社會關愛,對實現社會公平和維護社會穩定發揮巨大作用。然而,本意希望更多困難人群得到幫助的救助制度卻給予一些不法分子可乘之機,催生“跑站”騙助的現象。跑站指救助對象不停流轉全國的救助站,重復騙取救助站的社會援助,如免費食宿、醫療和車票等,從而實現旅游和積累個人財富等目的的行為,或是期望通過編造虛假個人信息和利用相關系統的漏洞騙取社會資源。“跑站”現象實質上嚴重違背社會救助及社會救助站制度功能的原意,它不僅浪費社會救助資金,而且造成社會成員間的信任與道德危機突顯的嚴重后果。
二、瑞默的多因素抉擇模型
社會工作本質上是道德實踐,而社會工作者在實踐上容易陷入社會工作倫理上進退兩難的境地,由于倫理抉擇的過程會涉及到不同的主體,倫理抉擇也不是輕而易舉就能達成,需經過化整為零的過程。所謂的倫理困境,是當社會工作核心專業價值中社會工作者所肩負的責任與義務發生相互沖突碰撞的情形,此時社會工作者需考量哪種價值優先選擇。
有見及此,美國社會工作學者和倫理專家瑞默(F.G.Reamer)教授于1995年提出一個處理倫理困境的多因素抉擇模型,為社會工作者在倫理兩難的時候提出可依循的步驟方法。第一,確認案件的倫理困境和倫理問題,指出倫理爭議所在,包括沖突的社會工作價值與職責;第二,識別可能受倫理抉擇影響的個人、團體和組織,并分析他們如何受到倫理抉擇的影響;第三,客觀分析在倫理抉擇過程中可能會采取的行動和參與者,并評估每一行動潛在的利益和風險以及替代方案;第四,謹慎檢查支持或反對某種行動的理由,深入考慮相關因素,包括倫理守則或法律原則、倫理理論、社會工作實務理論與實踐原則、個人價值觀、責任與義務以及機構的宗旨與制度;第五,征求同事或專家的意見;第六,做出倫理決策,不斷修正行動計劃,并記錄決策過程和后果;第七,監督和評估倫理決策。
三、“跑站”騙助行為的案例及分析
一位來自安徽合肥的37歲男子王某前往某救助管理站,以丟失財物為由申請救助,但在救助申請表上,王某填寫的家庭地址是杭州。次日,王某從救助站拿到一張往杭州的火車票,上面蓋有“政府救助 不得退換”字樣的條形章。在準備離開救助站時,救助站的社工小李發現王某形跡可疑,遂打聽王某去杭州的事宜。在小李的耐心勸導下,王某終于說出了實情:他這三年以類似的手法跑了全國十余個省的救助站,騙取車票和伙食費。
說起自己的“跑站”騙助經歷時,王某強調自己為需贍養家中年邁的母親和自己腿部疾病所迫。根據王某的介紹,通過多年的跑站,他深諳救助的制度和流程,是個“跑站”的老江湖。問及王某是否需要就業輔導,社會工作者可以鏈接資源幫助王某自力更生時,王某斷然拒絕了小李。他認為,自己既無一技傍身,也無須工作,依靠救助站能保障基本生活需求,還可獲得小額的旅費和周游各地,“跑站”已成為自己的生活習慣,不愿意重新適應社會。小李再詢問王某在“跑站”中能得到什么,王某直認只想繼續得到生存的保障和享受安逸的生活。
遇到服務對象不愿意接受改變的情況,社會工作者是否介入則成為難題,如果選擇介入,那么應該阻止王某的行為還是任由其維持現狀。在社會救助日常工作中,往往由社會工作者來推動相關事務。社會工作者除了負責調查及接案工作外,也會扮演個案輔導者、資源鏈接者及服務轉介者等角色。通過直接介入被輔導者及其家庭,增強服務對象適應社會環境的能力。此時,在倫理上爭議的議題是案主認為無須接受社會工作者的輔導,需要遵循案主自決還是社會工作者積極介入;如何界定“跑站”行為,是求助對象公民權利的使用還是濫用;社會工作者應優先對社會大眾還是服務對象負責。在審議上述的爭論時,我們應該清楚意識到,無論我們做任何的決定都會牽涉到王某、救助站、社會大眾和自身。在孫志剛事件付出生命代價的前車之鑒和《廣東省收容遣送管理規定》說明中的被收容人員的人身及財產權益受法律保護的前提下,如果社會工作者不介入王某,則是尊重了王某的自主權,他能保持現有的生活水平,且在站內,每一位受助者都能得到基本的生活保障。