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昝劭華
眾所周知,不論在任何時期,工作不能沒有檔案,離開了檔案,工作就失去了意義和價值。就我個人而言,凡我親手、親歷過的工作,大多與檔案息息相關,重大的事項,可以做到終身負責。
二十多年前,我在一個鄉(xiāng)從事黨政辦主任,主要職責是辦文、辦會、辦事。一次,突然有一個自然村認為鄉(xiāng)政府的一個行政決定不合法,將該鄉(xiāng)政府訴上法庭,當鄉(xiāng)長收到法院通知后。蠻有信心地出庭應訴,這是一起行政訴訟。原因很簡單,因為鄉(xiāng)長自信,鄉(xiāng)鎮(zhèn)農村工作經驗豐富,學歷高,理論水平高,又參與過司法考試,有法律法規(guī)知識。但判決結果,出其預料,自然村勝訴。因為這起兩個自然村的山林土地權屬糾紛適用于最新的司法解釋。
收到判決書后,鄉(xiāng)長就把我叫到辦公室,問起原鄉(xiāng)政府對此事作出決定的文件,是誰簽字打印發(fā)出的?在鄉(xiāng)長初次追問下,我如實回答是分管土地管理的副鄉(xiāng)長簽批的。之后,他又找那位副鄉(xiāng)長核實,副鄉(xiāng)長否認了。原因有兩個:一則是擔心鄉(xiāng)長性格倔、脾氣怪,易發(fā)火。二來時間長,確實也記不清楚。如果找不到打印時的原稿,無疑就是我擅自越權。當我去檔案室將右上角有副鄉(xiāng)長親筆簽批的“同意印發(fā)”、姓名、簽批日期的原稿呈現(xiàn)在他的面前時,此事才真相大白。這個檔案就是這樣來證明的。
又過了十多年,單位崗位都變動了三次,又有一位曾經與我共事過的鎮(zhèn)政府同事,被人事助理告知來找我。理由是,該工作人員認為自己的工齡還應該再向前一點,工作起點再早一點,雙方都爭執(zhí)不已,那個人事助理拗不過,于是,就讓其來找我,因為該工作人員招工調動工作的手續(xù),是我當時兼及人事助理時辦理的。于是,我只好帶其到最先招工錄用的單位,請管理檔案的工作人員,將原文件找出來,向其解釋說明,終得釋然,還復印了一份讓其帶走。從此,一直到退休,從未找過任何人要求更改工齡。
再一件,是我原先所在的鄉(xiāng)鎮(zhèn)的一個村的兩戶鄰居,為爭執(zhí)一條共同使用了近六十多年的公共道路,爭執(zhí)得不可開交,雙方從“口戰(zhàn)”發(fā)展到“撕扯”,再到“動手”。經自然村、村民委員會多次調解無效。有一次我去該村調研農村社會治理時,他們跟我談起。于是,我想:與其讓雙方各執(zhí)一詞、據理力爭,不如到縣檔案局查找土地改革時是怎么確定的?得到檔案管理人員的高度重視、積極支持,很快就查到了當年的記錄,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目了然。結果,這件爭議也從此畫上了句號。這樣的時間,哪能靠老人的記憶可以證明平息呢,唯有檔案最有說服力,最有證明力,最有感染力。
不僅僅是因為我從事過與檔案有關的工作,對檔案有如此大的認同感。即使在家庭中,我還建立了家庭檔案、個人檔案。如1996年,因工作調動,在原工作單位承擔過程控電話經費的集資管理,離開時,清清爽爽地把錢和賬一并交清,一共是16.4萬元。我走后,經過審計,一副鄉(xiāng)長轉告我,說:“經過我管理的程控電話集資經費是對賬的,一共是16萬元。”我當即告訴他,“是16.4萬元,被你們花了4000元,因為我還有一份復印件存根。”不僅如此,工作每次調動的通知、工資介紹信都一一保存。
一個地區(qū)、一個單位有一個原始的檔案資存,工作中就能避免造假;個人、家庭有了必要的檔案資存,查找起來多么方便。有時紙質的比電子文檔使用起來更簡便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