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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賄罪非數額情節“降格升檔”之功能與重構

2018-02-01 02:42:07
江西社會科學 2018年1期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修正案(九)》(以下簡稱《刑九修正案》)刪除了貪污受賄罪有關具體數額的規定,修改為“數額較大或者有其他較重情節”“數額巨大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數額特別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別嚴重情節”三種情況,相應設置了三檔法定刑;保留了對數額特別巨大,并使國家和人民利益遭受特別重大損失的死刑的適用,正式確立了貪污受賄罪“概括數額+情節”的定罪標準和量刑模式。2016年3月28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聯合發布《關于辦理貪污賄賂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以下簡稱《解釋》),在《刑九修正案》的基礎上進一步明確了貪污受賄罪數額較大、數額巨大和數額特別巨大的具體標準,并對可能影響貪污罪與受賄罪定罪量刑的非數額情節①進行了明確列舉,賦予了這些情節在一定數額基礎上“降格升檔”的功能。這無疑是該司法解釋的核心和亮點之一,也是未來相當長時期內辦理貪污受賄案件的主要適用依據。但是,在貪污罪、受賄罪共用法定刑的背景下,從受賄罪的本質出發,影響受賄罪定罪量刑的情節對受賄數額“依附性”的規定是否合理?《貪賄解釋》所規定的情節是否均能發揮“降格升檔”的功能?如何進一步類型化以重構受賄罪“降格升檔”的功能?無疑有進一步探討與明確之必要。

一、《解釋》中受賄罪情節之功能考察

根據《解釋》第1條第2款、第3款的規定,影響受賄罪定罪或量刑的非數額情節有八種:(1)曾因貪污、受賄、挪用公款受過黨紀、行政處分的;(2)曾因故意犯罪受過刑事追究的;(3)贓款贓物用于非法活動的;(4)拒不交代贓款贓物去向或者拒不配合追繳工作,致使無法追繳的;(5)造成惡劣影響或者其他嚴重后果的;(6)多次索賄的;(7)為他人謀取不正當利益,致使公共財產、國家和人民利益遭受損失的;(8)為他人謀取職務提拔、調整的。該《解釋》在對影響受賄罪定罪量刑的非數額情節進行明確規定的基礎上,賦予了它們在一定數額基礎上“降格升檔”的功能。

(一)受賄罪非數額情節對數額的“依附性”

《刑九修正案》將“數額較大或者有其他較重情節”“數額巨大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數額特別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別嚴重情節”并列作為影響受賄罪定罪量刑的情節。看似非數額情節具有完全外在于數額、無須考慮數額的屬性,可與數額情節等量觀之,但根據《貪賄解釋》的規定,非數額情節對數額仍具有緊密的“依附性”。

根據《解釋》第1條第3款、第2條第3款、第3條第3款的規定,受賄數額在“1萬元以上不滿3萬元”“10萬元以上不滿20萬元”“150萬元以上不滿300萬元”,并具有八種特定情節之一的,分別認定為“其他較重情節”“其他嚴重情節”和“其他特別嚴重情節”,分別與數額較大(受賄數額在3萬元以上不滿20萬元)、數額巨大(受賄數額在20萬元以上不滿300萬元)、數額特別巨大(受賄數額在300萬元以上)適用相同檔次的法定刑。由此可見,根據《解釋》的規定,在受賄罪中,非數額情節并沒有取得和數額情節等量觀之的地位,一定的數額標準是情節發揮定罪量刑功能的前置條件,情節尚不能單獨承擔起決定受賄行為是否入罪或選擇量刑幅度的功能。例如,行為人的受賄數額不滿1萬元的,即使同時具有數個《解釋》規定的特定情節,也不可能構成受賄罪;同樣,行為人的受賄數額不滿10萬元的,即使同時具有數個《解釋》所規定的特定情節,也不可升格法定刑,而只能判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處罰金。

