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改革，須走出“科目改革”的困境

12月11日上午，在安徽省政務中心召開的“輝煌40年——安徽改革開放發展成就”系列新聞發布會上，安徽省教育廳廳長李和平就安徽省高考改革進度作具體介紹。李和平說，高考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過程，經過我省的統籌考慮、審慎研判，發現現階段我省進行高考改革的條件還并不成熟，因此，決定2018年入學的高一新生暫不啟動實施高考綜合改革，并報教育部。但同時強調，這并不意味著我省不進行高考改革，只是暫緩。

未經官方證實的消息是，決定從2018年入學的高一學生啟動新高考改革的省份，準備調整“3+3”科目組合，改為“3+1+2”或“3+2+1”科目組合。前面的“3”都一樣，為語數外三科，每門150分，三門總分450分；后一個“3”，從之前的物化生史地政6門中選3門或7（再加一門技術）門中選3門（6選3有20種組合，7選3有35種組合），調整為局部限定選擇?！?+2”是指限定考生從歷史或物理中選擇一門，考生再從其余4門（化生政地）中任選2門。這樣考生可選擇的組合總共12種，比6選3少了8種組合。“2+1”是指限定考生從物理化學或歷史政治中選擇一個組合，再在剩下的生物地理中任選一門。這樣考生可選擇的組合總共4種，比6選3少了16種組合，但比傳統的文理分科，多兩個組合。

之所以做出限定，一是因為實行“3+3”，學校沒有足夠的師資、場地滿足學生的選擇，學生缺乏自主學習能力，選課走班變為了“套餐制”；二是學生為獲得更高的等級、分數，按功利選科，導致選科失衡，出現棄考物理的現象。

然而，限定選擇意味著擴大學生選擇權的倒退，尤其是如果限定選物理（物理、化學）或者歷史（歷史、地理），意味著新高考強調的文理不分科改革被叫停，重回文理分科，而且不論是“3+1+2”，還是“3+2+1”，中學的教學都會采取“套餐制”，且是所有學校統一套餐，這還不如3+3下的“套餐制”。

在筆者看來，只在科目組合上做文章，仍難以避免按科目總分錄取的總分模式所帶來的應試傾向，以及在應試傾向下的學生功利性選擇問題。只有在錄取制度上尋求突破，高考改革才能走出“科目改革”的困境。

首先，解決“3+3”方案出現的功利選科、選科失衡問題，可以通過調整高校招生專業選科要求解決。事實上，要引導學生理性選科，高校招生專業提出的科目要求不必復雜，可只提三類科目要求，一是偏文的專業提出必選一門歷史，偏理的專業提出必選一門物理，其余少數專業可提科目不限，這樣，學生大多要么選一門物理，要么選一門歷史，少數的可不選物理、歷史，這給了學生選擇權，又讓學生必須結合高校專業招生要求選科，比直接限定學生必須選物理或歷史，更符合改革精神。

其次，“3+3”科目組合出現新的應試傾向和功利性應對的問題，最根本的原因是沒有同步進行錄取制度改革。由于還是按“3+3”科目總分對一省范圍內的學生進行排序，按志愿投檔、錄取，因此，學生很難根據自己的興趣選科，也不會關注未來的學校、專業選擇。只有推進招考分離的改革，文理不分科、多次考、實施綜合素質評價的改革價值才能體現出來。比如，某所大學某個專業提出要語數外三門成績，和另一門物理的成績；另一個專業提出要語數成績，和物理、化學成績……而不是所有大學、專業都按3+3科目總分評價、錄取學生。按3+3科目總分錄取學生，導致選科博弈，也不利于大學科學選材。

新高考本來有一個重要的特征是“兩依據一參考”，但由于沒有推進錄取制度改革，兩依據合并為一個依據，一參考變為不參考。只有推進招考分離的改革，由大學自主提出考試科目和成績要求，達到成績要求的學生自主申請大學，大學獨立進行評價錄取，才能真正做到“兩依據一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