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簡介:她一個網絡靈異電臺的主播,粉絲無數,自詡嚇尿的孩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偏偏是這帥氣又多金的警察叔叔說她是他的靈魂導師、生命的燈塔,頂著地產小開的鉆石王老五身份來當她的貼身教練兼司機,手把手地教她在道館把情談,開著豪車包接送,還動不動發送一大段情話告白,當眾宣布要做她的終生腦殘粉……
1.警察叔叔,有人跟蹤我!
身為當下網絡最紅的語音平臺——“酷聲”家的當紅靈異節目女主播,夏淺每晚在那間小小直播間用冷森森的語氣給人講過的靈異故事如果轉化成文字,應該足夠繞地球三圈了。所以,她向來自詡膽大,走夜路時大步流星,都不帶回頭的。
然而,這晚,當在自家樓下的車庫連續兩次都聽到身后傳來的、詭異的腳步聲時,她心里還是莫名地發起毛來。她不怕鬼,是因為她深信這世上沒有鬼,可是,在這空蕩蕩的、光線不足的地下車庫,如果忽然冒出一個人來拿把刀對著她,她絕對毫無還手之力。
她強作鎮定地深呼吸后,一個猛轉頭,發現身后明顯一閃而過的人影時,腿也直接發起軟來。幾乎是出于本能,她頭也不回地就向車庫出口奔去,一顆心狂跳不止,腦子里更是自動腦補出了有人拿著刀在追自己的畫面。
好在她運氣不錯,沒跑兩步,便聽到一陣夸張的機車轟鳴聲從車庫口傳來。
只見一個身穿黑色機車服的男人開了輛警用750的摩托車,車子的副駕駛位上赫然坐了條毛色油亮的大金毛,正向她所在的方向駛來。
“救,救命……有人,有人跟蹤我!”夏淺指著身后還想躲回陰影中的那個頭戴鴨舌帽的黑衣人。
摩托車上的男人雖然戴了厚重的頭盔,卻很迅速地單手撐著車頭跨過車座,大長腿宛若出鞘利劍般沖那石化的黑衣人踢去。
“別、別、別,姐,是我,夏琛啊!”黑衣人發出熟悉的求饒聲。
男子的腳在險險碰到夏琛的衣角時停了下來,狐疑地回頭看向夏淺。
夏淺抬手扯下了那人壓得極低的帽子,果然是自己嫡親的弟弟。
“我想給你個驚喜啊,你生日嘛!”夏琛訕訕地縮著脖子,一副膽怯的樣子。
“喀喀!”夏淺翻了個白眼,當著外人的面,只能尷尬地沖身旁人鞠躬,“對不起,我弟弟太調皮了,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訓他。真是抱歉,耽誤警察叔叔您回家休息了……”
“警察叔叔”似乎輕笑了一聲,卻在夏淺狐疑地抬頭時轉身跨上了摩托車,摸了摸身旁等得有些不耐煩的大金毛似是安撫,旋即轟的一聲再次發動了摩托車,頭也不回地往車庫拐角而去。
夏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只大金毛,總覺得有點眼熟,一時卻又想不起來,只好轉頭揪住自家老弟的耳朵回家,并沿路狠狠地教訓了他一通。
誰知道夏媽媽聽聞兒子在車庫嚇女兒的事后,居然義正詞嚴地說:“你弟也是為你好,你說你一個女孩子,每天那么晚下班,多不安全啊!正好,小區那家跆拳道館口碑不錯,明天我就去給你報個名,好歹學點女子防身術什么的。”
夏淺埋頭吃著美味的翻糖蛋糕,直接將老媽的話從左耳運到右耳,放飛天外。
直到這個周末,她被自家老媽拖進那家跆拳道館,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好像被設計了。
“喏,這是咱們樓盤葉總給我的。葉總說了,用這張卡在小區里的所有店都可以隨意消費,是不是真的?”夏媽媽一只手抓住夏淺,一邊緊張兮兮地把口袋里的金卡遞給道館的前臺小姐。
前臺小姐一看那張金卡,頓時兩眼發亮,剛要開口,便聽一個低沉的男性嗓音響起:這個學員我來負責好了,不用你們安排!”
夏淺抬頭,發現眼前的男人大概是剛打完拳洗澡出來,一身黑白相間的道服襯得他身形挺拔、劍眉朗目,整個人的氣質頗有鋒芒卻不外露,看得人極為舒服。
夏媽媽一見來人,興奮得就差把夏淺往他的面前推:“你就是小葉先生吧?”
