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央財經大學《共享經濟稅收治理研究》課題組
共享經濟是新生事物,有著巨大的發展潛力和社會價值,而“輕徭薄賦”政策將是刺激其進一步發展的重大引擎機制。

隨著人類進入共享經濟和大數據時代,許多舊有的僵化觀念正在被打破,許多原有的界限正變得日益模糊,許多傳統的政府監管方式和社會治理秩序正處在深刻的演變之中。
共享經濟又被稱為“分享經濟”,它是一種信用經濟,促進治理模式由管控型向信用型模式轉換。在大數據時代,可以說,信息技術的高速發展是共享經濟繁榮的催化劑。
在傳統經濟治理模式下,行政審批制度是一個很有效的管控經濟社會生活的手段,我國傳統經濟治理呈現一種管控型的特征,各個部門試圖都找到一個環節,通過這個環節來管控相關領域。但是隨著經濟社會生活的多樣性、多元化,這種管控手段已經漸漸不能適應時代發展的要求。而分享經濟的出現恰恰能夠發揮社會共治效應,使得每個交易主體均不能“獨善其身”,每個交易過程都會有痕跡,這種痕跡成為判定其信用狀況的重要尺度和依據 ,如果交易主體不守信用,其違約成本將大大提高。
但是,中央財經大學《共享經濟稅收治理研究》課題組組長蔡昌教授提示我們,還應認識到,在現代社會經濟條件下,共享經濟既沒有純粹的自律機制,也沒有完全的政府監管模式,真實世界中展現給我們的更多的是多主體的混合治理模式,即共同治理模式。一方面,國家立法層面針對可能危及三大安全(即國家安全、經濟安全、社會安全)的共享公司設立行為建立專門的審查制度和準入制度,并且對其經營過程中涉及的信息安全、壟斷安全事項進行動態監管,并將政府監管與自律監管相結合。于是,政府監管與自律監管相結合便構成了共同治理模式。
共享所有權、商品使用權或服務的供需雙方與共享平臺之間形成更復雜的經濟關系和依賴關系,這極易帶來一系列社會公共管理問題。一方面,共享經濟降低門檻讓大量非專業人員進入去建立一個龐大的商品和服務提供者“蓄水池”,這有可能產生大量監管模糊和規則真空的地帶;另一方面,雖然通過智能互聯網工具進行交易大大降低了供需雙方的成本,但是消費者卻不能根據自身的理性判斷進行簽約,其契約權得不到充分的保護;再有,買賣雙方雖然利用網絡支付系統建立起了信任,但是個人的隱私和信息安全卻可能在網絡平臺上受到侵害。因此,蔡昌建議共享經濟需要一套行之有效的監管模式,才能保障其健康有序發展。
印度共享經濟學家阿魯·薩丹拉徹認為:創新的實驗性與監管的連續性本身存在矛盾,監管者通常需要通過更新現有法律體系使其與創新性服務相適應,否則就會阻礙創新。
共享經濟對社會經濟產生多維影響,除了具有促進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的優勢外,其運營模式也存在一定的瑕疵。其中,共享模式一直處在涉嫌非法經營、逃避稅收之類的陰影里,共享經濟在促進資源有效利用、滿足社會需求的贊譽中尷尬生存。為引導共享經濟健康發展,政府應制定規范其商業模式及經營活動的法規制度。
共享經濟的商業模式及經營活動受到不少質疑,一些觀點甚至認為其存在非法經營的問題,這與目前缺乏相應的政策法規有關。網絡約車、共享單車等共享經濟商業活動雖然不能按照傳統的交通運輸業管理辦法對其進行規范,但應制定相應的行業標準,明確共享平臺的責任與義務、從業人員的標準以及加入共享平臺的約束條件,只有獲得相應許可才能從事相應共享業務,這樣既能保證從業人員的合法經營,又能保障消費者的基本權益。