然而,這實際上會影響到其他應該得到幫助的人群利益受損,救助站和社會公共資源遭到浪費和濫用,且對用人單位和社會大眾的不負責。社會工作者代表的不僅是當前服務對象的利益,而且還需肩負著機構、社會的使命以及為全體社會成員謀福利的任務。服務對象可能只著眼于個人利益,也可能缺乏相關的法律知識。反之,則是維護社會大眾的幸福權,完成社會工作者的工作指標,協助救助站應對前來“跑站”騙助的人員。對于王某無求助意愿且違背案主自決的情況,社會工作者積極介入是自我價值觀的強行輸入還是出于良善的協助值得深思。
有別自身沒有能力解決食宿、依靠流浪乞討度日的受助人員,根據王某能通過自己的勞動改善生活質量的情況,社會工作者應采取積極介入后,再交由案主自決。社會工作者發現疑似“跑站”人員入站時,可多了解和核實相關情況。當確認是“跑站”人員時,社會工作者應向其重申救助政策條例,告知其目前的選擇可能需承擔的后果和責任,以期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遇到有“跑站”人員已經成功入站時,社會工作者可利用社會工作專業技能,通過訪談技巧,運用同理心,站在其立場考慮問題,從個人層面上改善服務對象目前貧困的狀況,合理評估救助對象的需求和問題,為救助對象解決實際困難,爭取他們的信任和支持,幫助他們提升擺脫當前困境的能力,并且可提供過往相關的案例和成功經驗,提升他們改變的動機,鼓勵他們回歸社會。社會工作者有必要讓服務對象明白到,物質資助并非長久之策,促進個體通過自身努力而使家庭擺脫困境方為上上之策。而在日常教育工作中,社會工作者可在救助站內開展宣傳教育,特別是法律法規和救助政策方面的普及教育。endprint
四、“跑站”騙助行為的介入對策
(一)充分發揮社會力量
相比起政府下屬救助站的工作內容和范圍只局限于吃住、尋親、安置、返鄉協助和站內突發急病的救治,社會組織工作涵蓋面更廣,以其專業的工作手法介入救助,更加能了解救助對象的真實需求,并能及時援助。為了更好、更全面地幫助救助對象,還應該充分發揮慈善機構、民間組織、愛心個人等社會力量,對政府救助力量進行有力補充。吸收社會組織的力量,必定能更好發揮政府和社會組織各自的優勢,政府負責“兜底”的工作,社會組織展現專業化、精細化的服務優勢和特長。在兩者的相互配合下,各自做好職責范圍內的相關工作,促進救助工作的順利開展。在我國特有的社會文化背景下,不可忽視的還有家庭的力量,在家庭配合和支持下,社會組織對“跑站”者提供心理輔導、就業援助、法規政策教育等針對性的專業服務,才能從根本上扭轉“跑站者”好逸惡勞的思想慣性,實現外出就業,通過拼搏,順利回歸社會,改變生活境況。
(二)提升專業救助水平
救助社會工作是一項助人的工作,救助站的社會工作者及工作人員都應積極了解、理解和感受社會工作的相關價值觀。在處理救助對象的問題上,可學習社會工作專業詢問技巧、引導方式等,學習如何鏈接相關資源及如何與救助對象相處,從而提升救助工作的能力和手法。因此,亟需豐富救助站內社會工作者和工作人員知識和技巧,規范他們的行為,可組織進行相關培訓,提高救助站整體的救助應對水平和能力。
(三)建立完善的社會保障制度
要從根本上解決“跑站”騙助的現象,需要加強對社會保障的制度建設,擴大國民福利保障的覆蓋面和保障力度,使救助制度和社會保障制度能有完美的銜接。各方應堅守自己應承擔的責任,做到承前啟后和環環相扣,只有實現制度之間的轉介,救助對象才能得到有效的幫扶和救濟,最終才能提升社會救助和保障的水平,真正地彰顯社會的公平和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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