因此,《解釋》并未徹底實行受賄罪定罪量刑標準的“雙軌制”,對受賄罪的定罪量刑仍然是在認定“數額”這一“單軌制”上運行的:情節要發揮定罪量刑的功能,必須以一定的數額起點為基礎;情節本身并無輕重之別,情節的輕重仍然取決于數額的多寡。換言之,在絕對不考慮任何數額的情形下,不論是針對定罪還是量刑,“情節尚不足以自行”。

(二)受賄罪非數額情節之“降格升檔”功能

《解釋》針對受賄罪規定的八種非數額情節,在滿足一定數額的前提下,在受賄罪的定罪量刑中起到了“降格升檔”的功能。[1]就定罪來說,這些情節發揮了“降格入罪”的功能。根據《解釋》第3條第1款、第3款的規定,受賄行為的入罪數額標準在通常情形下為3萬元;但如果具有特定的八種情節之一的,受賄行為的入罪數額則為1萬元。在此,《解釋》賦予了情節降低受賄罪入罪門檻的功能。就量刑來說,這些情節則發揮了“升檔量刑”的功能。根據《解釋》第2條、第3條的規定,升格受賄罪法定刑的標準分別為受賄數額20萬元和300萬元;但如果具有特定的八種情節之一的,升格第二檔和第三檔法定刑的數額分別為10萬元和150萬元。在此,《解釋》賦予了情節提升法定刑幅度的功能。

與97《刑法》相比,《刑九修正案》和《解釋》賦予了非數額情節在受賄罪定罪量刑中更大的作用,受賄罪定罪量刑的標準更為豐富,能夠較為全面地反映不同個案中受賄行為的社會危害性和行為人的人身危險性程度,有利于懲治受賄犯罪和實現罪刑均衡。但是,《解釋》中受賄罪非數額情節對數額的“依附性”規定是否符合受賄罪的本質,受賄罪的八種特定情節是否均能發揮“降格升檔”的功能,不無疑問。

二、《解釋》中受賄罪情節之缺陷

《解釋》有關受賄罪非數額情節對數額的依附性和“降格升檔”功能的規定,具有兩個明顯的缺陷:一是在受賄罪定罪量刑的評價體系中,受賄數額僅僅是其中的一個因素,并且不是占決定性或起基礎性作用的因素。在一定數額的基礎上考慮情節,雖然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受賄罪定罪量刑的恣意性,但也可能因評價的不全面而致罪行失衡;二是受賄罪的八種非數額情節雖然綜合考慮了受賄人犯罪前后的表現、受賄行為造成的社會影響和后果、索賄行為的次數、受賄行為發生的特殊領域等因素,但這八種情節并非都能影響定罪量刑,也并非都能發揮“降格升檔”的功能。

(一)非數額情節對于數額“依附性”的缺陷分析

關于受賄罪的保護法益,不論是在我國還是在其他國家和地區,一直存在職務行為的不可收買性和職務行為的公正性之間的爭議。[2](P776)我國《刑法》第385條規定:“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索取他人財物的,或者非法收受他人財物,為他人謀取利益的,是受賄罪。”《貪解釋》第13條第1款規定:“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應當認定為‘為他人謀取利益’:(1)實際或者承諾為他人謀取利益的,(2)明知他人有具體請托事項的,(3)履職時未被請托,但事后基于該履職事由收受他人財物的。”根據我國有關受賄罪的立法和司法解釋,行為人索取或者非法收受他人財物,即使為他人謀取正當利益,并未實施不正當的職務行為的,也可以構成受賄罪;行為人索取或者非法收受他人財物,并實施不正當的職務行為的,甚至已經實現為他人謀取不正當利益的,也應當以受賄罪論處。由此可見,我國關于受賄罪的保護法益,是以職務行為的不可收買性為基礎,同時也考慮了對職務行為公正性的侵犯。