由于共享經濟出現共享平臺,極易產生以押金等為典型形式的資金沉淀。比如共享單車,它是單車租賃行業的共享模式,其押金收取模式是否具有吸收公眾存款之嫌?眾所周知,押金收取會形成巨大的資金池,實踐運行中共享單車的押金的收取、使用與退回情況一直遭受詬病,押金的不正當收取與不恰當管理很可能造成社會沖突和法律問題。因此,實踐中,共享單車在押金的處理模式上存在法律上的瑕疵、風險以及大量的資金沉淀,這樣的經營模式會產生道德風險、經營風險和金融風險,政府對其進行監管具有現實意義。
面對共享平臺巨大資金沉淀形成的資金池,如何出手解決管理成為政府監管的棘手難題。筆者認為,資金沉淀很可能損害消費者利益,引發金融風險,其中有兩個問題亟需妥善解決:一是明確沉淀資金的孳息歸屬,督促共享單車運營商與用戶開啟“協商機制”,并由政府作為權威的第三方進行公證和監督;二是沉淀資金必須納入正式的金融監管范圍,由中央銀行或相關金融監管部門密切監督資金的流向和使用范圍,防止形成非法募集資金或不當占有資金。當然,對沉淀資金納入金融監管并不代表監管部門對企業的業務進行限制,也不是實質性干預沉淀資金的使用和管理。
對于共享平臺資金池的監管,特別是沉淀資金的監管并不會必然導致企業運營效率的下降,政府對其監管時,應以預防風險為主要側重點。共享單車技術創新以及沉淀資金的金融創新,本質上是有利于社會的創新,應當將其置于現行法律和監管框架之下,以有效防范金融風險的發生。
我國政府應借鑒美國、澳大利亞等國家的先進經驗,針對共享經濟的實際情況,明確共享經濟的納稅主體、交易活動中的適用稅種和稅率等,構建我國共享經濟稅制體系。
從刺激經濟增長的角度看,共享經濟正在向全行業滲透,預計在2020年將占到中國GDP的10%。共享經濟模式蘊藏的稅源巨大,而且向未來社會生活全方位滲透的潛在稅源依然巨大。共享經濟目前還處于初期階段,它所催生的商業模式是革命性、顛覆性的,對社會民具有潛在的巨大利益,因此政府必須制定合理的稅收優惠政策,權衡傳統經濟模式與共享經濟模式的稅負水平,促進共享經濟健康有序發展。
根據拉弗曲線的最優稅率原理,有學者進行測算研究發現:當前我國共享經濟商業模式所適用的一般稅負水平為17.89%。即當共享經濟適用的稅率在0~17.89%之間,隨著稅率增加,共享經濟規模增長率不斷提高;當稅率為17.89%時,增長率達到最優水平;而后,隨著稅率超過17.89%繼續增大時,共享經濟規模增長率開始下降,且下降速度越來越快 。因此,共享經濟稅制建設方向應是在規范稅收征與監管的同時合理地降低其稅負率水平。我們建議政府通過設計起征點、費用免除額、適用低稅率等稅收優惠政策以促進共享經濟健康、有序發展。
與傳統的政府治理模式相比較,共同治理模式既可以節約監管成本,又可以提高監管效率,還可以確保政府能夠集中精力對一些極端問題做出及時有效的反應。共享經濟獨特的三方結構和運行模式既為共同治理模式提供了實施條件,也對這種共同治理模式提出了監管要求。共同治理模式與共享經濟的法律結構具有耦合性,能夠為共享經濟提供合法性規范,為從業者和監管者找到契合點和制度支撐,將對未來經濟社會產生深遠的影響。
基于社會生態治理要求,政府在實施法律監督和引導共同治理模式發展的基礎上,共享經濟及其運營實體也須遵守以下信條和規則:(1)建立健全自律制度,遵守行業技術標準,維護交易秩序;(2)承擔各項社會責任,以錯位和補充服務為目標,開創多贏局面;(3)建立信譽機制,積極履行納稅義務,倡導社會信用等;(4)遵守國家關于信息安全、國家安全、經濟安全和社會安全的相關法律,保護國家秘密和個人隱私,確保對各種信息的合法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