“伯母,你好!叫我葉脈就好了。情況我爸爸都跟我說了,以后每周末上午十點到十一點,下午三點半到四點半,我都會親自教夏小姐一些跆拳道入門基本功,沒問題吧?”男子說著,劍眉微挑看向夏淺,最后一句話顯然是在問她。
“沒問題,沒問題,這孩子周末都是賴在家里裝死的,有的是時間。”夏媽媽高興得又推了夏淺一把,“那我們家夏淺就拜托你了!”
夏淺分明聞到了空氣中的陰謀的味道,卻顧不上計較老媽那一臉清倉處理滯銷貨般的殷勤表現,擠出一個無力的笑容,沖男子輕聲道:“不好意思,借用一下洗手間!”說完,她整個人旋風般奔向了走廊盡頭的廁所,躲進其中一個隔間。
她深呼吸了四五下之后才拿出手機噼哩啪啦地敲下一長串字符:“被自家老媽押解刑場學跆拳道也就算了,還隱隱聞出了相親的味道,好氣人啊!”
微博剛發布,底下便有人回復。
“喬幫主,你居然已經到了需要相親的年紀?”
“喬幫主求爆坐標啊,想和你一起練拳拳!”
“已經腦補出喬幫主用貞子的聲音和老公撒嬌,給剛出生的娃娃講鬼故事的場面了呢!莫名萌萌的啊!”
“這里有喬幫主腦殘粉!幫主別怕,告訴你媽媽,我們都是你的男朋友!”
夏淺那個工作用的官方微博賬號“喬幫主”人氣頗高,微博剛一發布出去,短短數秒內評論區就直接炸了。夏淺回復留言回到手軟,卻聽門外忽然傳來輕輕的叩擊聲。
葉脈的聲音隔得有些遠地飄了過來:“夏小姐,你在廁所已經蹲了二十分鐘了,順便提醒你一下,你所在的男廁所外目前已經有四個小朋友在排隊了!”
“欸?”夏淺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打開門一看,外面果然站了四五個穿著道服的小男孩,而斜對面的葉脈,正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地看著夏淺。
2.“忘川號”飆車黨已上路
“大家好,我是喬幫主!今天是七月半中元節,有沒有小伙伴在這個時間段下班回家的呢?如果遇到恐怖的事情,記得要@喬幫主和我一起分享!順便,也和你們分享一下我最近遭遇的恐怖事件吧!”endprint
夏淺的“忘川手札”直播間里,她喝了口珍珠奶茶,皺著眉道:“你們的喬幫主最近去學跆拳道了,而且跟了一個超級嚴厲的教官!幾節課下來,喬幫主已是體無完膚,身體每一個關節比遭遇鬼壓床還要慘……”
她一邊說,一邊留意著一直開著的平板電腦上,不停刷過的評論彈幕,在她說出最后那兩句話后,瞬間被問號代替。
“體無完膚!”
“鬼壓床是什么形容方法?”
“幫主,我還小,我要下車!”
“怒摔狗糧,這是公開戀情嗎?深更半夜,還讓不讓人好好聽鬼故事了!”
夏淺嘴角上揚,笑得很是得意,連帶著今天的鬼故事都說得比平時賣力了幾分,最后結題直播時,已經滿屏都是“完了,我嚇尿了,明天下雨怎么洗被子”的評論。
好不容易結束直播,她走出直播間,死黨鄭心甜卻一臉神秘兮兮地沖過來掐她的胳膊:“你完蛋了,你交男朋友居然不跟我報備!”
“你抽什么風?我哪有什么男……”男朋友三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完,夏淺就被剛吸進去的珍珠奶茶里的一顆珍珠噎得差點背過氣去。
她一邊努力想咽下那顆珍珠,一邊看著工作室的接待處前,那個薄荷綠的小沙發上赫然坐了個男人。小姑娘坐著剛好的單人沙發,被他硬生生地坐成了兒童玩具座,長腿夸張地拉出近兩米的視覺陰影,不是葉脈,還能有誰?
最讓她震驚的還不是葉脈的出現,而是他腿旁那只懶洋洋打著盹的大金毛,不正是那天晚上在車庫里那輛改裝過的警用750摩托車上的金毛大爺嗎?