在受賄罪的認定上,雖然要求在客觀方面具有索取或者收受他人財物的行為,但是,對他人財產的獲取并不是受賄罪定罪量刑的評價重點——除索賄外,受賄人收受的財物一般是由行賄人自愿轉移給受賄人,行賄人如此做的目的是希望用自己的財產去交換受賄人的職權所帶來的利益。在這種情形下,受賄行為的本質在于國家工作人員對職務行為不可收買性或公正性的侵犯。因而,受賄人對職務行為公正性的侵犯越嚴重,其應當受到的否定評價也就越嚴厲。[3]當然,按照一般的生活經驗,受賄數額能夠反映職務行為公正性被侵犯的程度,即受賄數額越多,對職務行為公正性的侵犯可能越嚴重,但兩者之間并沒有絕對關系。例如,對于“貪得無厭型”國家工作人員,100萬元的對價也許僅能使其實施輕微的職務違反行為;但對于“知足常樂型”國家工作人員,100萬元的對價也許就可以使其任勞任怨,從而竭盡所能的實施違背職務的行為,甚至給國家、集體帶來巨大損失。[4]但是,按照《解釋》,收受他人100萬元財物,不論是輕微的違背職務行為還是嚴重的違背職務行為,不管是否造成嚴重損失,都只能判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刑罰量配給并沒有大的差異,其不合理性不言而喻。

因此,受賄罪的數額雖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表征罪行的嚴重程度,但并不能成為決定性因素;受賄罪定罪量刑的核心評價要素在于國家工作人員收受賄賂后實施的職務違背行為的程度以及由此產生的后果。換言之,受賄罪雖然也與財物有關,但“這種腐敗所造成的代價并非賄賂本身,而是賄賂導致的低效行為所造成的損失”[5](P304)。在受賄罪的罪行評價體系中,數額僅僅是影響定罪量刑的一個因素,而非數額情節至少具有獨立于數額的地位,其不應該依附于數額,否則可能無法全面、準確的評價受賄罪的社會危害性,從而導致罪刑不均衡的結果。

(二)受賄罪非數額情節“降格升檔”功能之缺陷

能夠影響行為人定罪或量刑的情節,必然是能夠影響行為的違法性或有責性程度、一般預防性大小或能夠影響行為人的特殊預防必要性的情節。如果某一情節既無法影響違法或有責的程度,也無法影響預防必要性的大小,則不可能作為定罪或量刑的情節,更不可能在定罪量刑中發揮“降格升檔”的功能。

第一,“曾因貪污、受賄、挪用公款受過黨紀、行政處分”和“曾因故意犯罪受過刑事追究”的情節規定,與我國《刑法》有關累犯的規定相沖突。累犯是表明行為人特殊預防必要性的最重要情節,因為行為人無視以往刑罰的體驗而在法定期限內再次犯罪。因此,世界范圍內的主要國家,除了德國刑法于1986年4月13日刪除了累犯加重的規定之外,日本刑法、法國刑法、意大利刑法、韓國刑法、瑞士刑法、奧地利刑法、荷蘭刑法等均有關于累犯加重處罰的規定。如《日本刑法典》第57條規定:“再犯的刑罰,是對其犯罪所規定的懲役的最高刑期的二倍以下。”[7]盡管如此,根據我國《刑法》第65條第1款的規定,對累犯的規定也只是從重處罰,只能在法定刑的限度以內判處刑罰,而沒有將累犯情節作為影響定罪和法定刑升格的情節。既然如此,其他表明特殊預防必要性大的情節,就更加不可能發揮“降格入罪”或“升檔量刑”的功能。可是,《解釋》卻直接將事實上很可能連累犯都不能成立的“曾因貪污、受賄、挪用公款受過黨紀、行政處分”和“曾因故意犯罪受過刑事追究”作為降低定罪數額或升格法定刑的情節。也就是說,從《刑法》規定的法律效果上看,一個可能連從重處罰都談不上的情節,卻因《解釋》的規定而成為定罪或法定刑升格的條件,明顯不符合罪刑法定原則。

