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養“會學的學生”

■馮衛東

學習方法可謂是“生產知識的知識”。好的學習方法應該是能“智造”知識的頂級知識。

鐘啟泉教授認為：“學校知識大體包括實質性知識（即知識技能）、方法論知識和價值性知識等三個方面。而素質教育區別于應試教育的一個標尺就是關注方法論知識和價值性知識，從實質性知識向方法論知識進行重心轉移。”這番話至少包含兩層意思：一是方法論知識很重要，是今后教學的一種主要朝向；二是人們往往還固守在實質性知識的陣地上，從它走向方法論知識的陣地，則相當于一場教學的“戰略大轉移”。

是啊，我們一直在教普通或常態知識，為“知識點”落實“馳而不息”，對于更為重要的、可以認為是“知識母機”或“知識孵化器”的知識——學習方法卻重視不夠。未曾見有學校課程表中有一門課是“學習方法課”；也很少見到有教師重視學生學習方法及其建構，并為此進行專門教學。所謂“重心轉移”，說到底還是學校或教師的思想轉型、行為轉向，把它們做好了，整個教學變革庶幾可成。

南通市教育局一位行政領導說：“學生上課要培訓，學生要學會做學生。”幾年前，他曾在一個縣域范圍內發起“活動單導學”課堂變革。師生真正進入這一新模式之前，都要經過專門培訓。因為在合作學習、展示交流等環節，非常容易出現“一統就死，一放就亂”現象。他們先進行試點校、班的實驗和探索，在磨合充分、流程成熟、細節處理到位的情況下，再進行大面積培訓。骨干教師培訓一般教師，教師培訓小組長，小組長培訓組員，確保師生都不會遭遇“進入教學”的困難。有的學校自創“研、創、訓、學”一體化管理辦法，對此模式不斷進行校本化修造與完善。其中一所省四星級高中，在每屆新生入校后安排一周“入模”專門培訓，確保從縣內各所初中考入本校的學生從“原模”中走出，和“新模”實現無縫對接。他們還在過渡年級和畢業年級排出一些課時，對學生進行適應新學習方法方面的培訓，使學生能和學校課堂變革節奏相應和。該校近幾年通過課改實現強勢崛起，成為市內外乃至省內外的課改名校。培訓全體，培養“會學的學生”是他們最重要的制勝法寶。

在對這所名校深度“介入”“浸入”和“卷入”的過程中，我形成三點印象或感悟：其一，盡管教與學的個體所處地位、所起作用有差異，但都應該是學習方法的創生主體。單純做某種或某些學習方法的“受體”，必將難以實現“人法合一”。其二，教學模式（在學生一方則為學習模式）既可漸變，亦可突變。而無論怎樣變，都最好是“風起于吾鄉”，不宜是“外種強植”。本土化而又經過改進的模式與學生的學習方法可融度高，更便于“嫁接”。其三，教法也要善于汲取學法之妙處，“兩法一體”最是理想之境。而讓學生成為“教師式學生”，分擔培訓之責，分享培訓“紅利”，最有利于好的教法轉化為好的學法。

正如美國教育家本杰明·布魯姆所說，“教師只有在學生掌握了正確的學習方法，有了自學能力時，才算完成任務”。讓學生學會做學生，這也“倒逼”教師學會做教師，學會從學生立場、從學習角度、從方法論高度、從“教會走向學會，學會走向會學”的追求出發來經營教學，改造課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