葉脈長腿一收,起身向她走來,他一米八三的個子,直接在她的身前制造出一道極具壓力的陰影。他伸手,大掌在她的背后兩肩胛之間連拍了幾下后,她重重地咳出幾聲,才將那顆要命的珍珠吐了出來。
然而,她今天穿的是件充滿小心機的吊帶裙,后背肩胛以上是露出來的,肩胛以下則是大片的白色蕾絲。而此時,葉脈那只明顯長有老繭的大手,還熨帖在她光潔的皮膚上。
夏淺只覺得熱氣從背上直沖到耳后,又氣又羞地轉頭瞪向他:“你怎么會來這?”
“你媽媽說了,你工作特殊,下班很晚。咱們同住一個小區,我又是你的教官,在你能獨自制服一個跟你弟弟差不多的男人前,不管是出于警民合作的角度,還是雇傭關系的角度,我都有義務每天接你下班,保證你的安全!”葉脈一臉坦然,順手接過鄭心甜手中屬于夏淺的包包,“她是不是可以走了?”
鄭心甜一臉花癡地點頭:“可以,可以,結束錄音就可以走了!”
“麻圓,我們走!”葉脈一邊說,一邊拍了拍手,大金毛頓時來了精神,一骨碌從地上站了起來,跟著他走到門口。
夏淺無奈,只好不甘地沖死黨飛了個白眼才跟了出去,心里暗暗磨著牙,想著回去如何跟自家老媽算賬。
葉脈開了輛很霸氣的越野車來接她,他長手長腳地往車里一坐,整個人愈發顯得侵略性十足,就連麻圓都一副習以為常的淡然姿態爬到后座,身體往座位上橫向一倒,分明便是不打算讓位給夏淺了。
夏淺看著這霸氣側漏的一人一狗,無奈地坐到副駕駛座上,有些氣悶地說道:“麻煩你了!”
“你如果覺得被冒犯了的話,可以直說。”葉脈發動汽車,很認真地側頭看向夏淺,“直接告訴我,你很討厭見到我,不希望我再來!”
夏淺一怔,夜光下的路燈有些昏黃魅惑,照得這男人的五官也愈發溫柔迷人。
坦白說,作為一個顏控,她從青春期時喜歡的男生就是這種個子高高的、五官干凈白皙的。最重要的是,葉脈的五官精致,卻一點也不女氣。也許是當警察的緣故,他的氣質看起來干練又堅毅,就連此刻,溫柔地睇向她的時候,都隱隱有一種莫名的威壓之感。
“嗯?”見她許久不答話,葉脈輕輕挑了挑眉,發出一聲疑問,微揚的尾音聽得她肝一顫。
她下意識地搖頭道:“沒、沒、沒,我,我其實,也特別膽小,那天在車庫還沒好好謝謝你呢!那個,我主要是怕麻煩到你,會不好意思……”
葉脈聞言,滿意地笑了笑,伸手極自然地幫她把安全帶扣上,看著她明顯開始泛出紅暈的臉蛋,說:“雖然麻煩了點,但是,對象是你的話,我倒沒想過拒絕!”
“欸?”夏淺怔住,腦子里空白了三秒,隱隱覺得這話別有深意,可是,再看葉脈,他已經一本正經地發動車子。他那副正襟危坐的樣子,讓她不禁懷疑剛才那句疑似調戲的對白,其實應該是開玩笑吧!
3. 地產小開又如何?一遇欺瞞毀所有
“下盤繃緊,腰腹挺直!”
“很好,穩住!”
安靜的訓練室里,夏淺一邊扎著馬步,一邊聽著身旁的葉脈那幾乎聽不出什么情緒的聲音。身前的大鏡子里,照出他穿著一身運動背心配長褲,黑眸炯炯地盯著自己的樣子,有些冷漠,又專注得很好看。
“好,出拳!”葉脈再次開口,夏淺一慌,右手揮拳,臉上不自覺地因為剛才的走神而有些發紅。
“不對!”葉脈皺了皺眉,伸臂直接握住她的右手,微微彎腰,做了個示范動作,“出拳要快,要有力,力道集中在手背關節處……”
夏淺只覺得霎時被一股淡淡的綠茶夾雜著薄荷的味道包圍,想著昨天微博上那些@她,問她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對猛男教官的印象如何,教官肌肉好不好,抱起來手感贊不贊等曖昧十足的字眼,她忍不住連手都有點哆嗦了。
原本握著她手的大掌驀地松開,葉脈身子沒動,眼睛卻專注地落在了她的臉上:“你這個樣子,要是換成別的教官在訓練你,你知道會是怎樣一幅場景嗎?”
