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的航標

呂定方

【摘要】 毛澤東主席對古代優(yōu)秀文化的守正與創(chuàng)新及其成就——毛澤東主席詩詞所透射出來的精神實質(zhì)，如以天下為己任的愛國熱情，喜讀評，常積累，巧點化，求創(chuàng)新，在語文素養(yǎng)的要素諸如語言態(tài)度、語言積累和讀寫實踐等方面，或首先在語文課程標準的上位觀念——語文核心素養(yǎng)的“必備品格”與“關鍵能力”兩個維度上，對語文教學實踐有莫大的指導意義。（謹以此紀念毛澤東主席誕辰125周年）

【關鍵詞】 毛澤東詩詞 語文核心素養(yǎng) 教學 指導意義

【中圖分類號】 G633.3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992-7711（2018）11-107-02

一位熟知毛澤東主席的美國記者安娜·路易斯·特朗曾經(jīng)說過：“毛澤東首先是個詩人，然后才是政治家。”而作為開國元勛的毛澤東主席，其政治成就是舉世矚目的，由此可以見得在外國人眼里毛澤東主席的詩歌成就。龔國基先生在《毛澤東主席與詩》的前言中引用中國毛澤東主席詩詞研究會會長、著名詩人賀敬之在首屆毛澤東主席詩詞國際學術討論會開幕詞說：“以數(shù)量不多的詩，而能在一個產(chǎn)生過屈原、陶淵明、李白、杜甫、白居易、陸游、蘇軾、辛棄疾、龔自珍等偉大詩人的古國里自鑄偉詞、自開奇葩，吐納宇宙之物象，開拓萬古之心胸的詩人，也只能首推毛澤東主席了。以其極富中華民族特色卻未免有些古奧的詩詞形式，描寫中國人的生活與感情，抒發(fā)革命家的理想和襟袍，卻能在國內(nèi)外當代讀者中傳誦不衰，形成說詩者眾、研習者盛的時代景觀，環(huán)顧宇內(nèi)，不能不承認，也只有毛澤東主席了。”當年重慶談判期間，毛澤東主席的《沁園春·雪》在山城發(fā)表，一時洛陽紙貴，成為詩壇盛事，驚得蔣介石動用所有的筆桿子寫詩文想壓倒毛澤東主席的“霸氣”，卻無功而罷。可以說，毛澤東主席詩詞因其才氣、“霸氣”而獨步現(xiàn)當代，光照后世，為光輝燦爛的湖湘文化增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成為敢為天下先的湖湘人民乃至中華民族的永久的驕傲。

對毛澤東主席詩詞的研究，不少名人大家既細致又深刻，筆者不敢侈談，只能就與自己教學相關的一些東西作點粗淺的論述。

毛澤東主席的詩詞早已引入教材，利用拓展閱讀的機會，與學生一起領略了一代偉人的風格與文采，在教學實踐中獲得了一些有價值的東西。在思考與實踐中，個人認為，毛澤東主席之詩詞藝術及其精神實質(zhì)對理解、操作高中語文新課程標準，落實語文核心素養(yǎng)，進行語文教學有重大的指導意義。

一、品格與態(tài)度決定一切

深受毛澤東主席敬重的魯迅先生通多國語言，他的著作和中文譯本人們當時競相購買，當然是因為他漢語言功底深厚，但更是因為有民族之魂，他愛國，愛國家的語言。魯迅先生曾說過，漢字有“三美”：音美以感耳，形美以感目，意美以感心。有這種對漢語的由衷的贊美與熱愛，他的漢語言功底焉得不深厚？

毛澤東主席也不例外。

對祖國及其優(yōu)秀語言文化的由衷熱愛與堅守，不僅是毛澤東主席政治成就的一個基礎，也是形成其詩詞造詣的強大的內(nèi)在動力。1976年元月1日，毛澤東主席對邀請自己出國旅游的尼克松的女兒朱莉·尼克松和女婿戴維說：“在我看到中國更多的地方之前，決不會到外國旅行。”“中國和蘇聯(lián)一樣，本身就是一個世界。”這絕非保守或夜郎自大，而是一種民族的自豪與自信。應說明了83歲高齡的毛澤東主席，依然是這樣愛著、依戀著那令他豪情澎湃、詩情滿懷的祖國大好河山。他的民族品格與個性令人驚訝與敬佩，所以戴維說：“十里之外就可以聞到他的個性。”從某種意義上講，毛澤東主席是一個民族英雄，也是一個民族詩人，一個“韻在骨子里”的民族詩人。在新文化運動大張旗鼓推行白話詩文、學習西方詩文藝術，甚至有些矯枉過正時，毛澤東主席依然砥柱中流，堅守和發(fā)展著中國傳統(tǒng)詩歌。到了1958年3月，在成都會議上，毛澤東主席指出：“中國詩的出路，第一條是民歌，第二條是古典。在這個基礎上產(chǎn)生出新詩來，形式是民族的……”他自己讀寫的詩歌是地地道道的中國傳統(tǒng)詩歌，具有中國作風和中國氣派，尤其是它為群眾所喜聞樂見，又能影響到國內(nèi)外，從而顯示了強大的生命力，這應是對祖國文化情有獨鐘與“術業(yè)有專攻”之結果吧。