第二,受賄罪的法益是國家工作人員職務行為的不可收買性或公正性,刑法懲罰的重點在于國家工作人員收受財物或違背職務的行為。而“贓款贓物用于非法活動”作為收受財物后受賄人的行為,不可能增大受賄罪的違法和責任程度,也不能必然說明行為人再犯罪的預防性大小和一般預防的必要性大小,不可作為影響受賄罪定罪量刑的情節。《解釋》將“贓款贓物用于非法活動”作為受賄罪定罪量刑的情節,最終的結果要么是導致間接處罰,要么是導致重復評價——如果“非法活動”不構成犯罪,將“贓款贓物用于非法活動”作為受賄罪的特定情節,就是將罪行規范并不阻止的結果作為定罪量刑的情節,從而出現間接處罰的現象;如果“非法活動”構成犯罪,由于“贓款贓物用于非法活動”是受賄人基于新的犯意實施的新的行為,根據罪數理論,理應實行數罪并罰。這時,再將這一犯罪行為作為影響受賄罪定罪量刑的情節,則會出現重復評價。

第三,自首,坦白,積極配合、協助司法機關追回贓款贓物,一般情形下可以表明行為人有悔罪之意,可以直接說明行為人再犯罪的可能性小而作為從寬處罰情節。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不自首、不坦白、拒不交代贓款贓物去向或者拒不配合追繳工作,就可以作為從重處罰,甚至加重處罰的情節——犯罪后毀滅罪證、拒不交代等,僅僅是犯罪后的常態,既不能影響罪行的嚴重程度,也并不直接說明行為人再犯罪的可能性大,而且對犯罪人可能完全沒有期待可能性。[6](P349)將犯罪后的常態作為定罪或從嚴處罰的情節,顯然難以讓人接受。此外,受賄罪的對象是“行賄人的財物”,而不是如貪污罪一般是“公共財物”。除索賄外,行賄人是為了交換受賄人的職權而自愿將其財物轉移給受賄人,受賄罪并沒有侵犯行賄人的財產權,“致使無法追繳”的結果,并不能表明“無法收繳的”受賄罪的社會危害性程度就較“已經收繳”的要高。綜上,“拒不交代贓款贓物去向或者拒不配合追繳工作,致使無法追繳”既不能說明受賄罪罪行的嚴重程度,也不能影響預防必要性的大小,也不可作為受賄罪定罪或量刑的情節。

第四,我國的司法實踐和司法解釋通常將行為造成的惡劣社會影響作為增加行為不法程度的情節。③但是,社會影響可否作為影響定罪或量刑的情節,不無疑問:(1)社會影響的內容不明確,對其判斷由于缺乏任何的客觀標準,導致對其難以甚至不可能評估和測量;(2)倘若認為造成的惡劣社會影響是由于被告人罪行嚴重,或人身危險性較大,這些情節已經被評價和體現,再次考慮社會影響這一因素就有重復評價之嫌;(3)倘若認為造成的惡劣社會影響與被告人的罪行嚴重程度,或人身危險性程度無關,僅僅由于媒體的報道導致公眾輿論情緒化、非理性的發泄,實質上是要行為人對自己行為以外的事實承擔刑事責任,顯然是將被告人作為平息“民憤”“維穩”的工具,必然導致量刑過重,侵害被告人的人權。因此,社會影響不應作為定罪量刑情節,“造成惡劣影響”更不可作為加重行為人不法程度的情節。對于受賄罪來說更是如此。受賄罪的保護法益已經包含了公眾對職務行為不可收買性的信賴,其社會影響,如引發人民群眾的不滿情緒、導致國家形象受損、民眾對國家機關的不信任等,已經包含在犯罪本身的構成要件結果中。如果再將這種社會影響作為定罪量刑的根據,要么導致重復評價,要么違反個別行為責任原則,將與行為人的行為沒有關系的情形作為定罪量刑的情節。