夏淺腦子短路了三秒,眨了眨眼,茫然地搖頭。
下一秒,葉脈伸手摟住了她的腰,一把抱起了她。
夏淺只覺天旋地轉,等她反應過來,她居然挨了一記過肩摔時,剛想發火,卻又發現,自己身下,從頸到背赫然是枕著葉脈的手臂。
“對待上課不專心的學員,一般我們都會送他們三個過肩摔!”葉脈說著,緩緩地抽出被夏淺壓住的手臂。endprint
夏淺臉漲得通紅:“對不起,我,我會注意的……”
葉脈卻沒回話,只是走到一旁拿起進屋時帶的那瓶冰鎮蘇打水,仰頭猛灌了兩口。
“啊!別喝那個了,冰鎮的,太傷脾胃了,我有家里帶的甘草羅漢果茶!”夏淺老毛病犯了,她從小就有這個習慣,只要犯了錯,就忍不住想補救或者是曲線救國地討好對方。
以往這招通常都很奏效,但今天她撞鐵板了。
看著她從自己帶的大保溫杯里倒出的茶水,葉脈雖然接了過去,臉色卻并沒有由陰轉晴,而是忽然湊近了她,在二人鼻尖都快要撞上時,才幽幽地問道:“你該不會,是故意不認真學好,想延期結束訓練,并以此為借口,常年要求我接你下班吧?”
“嗯?”夏淺一臉發蒙,腦回路顯然跟不上葉脈的節奏。
葉脈卻被她這個表情逗樂了,撲哧一聲笑出了聲,抬指便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還愣著干什么?等我親你嗎?接著練啊!”
夏淺的臉當場就紅得像煮熟了的蝦。
隨著和這家伙的熟悉,他好像越來越喜歡調戲她了呀!難道是她太軟弱了?看來下次要義正詞嚴地拒絕一下才行啊!
可惜,這天一直到下課,葉脈都沒給她“下次拒絕”的機會,很有君子風度地把她送到了她家單元門才揮手離開,害得她直到晚飯時,才想明白,她應該在他說她故意借機要他接自己下班時,回他一句“臭不要臉”的啊。那家伙到底是哪里來的自信!就因為她給他倒了杯甘草羅漢果茶嗎?他們最近雖然確實接觸頻繁,而且相處得好像……也還算融洽,但畢竟,還只是純潔的“教官”和“學員”的關系啊!
夏媽媽在夏淺第五次扒光飯時,終于忍不住捅了捅老夏的手臂,滿臉喜色道:“看見沒,這是漸入佳境啊!”
“佳什么境!”夏淺瞪了自家老媽一眼,“媽,我警告你,下次別再亂點鴛鴦譜了!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人家對我的定位低三個檔次,甚至直接就把我當成傻子?咱能不巴巴地求著人家追您女兒嗎?”
夏媽媽一聽急了:“嘿,你這孩子,胡說什么呢!我什么時候求人追你了,明明是人家葉總親自來替他兒子找我的,說葉脈自己承認喜歡上小區里的一個姑娘,讓他幫忙問問小區的師奶們,然后找了好些人才打聽到你是我的女兒呢!”
夏淺腦子一片凌亂:“不是你讓他每天接我下班的嗎?”
夏媽媽一聽樂了,兩眼冒光道:“什么?小葉還每天去接你下班啊?嘖嘖嘖,我就說嘛,這孩子真是不錯!”
“不錯?”夏淺冷笑一聲,“家世不錯嗎?道館的前臺小姐自從知道葉脈親自教我以后,每次見了我都冷言冷語,說葉總是咱們B城的地產大佬,我運氣好,傍上了這種黃金單身漢,還只是相親,就給了咱們一張金卡……”
“嘿,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夏媽媽一聽也急了,“我是那種人嗎?葉家有錢怎么了!房地產大佬又怎么了?葉脈又沒打算繼承他爸爸的事業,我是看他夠誠懇、夠坦率。人家那樣的家世,喜歡上什么樣的姑娘不行啊?會這么用心地找你,就說明是真的在意你。他當警察多忙啊,為了和你培養感情,還每個周末抽空教你跆拳道,多有正義感、多有責任心的小伙子啊……”
“胡女士!”夏淺重重地放下碗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身砰的一聲摔響了自己的房門。
葉脈說喜歡她?可是,在那之前,他們明明才只在車庫見過一次而已啊!況且,他怎么可以騙人!明明去接自己下班的時候,他說是她媽媽拜托的啊!這么草率就決定要追她嗎?他還撒謊來接近自己,這種男人……根本就是她一直以來最討厭的渣男啊!
