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之
在中國共產黨的歷史上,中共六屆六中全會被毛澤東稱之為“是決定中國之命運的”。這次會議制定了一系列黨內政治紀律,是一次在全黨“立規矩”的重要會議,在中國共產黨制度建設和紀律建設史上具有重要地位。會議明確要求,全體黨員要做到“個人服從組織、少數服從多數、下級服從上級、全黨服從中央”。“四個服從”是在六屆六中全會首先提出來的。從中共七大開始,“四個服從”被寫進黨章,成為中國共產黨最根本的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
毛澤東提出“紀律是執行路線的保證”
1938年9月29日至11月6日,中共中央在延安橋兒溝召開六屆六中全會。這次會議的任務是,總結抗戰以來的斗爭經驗,糾正王明右傾投降主義的錯誤,明確黨在民族戰爭中的地位及在抗戰新階段的基本方針和任務,把全黨的認識統一到正確的思想上來。毛澤東在這次會議上首次提出了“紀律是執行路線的保證”這一科學論斷。毛澤東強調,“沒有紀律,黨就無法率領群眾與軍隊進行勝利的斗爭”。
土地革命戰爭時期,黨內曾有嚴格按照“少數服從多數”紀律原則解決領導集體重大意見分歧的事例,這就是紅軍長征中四渡赤水期間的“打鼓新場風波”。1935年3月,在長征途中,紅一軍團林彪、聶榮臻于10日凌晨致電“中革軍委”,建議攻打打鼓新場。在政治局擴大會議上,多數領導人支持攻打打鼓新場,只有毛澤東從避免攻堅戰的原則出發,堅決反對攻打。會議按照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作出了攻打打鼓新場的決定。散會后,毛澤東十分焦慮,連夜找周恩來(周恩來是遵義會議決定的軍事指揮上下最后決心的負責者),詳陳敵我現狀,闡述攻打打鼓新場的危險,要他晚一點下發攻擊令,周恩來接受了毛澤東的意見。翌日,張聞天再次主持召開會議討論此事,毛澤東和周恩來用事實說服了與會同志。于是,“中革軍委”又發出《關于我軍不進攻新場的指令》。在短短兩天之內,中央領導集體按照多數決策原則,作出了兩個截然相反的決定,充分體現了當時黨內的民主氛圍和嚴守“少數服從多數”紀律的原則性。
在中國共產黨歷史上,也曾發生過個別人違反黨的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破壞黨的團結與統一的嚴重事件。1935年,紅一方面軍與紅四方面軍會師后,張國燾拒絕中共中央北上抗日的方針,公然另立“中央”,分裂黨和紅軍,嚴重地觸犯了黨內政治規矩的底線。抗戰初期,王明從蘇聯回國后,提出并實施了一系列右傾錯誤觀點和錯誤主張。他的右傾錯誤在組織方面的表現主要是:不尊重、不服從以毛澤東為核心的中央領導,不執行中央指示。王明在武漢任長江局書記時,不重視中共中央的決定和政治局會議上其他領導人提出的正確意見,放棄黨對統一戰線的領導權,不執行中央指示,拒絕在《新華日報》上刊登對全國抗戰起指導作用的《論持久戰》,不積極組織力量落實中央關于開展敵后游擊戰爭的部署,給黨的工作造成重大損失。
鑒于張國燾不遵守黨的紀律,在長征途中另立“中央”、分裂黨和紅軍造成的嚴重后果,鑒于王明在長江局工作期間鬧獨立性、不執行黨的決定,犯下右傾錯誤而給黨的工作帶來重大損失的教訓,毛澤東在中共六屆六中全會政治報告(即《抗日民族戰爭與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發展的新階段》)中指出:“必須重申黨的紀律:個人服從組織;少數服從多數;下級服從上級;全黨服從中央。誰破壞了這些紀律,誰就破壞了黨的統一。經驗證明:有些破壞紀律的人,是由于他們不懂得什么是黨的紀律;有些明知故犯的人,例如張國燾,則利用許多黨員的無知以售其奸。因此,必須對黨員進行有關黨的紀律的教育,既使一般黨員能遵守紀律,又使一般黨員能監督黨的領袖人物也一起遵守紀律,避免再發生張國燾事件。為使黨內關系走上正軌,除了上述四項最重要的紀律外,還須制定一種較詳細的黨內法規,以統一各級領導機關的行動。”
“四個服從”體現了民主集中制的基本原則
根據毛澤東的建議,中共六屆六中全會通過了《關于中央委員會工作規則與紀律的決定》和《關于各級黨部工作規則與紀律的決定》等一系列關于黨內政治紀律的規定,強調要把紀律教育作為“黨的建設的一課”,對促進黨的團結統一發揮了重要作用。
《關于中央委員會工作規則與紀律的決定》和《關于各級黨部工作規則與紀律的決定》,對各級黨委權力的形成與行使,以及領導成員與領導集體、領導成員之間、上下級之間的關系如何處置,作出了明確和具體的規定,對于全黨樹立紀律和規矩意識,做到按程序和規矩辦事,起到了極為重要的作用。《關于各級黨部工作規則與紀律的決定》第十九條規定:“個人服從組織,少數服從多數,下級服從上級,全黨服從中央,黨的一切工作由中央集中領導,是黨在組織上民主集中制的基本原則,各級黨的委員會的委員必須無條件的執行,成為一切黨員與干部的模范。”
中共六屆六中全會以后,“四個服從”成為中國共產黨民主集中制領導制度形成的顯著標志。“四個服從”既反映了民主,又體現了集中,是正確處理黨內各種關系的基本準則。堅持“四個服從”,使黨的集中統一領導更加有力,確保了各項決策的有效執行。
(摘自《中國檔案報》)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