第五,“其他嚴重后果”和“為他人謀取不正當利益,致使公共財產、國家和人民利益遭受損失”之間的關系不明。《解釋》在規定了“造成惡劣影響或者其他嚴重后果”的情節后又單獨規定了“為他人謀取不正當利益,致使公共財產、國家和人民利益遭受損失”的情節,缺乏邏輯的嚴密性。首先可以明確的是,“其他嚴重后果”指的是,內含于受賄罪構成要件中的“國家工作人員職務行為的不可收買性或公正性”受到損害的結果和造成的惡劣影響以外的,其他非構成要件的嚴重后果。從司法實踐來看,主要指的就是國家工作人員實施的違背職務行為所導致的公共財產、國家和人民利益遭受損失的“次生危害后果”。如此,“其他嚴重后果”與“致使公共財產、國家和人民利益遭受損失”外延相重復。但對于后者,《解釋》又限定為必須是“為他人謀取不正當利益”,否則不能影響受賄罪的定罪和量刑。那么,是否存在“為他人謀取正當利益”但造成“其他嚴重后果”的情形?如果存在,可否作為受賄罪的特定情節呢?不管做出肯定還是否定的回答,從邏輯上講,“其他嚴重后果”的情形都能完全包含“為他人謀取不正當利益,致使公共財產、國家和人民利益遭受損失”的情形,《解釋》對于這兩項的規定缺少邏輯的嚴密性。

三、受賄罪“降格升檔”情節的類型化重構及其適用

認定受賄罪,應當建立“數額與情節”二元標準實質并立的定罪量刑體系,并以此為基礎,從報應刑(或責任刑)限制預防刑的理念出發,對可能影響受賄罪“降格升檔”的非數額情節進行類型化構建。

(一)受賄罪“降格升檔”情節的類型化重構

當今社會,為了防止對刑罰預防目的的過度追求,為了有效地保障犯罪人的尊嚴,在報應(或責任)的限度內實現刑罰的預防目的,已是基本的共識。[7]這也同我國《刑法》對累犯只能從重處罰而不能加重處罰的理念相一致。因此,在定罪量刑中,能夠影響“降格升檔”的只能是影響報應或責任的情節,而不能是影響預防必要性的情節。影響預防必要性的情節只能在依據報應或責任情節選擇量刑幅度之后,發揮從輕、減輕或從重處罰的功能。而影響報應或責任的情節,無非同行為的違法程度或行為人的可譴責程度有關。就受賄罪而言,除數額外,主要指的是能夠影響行為人違背職責的程度及其造成的損失的因素。從司法實踐出發,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的內容。

第一,索賄的行為。相較于被動接受行賄人的財物,索賄暴露了行為人強烈的貪欲動機,反映了行為人具有更加明顯的反規范意識和可譴責性程度,嚴重降低了民眾對國家工作人員的信任,也可能造成更為嚴重的社會危害后果。《解釋》也將多次索賄作為受賄罪專屬的非數額情節之首。

第二,犯罪人的身份。受賄罪的主體為國家工作人員,這是受賄罪主體的共性。但由于國家工作人員在地位、職責上的不同,意味著法律對其依法履職、廉潔用權的期待程度不同[8],意味著其違背職責可能造成的危害后果程度的不同。因此,有必要對不同職責、不同地位的國家工作人員身份給予一定程度的區別對待。《解釋》第1條第3款第(3)項“為他人謀取職務提拔、調整”的規定,第7條第2款第(4)(5)項“向負有食品、藥品、安全生產、環境保護等監督管理職責的國家工作人員行賄”和“向司法工作人員行賄”的規定,就體現了這種理念;“鄭筱萸受賄案”也說明在我國司法實踐中,受賄罪的量刑考慮了受賄主體的職責因素。[9]域外其他國家和地區的立法也有類似規定,如對要職與一般任職的區分[10](P209-210),司法官員與一般官員的區分[11](P152-155),等等。