4.喬幫主芳心已淪陷
葉脈失蹤的第三天,夏淺想他!
是的,夏淺覺得自己心里的怒火,在三天的發酵中,已經瀕臨要崩潰爆炸的地步了。
她在道館的訓練都是安排在了周末。而除了周末,她之前是每天晚上都能見到葉脈的。
偏偏,就在她從老媽口中得知葉脈說喜歡她的事情后,一心想找他問個究竟的她卻發現,那家伙失蹤了!
他失蹤的原因,疑似是她拒接了他一通電話。那之后整整三天,他都沒出現,連電話都沒有打一個。雖然這期間,他派了個很漂亮的女警同事帶著金毛大爺麻圓來接她下班,但——
“那個……”夏淺在第三晚的時候,終于忍不住,沖身旁的女警堆起了一臉笑,“葉脈他這幾天很忙嗎?”
“葉隊沒告訴你嗎?”女警有些訝異,“今天是邰局長的忌日。三年前,葉隊剛剛從警校畢業,就是跟的邰局長跑案子。誰承想,在一次調查案件的過程中,邰局長與兇手正面交手時被刺中頸部動脈,當時人就不行了。葉隊那時候也在現場,眼睜睜地看著邰局長出的事……”女警說到這,臉色有些凝重地嘆了一口氣,“那之后,他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現在雖然沒事了,但是每年邰局長的忌日,他都會去邰局長的山西老家,跟邰局長的父母和孩子一起待幾天……”
夏淺剛想開口,卻聽身后的金毛大爺忽然發出一陣低低的嗚咽。
女警見狀,一臉心疼道:“麻圓一定是聽懂我們在說邰局長了!邰局長就是麻圓的第一任主人,后來邰局長不在了,葉隊才把麻圓帶回自己家。對了,就連那輛750的警用摩托車,都是邰局長生前的坐駕!”
夏淺聽完,心情異常沉重起來。
她拿起手機,在通信錄里翻了半天,找出報名那天葉脈留給她的電話號碼,這幾天因為他的不露面,好幾次她都想打電話過去質問他的,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既然都已經討厭上他了,那他解不解釋其實好像也不重要吧。況且,騙人的是他,憑什么她這個受害者還要主動打電話給他?
就這么糾結了三天,她也一直沒主動聯系過葉脈。然而,這一晚,再三猶豫后,她回到家關起房門還是打通了他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久,都沒有人接。
夏淺心里涌起前所未有的失落和一種不可名狀的情緒。
她有些難過,又有些生氣,拿起手機發了條微博:“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渾蛋的人!”
不出意外,底下很快便多出了幾十條安慰的評論,然而,不等她逐條細看,手機屏幕一亮,來電的赫然是葉脈。endprint
“喂!”她下意識地按下接聽鍵,但馬上后悔,于是索性兇巴巴地喂了一聲。
電話彼端,傳來葉脈熟悉的低沉的嗓音:“小淺?”
夏淺只覺心里一軟,忽然覺得自己鬧了幾天的別扭,似乎在他這聲輕喚里消散不少。
見她不說話,葉脈似乎有些著急:“小淺?你還好吧?”
“你在哪?”夏淺暗暗地呸了一聲沒骨氣的自己,語氣生硬地問道,
“我在回程的路上,前幾天在山區信號不好,現在在高速公路上,所以,不方便接電話,特意開到應急車道上回你的電話。這么晚了,你沒事吧?小劉沒去接你嗎?”
“哦。”夏淺一聽,腦子里頓時被慚愧填滿,結結巴巴地道,“那個,那,那你先開車,我,我不著急,等你回來了再跟你算賬!”
葉脈在電話彼端似乎輕笑了一聲,只不過,這次夏淺聽出了他聲音里的疲憊,不禁脫口而出:“你開夜車?還疲勞駕駛?”
“放心,我沒事……”葉脈的聲音里帶著暖意,緩緩地補充了一句,“就是特別想你,想早點見到你!”
這晚,喬幫主的微博破天荒在一小時內連續更新兩條微博。
明明前一條還是罵人,后一條卻變成了罵自己——“我完蛋了”!
