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錯誤女神回家》的文化身份認同困惑初探

蘇小燕

基金項目：該論文由2017年度廣西區中青年教師基礎能力提升項目資助。課題名稱：“新加坡英語作家林寶音小說的女性人物身份認同研究”編號：2017KY1294。

摘 要：在新加坡女作家林寶音的小說《跟著錯誤女神回家》中，文化身份認同是一個非常值得探究的問題，因此本文從文化身份認同的角度探究這篇小說中女主人公尹靈和女作者林寶音在社會變遷中尋求文化身份認同時的困惑。

關鍵詞：《跟著錯誤女神回家》；文化身份認同；林寶音；尹靈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8）-05--01

林寶音（Catherine Lim， 1942-）是新加坡文壇最具有影響力的女作家之一，在國內外都享有盛名—“新加坡最好的作家”、“新加坡作家中的杰出代表”等。在其30多年的文學創作生涯中，她創作量豐富，總共出版了11部短篇小說集、7部長篇小說、2本詩集和大量的政論，而小說創作最能代表她文學生涯的最高峰。林寶音的長篇小說代表作《跟著錯誤女神回家》（Following the Wrong God Home， 2001），以女主人公尹靈（Yin Ling）的情感經歷為主線和神的歸家歷程為副線，帶領讀者領略和感受現當代的新加坡華人世界。

文化身份認同問題一直都是文學研究的核心問題，里科認為“認同基本上有兩種類型，一是固定認同，是自我在某一特定的傳統與地理環境下，被賦予認定之身份，是一種固定不變的身份和屬性。另一種是敘述認同，則是通過文化建構、敘事和時間的積累而形成的認同，它必須經常通過主體的敘述再現自我，處于不斷流動的建構與調節過程中。”在《跟著錯誤女神回家》文本當中，女主人公的文化身份認同屬于后者。

“文化身份認同是指個人或集體對自己所屬的群體特征所持的認可和接納狀態。”其中包括性別、家庭、集體、國家、種族、民族以及道德價值、政治和宗教信仰等不同角度和不同層次的認可。“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到哪里去？”是從古至今人在探索自己文化身份過程中不斷重復提出的三個問題。這篇小說的女主人公尹靈是一個集美貌和才藝于一身的華裔女碩士，在西方先進文化的熏陶下，她也保留著東方的傳統美德。她與未婚夫文森（Vincent Chee）即將步入婚姻殿堂。她與文森特之間的婚姻無關乎悸動和愛情，僅僅因為文森家中有錢有勢，對她以及她的家人在經濟上幫助甚大。與其說他們的結合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還不如是暗示著尹靈嫁給了“金錢和權勢”。所以發生后面的一切就順理成章了，在他倆成婚的前一年，尹靈因為詩歌創作邂逅了才華橫溢的美國客座教授本·格拉弗爾（Ben Gallagher），她無法抑制自己內心的悸動，她愛上了本，可盡管如此，她還是“及時剎車”，扼殺了自己的愛情萌芽。最終，她還是嫁給了文森。

小說名為《跟著錯誤女神回家》，但并沒有指明是誰跟著錯誤女神回家。其實跟著錯誤女神回家的是人就是當今“迷失”的新加坡人，而尹靈就是這些迷失的新加坡人的一個典型代表。新加坡作為英國殖民地長達一百多年，新加坡人自然深受東西方文化的影響。他們既想遵循“自然法則”，又想保有心中的理想主義，所以他們對于自己未來的道路困惑不已，逐漸“迷失”在這個物欲橫流的資本主義社會之中。因此，“錯誤女神”指的是物質至上的拜金主義。“當個人的文化認同出現迷失或錯亂時，必然會導致個人產生脫離社會或反社會的情緒和行為。”尹靈之所以和文森訂婚是因為文森有錢有權；而最終嫁給了文森，而不是嫁給有愛慕之情的美國教授本，也是因為物質至上的拜金主義在當時戰勝了一切，這是物質主義在她身上的最初體現，也體現了尹靈在最初對自己的文化身份認同產生的錯亂和困惑。這也體現了作者寫這篇小說的目的之一，即警示時下的新加坡人不要被“拜金主義”迷惑了雙眼，從而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伴隨著尹靈情感成長的是一尊神像。而這尊神像的回家歷程也十分曲折，這也從側面展示了尹靈不平坦地找回自我文化身份認同之路。自從文森信仰了基督教之后，這尊神像就被他母親藏在了樓梯下的壁櫥里，后來其又從壁櫥里被趕了出來，竟成為了一尊無家可歸的神。家中的老傭人一直想為這尊神像找一個家，但是到老傭人去世之時，也未能幫其找到家。作為神像，本來就應該是受千人敬仰、萬人膜拜，然而，它卻變成了無家可歸的神，被人隨意丟棄，毫無神圣性可言。這一神像就是新加坡人文化身份認同的象征。這尊“無家可歸的”神像在新加坡的地位是尷尬的，正如新加坡人一樣，不知道自己從哪里而來，也不知道應該歸于何處。它本應該屬于新加坡，可是在新加坡卻沒有它能容身的地方。

在小說的結尾，年邁的尹靈帶著那尊神像回到了中國一個偏僻的小鄉村，她認定這里才是這尊神像的“家”。這說明了族裔文化對于尹靈還是具有強大的吸引力，也代表著尹靈在其族群文化和族裔文化之間作出了選擇，明確了自己未來的方向。神像的回歸，暗示了女主人公尹靈克服了最初的文化身份認同的困惑感，找到了自己文化身份認同的歸屬感。這一點對于新加坡人來說，具有啟迪意義，并值得新加坡人深思。

總之，在《跟著錯誤女神回家》中，林寶音以女主人公尹靈為縮影，進而關注每個新加坡人所要面對的文化身份認同困惑，這種困惑帶有普遍的意義，是每一個新加坡人都要面臨的問題。這種文學創作不僅僅是批判性的寫作，更是對社會現實的一種直接反映。

參考文獻：

[1]李琳， 生安鋒. 后殖民主義的文化身份觀[J].國外理論動態， 2004（12）.

[2]閻嘉. 文學研究中的文化身份與文化認同問題[J].江西社會科學， 2006（9）.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