第三,職務行為的違背程度。實踐中,受賄人既可能“收錢不辦事”,也可能“收錢辦事”;既可能“為他人謀取正當利益”,也可能“為他人謀取不正當利益”。受賄后實施為他人謀取不正當利益的行為,往往會造成其他嚴重危害結果,法律對其可譴責性也較大。違背職務的程度越重,造成的嚴重危害結果往往就越重,行為人的可譴責性程度也就越高,法律對其否定評價也就越大。

第四,造成危害結果的大小。行為人索取或收受財物后,進一步實施為他人謀取利益的行為,不僅可能導致民眾對國家工作人員、國家機關的公信力產生懷疑這一直接的、隱性的結果,而且可能導致國家、集體和人民利益遭受損失這一直接或間接的、顯性的結果。例如,行為人受賄后徇私枉法、枉法裁判的;行為人受賄后致使沒有建設資質的單位從事橋梁建設,導致發生重大人身傷亡事故的,等等。前者屬于受賄罪構成要件的結果,后者屬于受賄罪構成要件外的結果。雖然犯罪的本質是侵害法益,構成要件外的法益侵害事實,能夠說明罪行輕重程度,能夠作為定罪量刑情節,但是,并非所有受賄案件造成的結果均能作為受賄罪的危害后果。受賄罪的危害后果必須同行為人實施的為他人謀取利益的行為具有因果關系,并且,行為人主觀上具有故意或者過失。

(二)“數額與情節”實質并立的二元標準的確立

在受賄罪的罪行評價體系中,應當強調非數額情節的重要性及其獨立性。對此,有學者建議,對于受賄罪的定罪量刑,應采用“一元的情節標準”。[4]這對于“去數額中心化”無疑具有一定的形式意義,但我國的刑事立法采取定性和定量相結合的形式,我國刑法仍然將受賄罪的對象只限于“財物”,《刑九修正案》也將數額與情節相并列,數額與情節實質并立的二元中心標準更符合我國當前的司法實踐。

第一,就受賄罪的定罪來說,仍應確定入罪的受賄數額標準。(1)相較于單純收受他人財物,為他們謀取正當利益,如果行為人具有索賄、特殊的國家工作人員身份、違背職務行為,或造成其他嚴重后果的情節時,入罪數額應降低。就此而言,《解釋》關于受賄罪“其他較重情節”的規定的理念值得肯定。(2)行為人收受他人財物,但并未達到入罪數額標準的,可給予黨紀、行政處分;如果行為人進一步實施違背職務的行為,造成嚴重后果的,可按《刑法》瀆職罪中的相關罪名來論處,收受賄賂的行為可作為從重處罰的情節。

第二,就受賄罪的量刑而言,受賄數額的大小仍占重要地位,但應該強調其他非數額情節相對于數額的獨立意義。(1)行為人單純收受他人財物,并無索賄的行為,也沒有進一步實施違背職務的行為,一般不會引發其他“次生危害”,其所接受的受賄數額大小在很大程度上能夠反映受賄行為的社會危害性大小和受賄人的主觀惡性大小。此時,受賄數額可以作為定罪量刑的首要情節。(2)行為人收受他人財物之后為他人謀取利益的,對于受賄行為違法性程度的評價,不僅在于受賄數額的多少,更在于國家工作人員對職務行為的違背程度以及造成的損失等非數額情節。司法解釋應根據受賄人的職責、地位,受賄、索賄的次數,受賄人違背職責的程度,受賄行為造成的危害結果的大小,分別對“較重情節”“嚴重情節”和“特別嚴重情節”作出規定。在符合最低入罪數額標準的基礎上,行為人只要達到數額或情節標準之一,即可升格法定刑;若情節標準和數額標準不一致,則按照“就高不就低”原則,適用較高的量刑檔次。(3)為了保障將非數額情節予以“量化”,使其能夠得到切實實施,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檢察院需要對近年來全國各級司法機關查處的受賄案件進行總結提煉,對大量的樣本進行分析;在此基礎上,可通過發布指導性案例的形式對相關類型案例加以引導。