5.您的情話已發貨,請查收
雖然知道葉脈已經回來了,但是,夏淺在糾結了半天后,決定今天不去道館了。
原因無他,膽小的喬幫主腦補了一下自己再見葉脈的畫面后,覺得尷尬度會在十級以上。所以,大概上午九點左右,夏媽媽來敲門時,她直接從床上躥了起來,把房門從里面上鎖,直接埋頭裝起死來。
她就這么迷迷糊糊又睡了一會兒,看了看時間,已經上午十點二十分,向來習慣吃早餐的她在聽著五臟的轟鳴聲后,還是起床打開了房門。
“媽,好餓!有沒有給我留早餐?”她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往衛生間走去。
客廳里靜悄悄的,但是有拖鞋的踢踏聲,進了廚房,不一會兒,油煙機也跟著響了起來。夏淺聳肩,以為老媽是因為她賴床不去道館的事生自己的氣,所以,也沒放在心上。刷完牙,洗完臉,對著鏡子正拍著化妝水,她眼角余光卻見鏡中倒映出葉脈拿著鍋鏟走過來的身影。
他穿著襯衫,袖子幾乎挽到了手肘,他沖一臉石化的夏淺道:“荷包蛋要幾分熟?”
“全……全熟!”夏淺結結巴巴,直到他重新回到廚房,才猛地沖了出來,“你怎么會在我家?我爸媽呢?我……誰讓你拿我們家雞蛋的!你……”
“你昨晚打電話說要跟我算賬,今天又沒去道館,我只好主動上門負荊請罪!”他一邊說,一邊單手將雞蛋敲進鍋里,“至于你父母嘛,我來找你的時候,他們正要去買菜……聽說我是來跟你道歉的,很體貼地把空間留給了我們!”
夏淺立時捂住隱隱作疼的額頭,在心里默念了三次“我不生氣”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我不需要你道歉,我要跟你算的賬就是,你把我剩下的學費退還給我,我不學了!”
葉脈的手頓了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旋即默默地將雞蛋翻了一面:“這是表示,你以后也不想見我了,對嗎?”
夏淺呆呆地看他,雖然他現在表情平靜,但她張了張嘴,半晌也沒敢把那個“是”字說出口。
似乎,心里有個聲音,在拉扯著她的感情線,告訴她,一旦這種話說出口,對面這個家伙,大概會極度受傷。
見她不回答,葉脈輕嘆了一聲:“先坐過去,吃了飯再說!”
他說這話時,帶著近乎命令般的意味,卻偏偏語氣異常溫和,仿佛在哄孩子一般。
夏淺下意識地哦了一聲,乖乖地坐到餐桌前,實則心里已經開始打起鼓來。
他這么平靜,就表示他其實也沒多在意被自己拒絕吧?也對啊!他不過就是見了自己一面,就敢追自己,感情能有多篤定?
正暗自腹誹時,葉脈卻已經開口:“我報考警校的時候,跟家里鬧得很厲害,我爸差點跟我斷絕父子關系,為此,在警校讀書的三年我都沒敢回過家。不是怕被我爸罵,就是怕看見我媽哭!”
夏淺動容地看著他,下意識伸手輕輕地拍他的手以示安慰,卻被他反手牢牢地抓住:“我畢業被分到邰局長手下,我媽聽說我干刑偵,天天上警局鬧,要邰局長開除我或者調我去干文職。邰局長也不生氣,笑呵呵地跟我媽關起門來聊。結果,他居然真的說服了我爸媽。直到我爸打電話來說不攔我了,我都不太敢相信。邰局長死了之后我才知道,邰局長跟我父母保證,不管在任何危險的情況下,只要他活著,拼死都會護我周全。結果,他真的為了保護我出了意外……”
他說到這,眼圈明明發紅,嘴角卻帶了笑,看得夏淺鼻子也有些發酸,卻不知如何安慰,只好順手將自己面前那杯橙汁推到他的面前。
“我看他死在我的面前。我沒辦法形容那種感覺,有悲傷、有憤怒、有無助,也許……還有恐懼吧……”他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那段時間我整晚整晚睡不著,醫生說我可能患有急性PTSD。在那些極度煎熬的夜里,有一次我在地鐵上無意中聽到旁邊一個小女生在聽一個‘忘川手札的節目……”
夏淺一怔,表情明顯僵住。
“那姑娘的聲音真適合這類節目,幽幽的,不用刻意播放恐怖的背景音樂,都能讓人覺得心里涼颼颼的,聽了三分鐘就能靜下心來。重點是,那個節目里的鬼故事真的好無聊啊!每次聽不到結尾,我就會打呵欠,最多堅持三十分鐘……”葉脈說到這,嘴角已經高高揚起,看著夏淺。
砰!夏淺重重地放下手中的玻璃杯,翦水雙瞳里寫著控訴地直視著葉脈。
葉脈卻是話鋒一轉:“這三年多來,每天晚上,都是這個姑娘的聲音陪著我入睡的。每次只要一想起邰局長去世時血淋淋的場面,我的腦子里就會自動跳轉到她捏著嗓子幽幽地說‘先生,我在你的床底下的聲音。如果說我一個人沒辦法掙脫那場噩夢的話,她就是用聲音帶著我,走出那片沼澤的小仙女!”