米盧說得好：“態(tài)度決定一切。”毛澤東主席的詩詞，可以說是毛澤東主席用赤誠的民族品格澆鑄而成的，因而光照千古。回到語文教學來說，培養(yǎng)學生的語言態(tài)度，形成語言學習的必備品格，使學生對漢語言文字由衷地認同與接受，既可滲透愛國主義教育，又可以提高語文學習效能，何樂而不為？借重毛澤東主席詩詞的精神實質(zhì)，一方面可以利用偉人的榜樣力量，較大程度的提高學生學習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積極性；另一方面，可提高學生的語文核心素養(yǎng)，發(fā)揮傳統(tǒng)詩詞文化的育人功能，這對弘揚民族精神，使學生接受優(yōu)秀文化的熏陶，培養(yǎng)美好情感和奮發(fā)向上的人生態(tài)度和對語言的建構與運用，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二、積累是形成語文素養(yǎng)的重要基礎

廣博的積累是毛澤東主席詩詞造詣的堅實基礎。列寧指出：“亞平寧平原上是沒有勃朗峰的，只有阿爾卑斯山上才有勃朗峰。”毛澤東主席的詩詞可謂中華優(yōu)秀文化這一山脈上的一座“離天三尺三”的高峰。

毛澤東主席究竟讀過多少詩詞？曾在中南海毛澤東主席故居幫助毛澤東主席管理圖書的張貽玖先生提供了一個數(shù)據(jù)，除解放前讀過的和外地借閱的以及重復部分，他讀的詩詞可達1662首，涉及的詩人約415名。但解放前有關毛澤東主席閱讀詩詞的珍貴資料大都流失，已渺不可查，有人估計，他一生閱讀過的詩詞曲賦在2000首以上。“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如此厚重的文化積累，毛澤東主席的詩詞成就也不難理解了。

在高中語文新課程中，語言積累是語文素養(yǎng)的重要的基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但語言積累中也有實踐的因子，因此它不僅具有“米”的意義，還有促成“巧”形成的作用，實為一舉兩得。不僅如此，語言積累還影響著語言品質(zhì)（如語言是否準確、生動、流暢、嚴謹、有條理）和語言行為。當然，積累的多少與質(zhì)量也影響著另外幾個語文素養(yǎng)要素（這里指語言體驗和語感能力）。因為只有讀多了、記多了、體會多了，才能對語言材料做出恰當?shù)睦斫狻⑦x擇和批評，從而具有美好的語言體驗，也才有可能具備迅速而準確地捕捉語言的含義的語感能力，這可以使人伴隨聯(lián)想與想象，在省略了分析、判斷和推理的邏輯過程的情況下，直接、高效地感知語言的含義。這是多么令人向往的修為啊！當然，語文素養(yǎng)不是單純教出來的，而是引導學生將祖國優(yōu)秀文化成果融入心田，內(nèi)化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這個內(nèi)化過程將伴隨生活、學習乃至生命進程不斷地進行下去，沒有終極，只有層次上的差異而已。但必須明白，既然是素養(yǎng)，就必須常抓不懈，直到不斷產(chǎn)生成效。也就是素養(yǎng)必須有一個學習、積累、掌握、形成、鞏固和創(chuàng)新發(fā)展的過程，最終建構正確運用語言文字進行交流的框架或系統(tǒng)。

三、讀是理解與傳承的基礎，評有利于思維發(fā)展與提升

毛澤東主席的讀詩、評詩與改詩是其對中華優(yōu)秀詩歌文化的守正與創(chuàng)新的典范。喜好詩文的毛澤東主席，不僅讀得廣，也讀得深，讀得細，從而評得中肯，寫得獨到，這純乎是妙手應得。毛澤東主席評詩是專注而虔誠、很有見解且有傳承意圖的。他生前對其子女說過：“曹操的文章詩詞，極為本色，直抒胸臆，豁達通脫，應當學習。”一九五四年在北戴河，他還對工作人員說：“我還是喜歡曹操的詩，氣魄雄偉，慷慨悲涼，是真男子，大手筆。”

