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白毛女》不同形式的藝術特征

李小毅

（內蒙古師范大學，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22）

封建舊社會“使人變成鬼”新社會“使鬼變成了人”。1945年延安魯迅藝術學院據晉察冀邊區白毛仙姑的民間故事集體創作了歌劇《白毛女》，從而使“白毛仙姑”的故事傳遍大江南北。故事情節大概為：家中貧困的楊白勞還不起地主家的租子，地主黃世仁垂涎喜兒的美貌。除夕之夜，逼迫楊白勞將女兒喜兒賣與黃世仁。楊白勞自覺對不起喜兒，便喝鹵水自盡。黃世仁逼走喜兒情人王大春并奸污喜兒，在自己新婚前預謀將喜兒販賣。喜兒悲憤交集逃往深山。由于長期風餐露宿，頭發變成白色。后王大春隨解放軍打到楊各莊，打倒黃世仁解救了喜兒。

《白毛女》歌劇的創作、演出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后有電影和芭蕾舞劇版本。本文通過對1950年由田華、張守維老師等主演的《白毛女》電影，1964年上海市舞蹈學校集體改編演出的革命現代舞劇和2012年天津歌舞劇院李瑛老師表演的歌劇三種藝術形式的音樂對比分析三種藝術形式的不同特點。

提起《白毛女》為多數人熟悉的就是《北風吹》和《扎紅頭繩》這兩首歌曲?！栋酌返墓适轮栽谌嗣袢罕娭袕V為流傳，其音樂功不可沒。其音樂采用了北方民間音樂曲調，吸收了我國傳統戲曲音樂并借鑒了西歐歌劇的創作經驗。作曲家用河北民歌《青陽傳》的歡快曲調譜寫了“北風吹，雪花飄”來表現喜兒純真期盼的音樂主題；用山西民歌《撿麥根》深沉、低昂的曲調來表現楊白勞無奈悲慘的音樂主題；用河北民歌《小白菜》表現喜兒在黃家被壓迫的情景；用山西梆子表現喜兒堅強不屈和復仇的心理以及用《三大紀律八項注意》表現解放軍的音樂主題。三種表現形式的音樂素材貼近群眾，更容易被大家接受。由于各形式的風格不同，在音樂表現上也各具特色。舞劇和歌劇音樂貫穿于表演過程，而電影劇情復雜結構較大，音樂多穿插進行。電影版本中音樂形式多樣有獨唱，合唱插曲，也有西洋管弦樂和和民族管弦樂插曲等。

電影以趙大叔演唱的山西民歌《秋收》拉開序幕，通過歌曲向大家講述了當時的社會背景及人民的生活的艱難。因劇情需要，電影《白毛女》沒有楊白勞躲帳的情節，歌曲《十里風雪》也未在劇中出現。而經典片段《北風吹》和《扎紅頭繩》曲目只用了傳統的旋律，改編后的歌詞更富有故事性，表現了喜兒對愛情的向往。喜兒進入黃家后，劇中在電影特殊的效果中加了一段“對歌”的形式，描繪了喜兒和大春分別后的心理。喜兒逃進深山后加入了一段描述喜兒艱苦生活的唱段。而劇末批斗黃世仁時喜兒唱段的歌詞也做了一定的改編。筆者認為電影《白毛女》的音樂主要為劇情服務，突出電影情節，所以其音樂有較強的故事性，屬于從屬地位。

芭蕾舞劇《白毛女》整部舞劇具有極高的欣賞性。全劇由《序曲》、序幕《壓不住的怒火》以及《深仇大恨》、《將革命進行到底》等八個場次組成。整部舞劇舞蹈類型多樣，有單人舞、雙人舞群舞。除序曲《壓不住的怒火》是由《北風吹》和《十里風雪》的旋律材料所構成單樂段樂曲沒有舞蹈表演，其余均由不同的舞蹈類型配以音樂。如《白毛女》序幕是一段大型群舞，通過獨唱和合唱片段交代了故事的社會背景，也有表現喜兒獨自在家等待爹爹回家過年的獨舞，有變現喜兒和大春愛情的雙人舞，有喜兒和玩伴表現階級情深的五人窗花舞，也有最后集體表現斗爭的大刀群舞等。而編導在芭蕾舞中加入了中國民舞的一些動作，使舞劇更具中國風。音樂上《白毛女》全劇使用的是雙管制的中西混合管弦樂隊的樂隊編制做伴奏，中間穿插的歌唱片段多為獨唱或合唱。如經典唱段《北風吹》、《十里風雪》等。而舞劇《白毛女》的舞蹈和音樂旋律整體給人以極強的斗爭性。如序幕《壓不住的怒火》中通過舞蹈表現勞動人民反抗的場面，大合唱的運用使反抗精神達到頂點。楊白勞躲賬回家的舞蹈片段，顛覆了其以往窩囊懦弱的形象，舞蹈上將楊白勞塑造的異常英勇。另外還有楊白勞含怒反抗被毒打致死，喜兒在黃家與黃母抗爭的片段，軍民歡慶大刀舞的片段，直至最后喜兒親自參軍等，整部劇不論是舞蹈還是音樂都給人一種強烈的反抗精神。筆者認為芭蕾舞劇給人的感覺是強烈的革命性和觀賞性，但故事邏輯上略有些不合理。如：楊白勞如果性格是羈傲不遜的，那黃家敢借糧給楊白勞？喜兒獨自逃到深山，為什么不從軍等，但這并不影響整部劇給人帶來的觀感。

歌劇《白毛女》是三種形式中歌唱性最高的。其喜兒的扮演者李瑛和楊白勞的扮演者張成喜均為歌唱家，具有高超的演唱技巧。劇中李瑛老師獨唱了《北風吹》《恨似高山仇似海》等，他對不同的歌唱方式和歌曲處理將喜兒在不同場景里演繹的淋漓盡致。張成喜老師演唱的《十里風雪》，除夕夜哭喜兒的唱段也將楊白勞的無奈悲憤表演的活靈活現。值得注意的是該版歌劇《白毛女》為民族管弦樂伴奏，其序幕、中間第四幕和結尾均采用了蒼涼悲壯的陜西華縣老腔，使全劇極富民族特色。而最后的大合唱《太陽出來了》更是將整部歌劇推向高潮從而結束整部歌劇。

《白毛女》歌劇是我國民族新歌劇的奠基石，更是一部不可多得得優秀劇作。歌劇具有較高的歌唱性，電影具有嚴謹的故事性，而作為“八大樣板戲”的芭蕾舞劇有強烈的欣賞性及革命性。白毛女的成功不僅僅只是劇情的曲折離奇，更在于音樂方面的成功運用，這對我們民族歌劇的創作提供了很好的創作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