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車牌“宮心計”

舒煒

2017年8月，公安部交管局批復四川，同意成都啟用川G發牌機關代號。這意味著成都擁有了川A和川G兩種號牌。官方稱，截至7月底，成都小型汽車保有量達432萬輛，居全國第二，小型汽車號牌啟用率和使用率已經達到啟用新發牌機關代號的要求。

根據目前五位數車牌組合規定，每個城市（注：除特指外，本文談及的城市，不含直轄市）可選的車牌總數是706萬個。目前沒有哪個城市里，車長6米以內的汽車（上藍牌）保有量達到這個數字。且黃牌和藍牌是兩套獨立體系，也就是說，理論上，一個城市最多上牌可達1412萬個。

那為什么有的城市還會有兩個甚至三個號牌呢？為什么有的城市會為爭奪“好字母”斗智斗勇呢？

多牌城市哪家強

目前全國通行的民用車牌編碼，一般稱為92式車牌，即“省簡稱+城市字母編碼+五位數排號”。先是在烏魯木齊、大慶等地試行，1994年7月才開始在全國大規模換發。

按最初設想，92式車牌五位編碼中只有第一位允許字母，但這樣編碼理論上只有34萬容量，隨著一些地方經濟發展，車牌不夠用了。

山東就想了一招，英文不是有26個字母嘛，山東省轄市有17個，車牌不夠用的城市，可以從剩下的字母里面勻一個出來用。

2000年左右，經公安部批準，本為魯B的青島新得了魯U，魯F的煙臺獲得了魯V，魯G濰坊拿走了魯Y。這三座城市的共同特點是經濟較發達，小型汽車保有量在全國都能排上號。

當時在廣東，則采取另一種方法。廣州、深圳等地，率先出現“粵A-1A234”“粵B-AB123”等車牌，車輛上牌可選范圍翻了一倍，在全國也推開了。

不過在廣東，佛山市成為全國唯一一個擁有三個專屬字母編碼車牌的地級市。比如，粵E為禪城區、三水區、高明區使用，順德和南海依舊用過去的粵X和粵Y。順德、南海經濟發達，當年都是“廣東四小虎”陣營，眼看著沒幾年號碼就不夠用了。1998年6月，順德向上申請使用當時空缺的粵X。這一行動“提醒”了南海，第二年，粵Y也在南海出現了。

全國還有一些有兩個車牌的城市，則各有淵源。比如黑龍江松花江地區并入哈爾濱市后，原有的黑L繼續在用。又如因桂林地區和桂林市合并，原桂林地區的縣都用桂H，原桂林市的區則繼續用桂C。與此類似的還有安徽合肥、蕪湖和馬鞍山。

字母順序有門道

按規定，省會、首府是所在省區的A牌，而有B、C、D、E這些牌的城市要么經濟發達，要么建制較早。所以不少人都看重城市車輛的字母是哪個，覺得越靠前越有范兒。

就全國來看，各省一般是按照設市時間順序排，之后再是地區行署。比如湖北省，鄂B黃石的區劃代碼就排在武漢之后，因為其1950年就設市。又如江蘇，經濟發達的蘇州只“落得”蘇E，也是根據區劃代碼來的。

不過江西相反，當年確定車牌時，選擇了地區在前、地級市在后的排列方式。南昌之后，是贛州、宜春、吉安、上饒、撫州這5個當年的地區，輪到地級市九江已排到贛G了。

廣東則是先排省會，再排特區，接著排一般地級市，所以保持粵B深圳、粵C珠海、粵D汕頭就不難理解了。

最特別的是福建，全省以福州為中心，按地理位置順時針排的車牌號。所以莆田、泉州、廈門分別拿到的是B、C、D，而最后才回到寧德的閩J。不過隨著平潭經濟區發展，福州代管的平潭已和省直系統分享了閩K號源。

除了以上幾大原則，一些省份的車牌號按字母順序排列后，也有中間空著的。如1997年重慶直轄后，原屬四川的川B（重慶）、川M（萬縣）、川N（涪陵）、川P（黔江）空了出來。原為川G的綿陽申請到川B，這和綿陽當時經濟綜合實力相對應。

為避免產生歧義或麻煩，大家盡量不會選擇過去用過的號段，到1997年，四川省內的車牌已經排到了巴中地區（川Y）。于是1997年設立的眉山地區申請了川Z，1998年設立的資陽地區只有選川M了，但N、P至今依然空著。

在廣西，桂Q也一直“沒地方要”。據當地人介紹， 2008年字體調整前的Q字那一小斜杠太短，跟O太像，為避免混淆，新設立的貴港市，車牌也跳過Q到R了。

此外，還有一些專用字母號牌。黑R為該省農墾系統車牌，藏H和J則是川藏、青藏進藏物資運輸公司的專用號牌，分別由西藏駐四川天全縣車輛管理所和駐青海格爾木市車輛管理所負責發牌。

好車牌，差車牌

不少國人對事物喜歡排座次，車牌也不例外。對“好車牌”的追逐，就有追逐特權的意思。

在為部長們開了半輩子車的老司機譚壽眼中，京A沒什么特殊意義：“掛這個車牌只說明它是公家車。”他坦言，2000年以前，京A在大街上遠不及京C風光，后者才是改革開放允許有私家車后，北京最早放出的牌照。

“京A8這牌子還有點說頭，曾被預留作為中央機關公務車備用號段。但我們部長所用的車并不是京A號段，因為各部長及正副國級領導人的車牌都是相對固定的，早已經過中辦等部門備案。”譚壽表示。

在很多省份，O牌車一度也是特權象征，不過也先后被取消。一些地方還曾存在號牌身份標識明顯的車，以至于出現過不要省內A牌，要M牌的現象。

例如過去，南昌有兩個車管所，省車管所原來主要負責警用車輛、省直機關單位、部分省直機關干部私車上牌等，贛M被稱為“省牌”。南昌市車管所則負責南昌市單位及個人的上牌，贛A被稱為“市牌”。2010年，江西省車管所將民用車輛上牌下放到南昌市車管所，贛M一度成為市民追捧的車牌。很多人千方百計找關系，想把自己的贛A車牌換成贛M。

湖南的湘S也一度是特權車標識，不過湖南交警總隊早就表示，湘S牌號如今沒有特殊優待，“以前，湘S是發放給對交通有特殊貢獻的單位或個人，現在早就不再發放，加上此類車輛一旦報廢，車牌一并上繳，湘S車越來越少”。

在一些城市，一些特定首字母的車牌則被限定了行駛區域。如上海規定，滬C牌照不能進入城市外環，其他省的車卻不在此限。故有人戲稱滬C是滬籍車牌，卻也是全國唯一不能進上海市區的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