毛澤東主席喜歡曹操，可以說是到了骨子里，透視《觀滄海》與《沁園春·長沙》，筆者幾乎看到是同一個人以其偉大的形象獨立于天地之間。但曹操看天地是用仰視的視角，其詩中的時空宏大而神秘。而毛澤東主席由于逐步立足于時空高處，他看宇宙則是由仰視到俯視。如果說一句壯志滿懷、氣韻沉雄的“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還有仰視的影子，那么，“五嶺逶迤騰細浪，烏蒙磅礴走泥丸。”已經(jīng)純乎是俯視了。到了《沁園春·雪》，毛澤東主席透著一種自信、豪邁，其意氣干云，雄視古今，已遠遠地超出了曹操的慷慨悲涼之上，這是一個重大的讀寫飛躍。

四、生活實踐可形成個體的語言經(jīng)驗從而構建自己的語言系統(tǒng)

過去看了毛澤東主席詩詞的注解，我們很容易發(fā)現(xiàn)古詩詞與毛詩詞有源流關系，于是就聯(lián)想到“學問入詩”，“濫用典故”之類，“文人相輕”味就來了，甚至還覺得他似乎在仿寫古詩或套作古詩。估計持這種觀點的還會有。仔細想來，應覺不妥。毛澤東主席一生讀書甚多，博聞強志，詩詞曲賦，經(jīng)史百家，爛熟于心，正所謂“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毛澤東主席胸中蕩漾的都是中華詩詞文化，說話、寫詩文豈有不牽涉之理？難道還要求他用外國詞句、典故不成？其實并不是說用典故就不算本事，筆者認為，典故在原作者可以是啟示點或契機或材料，而在讀者可成為共鳴點或與作者會心的起點，只要不用生僻典故，用典故不僅能豐富詩文內(nèi)容，而且能引起共鳴效果，能“調(diào)動讀者已有的審美經(jīng)驗，造成一種情緒氛圍，使作品產(chǎn)生更好的效果。”還能拉動古文化知識的積累。若真能做到“點鐵成金”、“奪胎換骨”，不也是詩史佳話嗎？

王國維說得好：“非自有境界，古人亦不為我用。”可以這么說，毛澤東主席引用典故，不是“故意”，而是“自然”，是古典自然進入他偉大的境界。他不是專業(yè)詩人，只是對古詩詞情有獨鐘，他的詩詞都是在長期革命斗爭的大風大浪中培養(yǎng)成的革命樂觀主義和革命英雄主義的偉大人格與積蓄在胸中的生活體驗和文化積累相激發(fā)時噴薄而出的千古絕唱，是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具有創(chuàng)新意義的結晶。從這種意義上講，與其說是用典，不如說是“英雄所見”，換句話說，這種“英雄所見”也是毛澤東主席對傳統(tǒng)優(yōu)秀文化的守正和創(chuàng)新與戎馬倥傯的戰(zhàn)爭歲月交融的寫照，是其在偉大實踐構建了自己的語言系統(tǒng)。正如《寶蓮燈》中的沉香，“燈人合一”后神力大增，不可抗拒，毛澤東主席詩詞是天地、人文融化在心中，并在偉大人格的激發(fā)下的自然流露，這也自然有了他自己的境界和語言系統(tǒng)里，至于引用、化用的典故，在這個境界與系統(tǒng)里，只是縮小成一個一個語言文字符號而已，而語言文字符號是共享的，又有誰能說，這個詞典的某某詞我已用了，你們不能再用？

結語

在語文教學實踐活動中，毛澤東主席詩詞藝術形成的某些規(guī)律性的東西（如喜讀評，善積累，巧點化，求創(chuàng)新），與高中語文新課程標準之課程目標“積累·整合/感受·鑒賞/思考·領悟/應用·拓展/發(fā)現(xiàn)·創(chuàng)新”諸環(huán)節(jié)多有關聯(lián)之處，不斷給人以啟迪。或在語文課程標準的上位觀念——語文核心素養(yǎng)（10）的“必備品格”與“關鍵能力”兩個維度上，甚至四個層面（語言的建構與運用、思維發(fā)展與提升、審美鑒賞與創(chuàng)造和文化傳承與理解）上，對語文教學實踐有莫大的指導意義。語文核心素養(yǎng)的形成，首先要具備愛國愛國語的熱忱態(tài)度去進行語文知識的積累，再就是要靠真摯的語文實踐的習得去不斷補充，去個性化審美、去批判性思考，去理解，去歸納、傳承與創(chuàng)新。大而言之，中華文化能源遠流長，恐怕應歸功于這一點。因此，毛澤東主席詩詞所透射出來的精神實質(zhì)將永遠是戰(zhàn)斗在“沒有航標的河流”①之畔的一名語文教師的不朽的航標

注釋：

①“沒有航標的河流”指瀟水，葉蔚林先生曾以其為背景寫過一篇小說《沒有航標的河流》。本文用以點題，也有自嘲之意。

[ 參 考 文 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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