夏淺聽到這時,已經徹底不敢抬頭了,腦袋垂在胸前,拼命地扒著盤子里的荷包蛋,好半晌,才聽葉脈開口:“我聽說,你因為我接你下班欺騙你的事生氣,我確實要道歉!我不應該跟你玩文字游戲。那天說的話,只有第一句是真的。是我自己不放心你的安全想去接你下班。可我臉皮薄,怕被你拒絕,怕你反感我,怕錯失了良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有別的男人發現你的好,把你拐走……”endprint
“夠了!”夏淺舉起手,漲紅著臉阻止他再說下去,“葉警官,你現在這樣一邊道歉、一邊為自己找理由的認罪態度,你自己覺得能算誠懇嗎?你還故意裝可憐!”
葉脈一怔,旋即有些受傷地皺了皺眉:“怎么你聽不出我是在趁機告白嗎?我說得……有那么委婉?”
他話音剛落,大門砰地一下被人打開,夏爸爸和夏媽媽一臉尷尬地沖了進來,夏爸爸還比較矜持,想客氣兩句:“那個,不好意思啊,走的時候,想著家里有人,沒把門關緊……”
“你個傻姑娘,人家在告白,你開什么小差呢!你倒是給句痛快話啊,你這是要急死媽啊!”夏媽媽是真急了,上前便輕輕地擰了夏淺一把。
夏淺欲哭無淚,到底是誰從幼稚園時代就警告她,姑娘要矜持來著的?
她就算心里暗爽,現在也不能表現出來吧!
6.表白不成反求婚
這天夜里十點半,夏淺走出直播間的時候,毫不意外地看到了綠色“玩具沙發”里的葉脈和麻圓。
一人一狗,正靠著沙發打著盹。葉脈約莫是剛從警隊趕回來的,身上的制服都沒來得及換,看起來滿臉疲倦。
“這制服誘惑的戲碼簡直太誘惑人了!瞧瞧這大長腿,我的天!好想發到‘忘川手札的官博去給大家看看他們喬幫主是被什么樣的男人拿下的!”鄭心甜做花癡捧臉狀地迎了上來。
夏淺輕哼了一聲,卻沒有糾正什么,轉頭回直播室找出了自己留在這的一件外套隨手想替他蓋一下。結果,她剛走近,他便猛地睜開了眼睛,倒把她嚇得心里一虛,倒退了兩步。
葉脈馬上站了起來:“是可以走了嗎?”
“其實,你不用這么辛苦的!”夏淺蹲下身子,揉了揉麻圓的腦袋,“我聽小劉說,你雖然去年才歸隊,負責的也是比較簡單的盜竊案件,但其實瑣事還是很多的……”
“我有分寸的,放心吧!”他微笑著伸手揉了揉她柔軟的發絲,跟揉麻圓的動作如出一轍。
夏淺翻了個白眼,率先出了工作室,往外走去。
步入直達地下車庫的電梯時,二人一狗出奇地沉默,夏淺猶豫了片刻,咬著唇拿出手機發了條微博。
“可惡!被人告白后時機不對,沒有當場給答復,過后那人居然裝沒事發生般,這算是直接就跳過接受的步驟,系統默認已經閱讀并授權了嗎?不開心!”