第三,將違背職務行為造成的危害結果作為受賄罪的量刑情節,隨之產生的一個問題就是,如果違背職務行為造成嚴重后果同樣構成刑法分則第九章規定的瀆職罪的罪名,應當如何處理。例如,行為人收受他人財物后私放在押人員的,“私放在押人員”既可屬于受賄罪中的其他特別嚴重情節,也可屬于私放在押人員罪的構成要件情節。對此,學者分析了不同情形下的處理情況。[12]這些處理方式雖然可以避免重復評價,但未免過于煩瑣,且沒有統一的標準,不易適用。筆者認為,在此情形下受賄罪和瀆職罪構成原因行為和結果行為之間的牽連關系,擇一重處罰即可。(1)雖然違背職責的行為既在受賄罪的量刑情節中得到了體現,也在相應的瀆職罪中得到了體現,但由于只能擇一重處罰,因此,并不會發生重復評價的結果。(2)如此處理,也不會導致對各種有意義的情節評價不全面。(3)針對受賄罪,具有特別嚴重情節的,可判處無期徒刑;具有數額巨大和特別嚴重情節兩個條件的,還可判處死刑。而反觀瀆職罪的罪名,即使情節特別嚴重或者造成特別重大損失,最高也只可判處10年以上有期徒刑。因此,擇一重處罰也不會導致罪責刑不相適應。(4)我國《刑法》第399條第4款規定:“司法工作人員收受賄賂,有前三款行為的,同時又構成本法第385條規定之罪的,依照處罰較重的規定定罪處罰。”

四、結 語

受賄罪的本質在于“權錢交易”。因此,在受賄罪的罪行評價體系中,受賄數額應作為一項重要的參數指標,但這只是一個必要非充分要素。除了受賄數額之外,行為人是否索取他人財物,有沒有實施為他人謀取不正當利益的行為,謀取的是何種不正當利益,有無給國家、集體或人民利益造成損失、損失的大小等等,均能獨立地表征受賄罪的違法程度。因此,受賄罪侵犯的社會關系不同于貪污罪。貪污罪雖然也侵犯了國家工作人員職務行為的廉潔性,但就其本質而言,仍然與盜竊、詐騙、侵占罪一樣,屬于侵犯財產的犯罪,區別僅在于犯罪主體的不同。在貪污罪的罪行評價體系中,以數額為基準,以情節為修正就很符合其本質。④因此,對貪污罪和受賄罪的定罪量刑標準應當予以分立,已成為學界共識。[13]雖然《刑九修正案》刻意回避了這一問題,未對《刑法》第386條作出修改,但《刑九修正案》將數額與情節相并列的規定,同樣為受賄和貪污采取不同的罪行評價模式提供了解釋的空間。隨著我國立法技術的不斷進步,可以期待在不久的將來,受賄罪的對象將擴大到非財產性利益,受賄罪以“數額為中心”的罪行評價標準缺陷將更加明顯,“以情節為中心”的受賄罪罪行評價一元標準必將建立。

注釋:

①如無特別說明,下文中的“情節”均指“非數額情節”。

②參見1999年9月16日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人民檢察院直接受理立案偵查案件立案標準的規定(試行)》,2003年11月13日最高人民法院《全國法院審理經濟犯罪案件工作座談會紀要》。

③如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2011年8月1日《關于辦理危害計算機信息系統安全刑事案件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4條的規定,2013年7月15日《關于辦理尋釁滋事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2條的規定,最高人民法院2010年12月13日《關于審理非法集資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3條、第8條的規定,1998年12月17日《關于審理非法出版物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10條的規定,等等。

④針對財產型犯罪的罪行評價體系,我國司法解釋均作了相似規定。如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2013年4月2日《關于辦理盜竊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2011年3月1日《關于辦理詐騙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2013年11月11日《關于辦理搶奪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和2013年4月23日《關于辦理敲詐勒索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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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張明楷.外國刑法綱要[M].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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