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鼻咽喉科醫生：螺螄殼里做道場

侯佳

2016年11月的某一天，在南京參加學術會議的馬敬接到了科室的緊急電話：“有個孩子氣管吸入了珍珠，嗆咳嘔吐劇烈，家長把孩子送到我們這里的時候已經嘴唇青紫發紺，才9個月大，怎么辦？”他當機立斷，一邊買最快出發的高鐵往常州趕，一邊指示科室值班人員開通綠色通道，做好手術準備。現在回想，馬敬還記得當時的焦慮——孩子的搶救時間已經不多了，而珍珠圓而光滑，往往和氣管壁嚴絲合縫，取出難度陡增，但氣管鏡取珍珠一旦不成功，孩子只能面臨綜合風險特別大的開胸手術。所以他當時只有一個念頭：只能成功，不許失敗。晚上7點，風塵仆仆趕回醫院的馬敬沒顧得上吃口晚飯，便一頭扎進了手術室。由于孩子實在太小，手術風險高、難度大，而且吸入氣道的珍珠位置比較特殊，他二話沒說，直接跪到地上。“氣管異物取出手術，要求醫生的體位必須保證視線和小孩的喉道呈一條直線。黃金手術時間就是5分鐘之內，耽擱不起。”

將內徑只有3.5毫米的氣管鏡從孩子口中伸入，經聲門、主氣管，到達珍珠所在的支氣管；緊接著，沿氣管鏡伸入鉗子，小心翼翼探取異物……不能脫落，不能晃動，只有一次機會！“叮！”珍珠落入托盤的聲音仿佛天籟，卡在孩子氣管里的珍珠被成功取出了！小家伙的呼吸逐漸平穩，馬敬卻一下子癱坐在地上，他背負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2013年8月，馬敬作為江蘇省醫學高科技人才引進來常州，很快就在醫院開展小兒氣道異物取出手術，短短幾年已成功救治了100多名患兒，且無一例失敗。珍珠、棗核、花生、葡萄、紐扣……每一個取出的小小異物都代表著救回的一條小生命，以及小生命背后的幸福家庭。

作為科主任，馬敬心閑手敏，手術做得極其漂亮，但他最讓同事敬佩的，是他潛心醫學，不慕虛名，就像一棵大樹，扎根在耳鼻咽喉科。

當年，馬敬初到常州，找房子的首要條件是離醫院要近，“開車15分鐘一定要趕到”。現在，耳鼻咽喉科的醫生在病房值夜班，遇到處理不了的情況，第一反應就是給馬敬打電話，他們知道，再晚再累，馬敬都會第一時間往醫院趕。至今，馬敬還保持著每周7天，每天12個小時的工作節奏，學生們春節給他拜年，經常要到辦公室才能找到他。但很少有人知道，當初從第四軍醫大學畢業分配到蘭州軍區總醫院的耳鼻咽喉科工作時，他的心里其實頗為失落：“和天天拿手術刀的大外科相比，耳鼻咽喉科可謂又臟又累。”臟是因為跟耳鼻咽喉有關的疾病，大多與黏膜黏液有關，耳朵的鼓膜化膿、流不完的鼻涕、喉嚨里的濃痰，醫生整天都得接觸。累是因為難學，一個看似簡單的氣道異物取出手術，很多醫生學了一輩子都沒出師。所幸，馬敬的失落很快被興奮所取代。他所在的蘭州軍區總醫院的耳鼻咽喉科，科室雖小，但名醫輩出，科室創始人王寶華是國內引進硬質內鏡的第一人，也是當時國內耳鼻咽喉學科的領軍人物之一。馬敬拿出了當年高考全縣第一的聰明和勤奮，白天跟著老師查房、問診、做手術，半夜來了緊急的氣道異物患兒，即使自己不值班也要從床上爬起來去觀摩老師怎么做手術。埋頭苦學了6年，馬敬終于嫻熟地掌握了氣管、食管異物取出技術，在此后的500多例手術中，他從未失手。

如果想做耳鼻咽喉科醫生，最好能拜到名醫門下，那么，哪些醫學院的耳鼻咽喉科最拔尖，擁有的名醫最多呢？想了解更多資訊，歡迎移步P20。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