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萬杰
美國柯蒂斯音樂學院,一位音樂系的學生走進練習室,鋼琴上擺放著一份全新超高難度的樂譜。他翻著樂譜,喃喃自語,感覺自己對彈奏鋼琴的信心似乎跌到了谷底,消磨殆盡。
勉強打起精神,他開始用十個手指頭奮戰,琴聲蓋住了練習室外教授走來的腳步聲。指導教授是個極有名的鋼琴大師,授課第一天,他給自己的新學生一份樂譜,“試試看吧?!睒纷V難度頗高,學生彈得生澀僵滯、錯誤百出。
“還不熟,回去好好練習?!苯淌谠谙抡n時,如此叮囑學生。學生練了一個星期。第二周上課時正在準備中,沒想到教授又給了他一份難度更高的樂譜?!霸囋嚳窗伞!鄙闲瞧诘墓φn,教授提也沒提。學生再次掙扎于更高難度的技巧挑戰。
第三周,更難的樂譜又出現了,同樣的情形持續著。學生每次在課堂上都面臨一份新的樂譜,然后把它帶回去練習,接著再回到課堂上,重新面臨難上兩倍的樂譜,卻怎么樣都追不上進度,一點也沒有駕輕就熟的感覺,學生感到愈來愈不安、沮喪及氣餒。教授走進練習室,學生再也忍不住了,他必須向鋼琴大師提出這段時間的疑問。
教授沒有回答,他抽出了最早的第一份樂譜,交給學生,“彈吧?!彼詧远ǖ难凵裢鴮W生。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連學生自己都訝異萬分,他居然可以將這首曲子彈奏得如此美妙、如此精湛。教授又讓學生試了第二堂課的樂譜,學生仍然表現出高水準。
演奏結束,學生怔怔地看著老師,說不出話來。“如果,我任由你表現最擅長的部分,可能你還在練習最早的那份樂譜,不可能有現在這樣的程度?!苯淌诰従彽卣f著。這個學生就是郎朗,這個教授就是郎朗最尊重的老師加里·格拉夫曼,沒有加里·格拉夫曼超高難度的樂譜,就沒有郎朗今天的成就。
人往往習慣于表現自己熟悉、擅長的領域,但如果我們愿意回首,細細檢視,將會恍然大悟,看似緊鑼密鼓的工作挑戰,永無遏止、難度漸升的環境壓力,不也在不知不覺間養成了我們今日的超凡能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