微博剛發出去,手機便來了條來電提醒,居然是鄭心甜打來的。
“我又落了東西在直播間嗎?”她訝然地站在原地,做好了回去拿東西的準備。
“上微博!有個精彩到哭的扒皮帖掛你了!”鄭心甜說完,馬上就掛斷了電話。夏淺一臉錯愕,結果手機屏幕上倒是真的閃現了滿屏的微博信息提示。
她點進去一看,頓時滿臉發蒙。
三分鐘前,確實有個喜歡她很久的忠實粉絲@了她,下面跟了一篇長博文,題目居然就叫——“恕我直言,我們的幫主可能要當國民少奶奶了”!
帖子里,赫然公開了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頭像——麻圓大爺帥氣地躺在一個陽光明媚的露臺上。
長微博的一張截圖上,赫然顯示這個ID的主人發布的最后一條微博,正是在跆拳道館里,葉脈拍下的她幫他倒的那杯甘草羅漢果茶,配文——甘草羅漢果茶哪有你甜?
接下來,便是一系列分析扒皮。這位粉絲不僅一眼認出這個粉色保溫杯是喬幫主的同款,更根據場地的情況推測出這是在跆拳道館拍攝的,與喬幫主最近苦練跆拳道的三次元信息不謀而合。最重要的是,頭像上的大金毛,更是在喬幫主的微博中出鏡過數次。據此,這名粉絲大膽推測,自家大大正是在和這位ID名為“謝忘川”的先生交往。
再下去就是附上了一大段論證“謝忘川”就是本市房產大亨葉兆初的獨生子的資料。
“看來,你的粉絲比你的智商要高很多啊!”熟悉的男聲冷不防地在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激得夏淺差點如受驚的兔子般躥出去。
可惜,她下意識的反應還是比葉脈慢了一步,還沒等她躥遠,已經被葉他的長臂圈進了懷里。
“原來你就是謝忘川!”夏淺又羞又怒,掙扎著還想逃離他的懷抱,“難怪我第一次看到麻圓的時候,會覺得眼熟了!原來你這么多年,不止一直收聽我的聲音,還偷窺我的微博!好氣!太不公平了!”
她對這個謝忘川印象還是很深的,因為基本上,她每條心情不好的微博下面,都有他安慰她的評論,而且通常還是那種很到位的安慰。她一直把這人當成她粉絲后援會的忠實鐵粉呢!
“確實不太公平!”葉脈的聲音忽然在她的身后響起,“我叫葉脈,今年二十六歲,身家清白,有車有房,有錢有顏,無不良嗜好,愛小動物,愛小朋友,還愛了一個漂亮又呆萌的叫夏淺的姑娘整整三年!可我關注她整整三年,安慰她三十七次,她卻從來沒想過跟我互粉一下,就連我正式告白都沒正面答復我,還要倒打一耙,在粉絲面前告我黑狀……”說到后面,他聲音里多了幾絲濃濃的情意,宛若深秋時節流淌的淙淙水流,淌進她的心里。
夏淺的耳郭都漲成了粉紅色:“誰告你黑狀了,我哪說錯了,你的告白明明就無疾而終,然后就沒下文了啊!”
“所以,我剛剛的告白,你還是沒聽懂嗎?”葉脈笑著,壓低聲音,在她耳郭處盯了許久的視線無法移開,忍不住湊近那處緋紅,近乎耳語般呢喃道,“我暗戀三年的小仙女,到底要不要接受我?”
雖然被他激得頭皮都似乎發起燙來,夏淺還是竭力鎮定,認真看著他,似乎要透過他黝深的眸子望進心里般:“我媽說,不以結婚為目標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所以……你是打算娶我的那種喜歡我嗎?”
葉脈的笑聲,在安靜的車庫里激起一片回音。
只見他背在身后的大手里,手機屏幕赫然正閃著幽幽的光。數分鐘內,已經涌入大批喬幫主的粉絲觀光團的謝忘川的微博主頁上,一段視頻正被無數人圍觀。
視頻中,地下車庫昏暗的光線里,一雙女式的小白鞋正轉換方向,與葉脈的鞋尖相對,接著便是葉脈低沉的應答聲:“當著你十三萬粉絲的面,我表示,我隨時準備著把我的ID名改成幫主夫人!”
評論區里再次爆炸。
“厲害了我的幫主,這是被求婚的節奏啊!”
“感覺喬幫主被幫主夫人套路了!”
“幫主智商已捉急,大家快拿好份子錢準備充值……”
嘀嘀!
數秒后,葉脈的手機上,閃現最新一條提示消息。
“您和微博用戶喬幫主已經互粉!”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