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承載力視角的浙江東極島旅游發展研究

徐衛星，姜和忠，潘惠紅

(寧波大學商學院，浙江寧波 315211)

承載力是衡量人類社會經濟活動與自然環境之間相互關系的重要概念，是人類可持續發展度量和管理的重要依據[1]，旅游環境承載力是指在自然、經濟和社會文化等要素未遭受破壞以及游客滿意度未出現不可接受的下降的雙重前提下，旅游目的地所能容納的最大游客人數[2]。綜合現有研究，旅游環境承載力一般包括空間資源承載力、自然環境承載力 、經濟承載力以及社會心理承載力4個組成部分。旅游環境承載力研究是旅游業可持續發展研究的重要課題。

近年來，我國海島旅游開發成為旅游開發熱點，而相對于陸地，海島的生態系統和環境系統都比較脆弱，海島遠離大陸，可持續發展綜合能力也比較弱。開展海島旅游，保護是既定前提，目的主要是為了增加旅游區的收益而更好地保護旅游區的生態環境[3]。基于海島環境承載力的旅游開發才是符合可持續發展的海島旅游開發。筆者擬基于現有環境承載力理論研究，對浙江東極島的旅游環境承載力進行評測與分析，并基于環境承載力評估結果提出東極島旅游開發規劃建議，以期在不超出環境承載力的基礎上，有效提高東極島的環境承載力利用強度。

1 東極島旅游資源介紹

東極島的正式地理名稱為“中街山列島”，是浙江省舟山市東極鎮所轄所有島嶼的統稱，是舟山群島最東端的島嶼之一，距舟山本島沈家門碼頭約45 km，大小島嶼共有28 個，陸域面積 11.7 km2，其中廟子湖、黃興、東福山、青浜4個島嶼為有人島，也是東極島游客的主要目的地。

廟子湖島是東極鎮政府的所在地，位于中街山列島的中間，是電影《后會無期》的拍攝地之一，有財伯公廟及雕塑、漁民畫展廳、海疆衛士門、東海游擊隊烈士紀念碑等旅游景點，是東極旅游人數最多的島嶼。青浜島因其房子層層疊疊依靠山而建，遠看很像西藏的布達拉宮，被稱為“海上布達拉宮”。青浜島草木繁盛，最負盛名的旅游景點為石屋民居，該島最東端的莎普灣鄉石屋群保存完好，是游客觀光游覽的主要目的地之一；東福山是中街山列島最東端的住人島，是軍歌《戰士第二故鄉》的發源地，主要景點有西福臥佛、東海第一哨所等。

因遠離大陸，東極島海水清澈，夏季時分呈現出遠海特有的藍，再加上千奇百怪的島礁資源，造就了美輪美奐的獨特海島風光，古樸純真的漁家風景也為游客的旅游度假提供了獨特的體驗。東極島旅游始于20世紀90年代中期，最早是攝影和海釣愛好者光顧的地方，此后不少游客也慕名而來。2016年東極島接待游客超過18萬人，僅“十一”黃金周期間接待游客就超過萬人。

2 東極島旅游環境承載力分析

2.1東極島旅游環境承載力評估地域不同以及旅游資源類型不同，生態旅游目的地的承載力也不同，基于現有研究[3-6]，并結合濱海島嶼旅游特點，選取環境承載力、資源空間承載力、經濟環境承載力和心理承載力對東極島生態旅游資源承載力進行測算。根據木桶原理，各組成部分中的最小值即為東極島生態旅游環境承載力。評價指標體系見表1。鑒于篇幅所限，略去相關計算模型以及具體計算過程，只采用計算結果進行資源承載力分析。

2.1.1自然環境承載力評估。

(1)廢氣、廢水處理能力。東極島遠離大陸，無污染工業，主要的廢氣和廢水來源是居民生活用水、游客和服務人員用水，由于大海水體稀釋能力強，大部分的生活用水可以直接流入大海，經大海的稀釋作用而不會造成影響，因此，東極島廢水、廢氣的處理能力取無窮大。

(2)固體廢棄物處理能力。由于東極島遠離大陸，遠離污染且空氣流通性較好，所以BOD(生物需氧量)影響環境很少，且東極島產生的氨氮和糞便一般被當地農民作為有機肥料，對環境的影響不大，因此東極島的固體廢物處理能力的主要影響因素為不可降解的食品袋、礦泉水瓶和其他垃圾。采用相關調研數據，根據計算模型計算得出東極島固體廢物處理能力為1 428人/d，根據木桶原理，以上數據也是東極島自然環境承載力。

表1東極島生態旅游環境承載力評價指標體系

Table1Eco-tourismenvironmentbearingcapacityevaluationindexsystemofDongjiIsland

目標層Targetlayer指標層Indexlayer因子層Factorlayer東極島生態旅游環境承載力Environmentalbearingcapacityofeco-tourism自然環境承載力廢氣處理能力廢水處理能力固體廢棄物處理能力資源空間承載力面積承載力線路承載力經濟環境承載力交通設施承載力住宿設施承載力供水設施承載力供電設施承載力心理承載力居民心理承載力游客心理承載力

2.1.2資源空間承載力評估。單位游客占用合理資源空間的確定及空間資源承載力測算。由于海島生態旅游者對舒適的旅游環境的要求，因此游客所需的空間較其他種類旅游目的地要大。結合同種類型的風景區的特點，對照島礁型風景區、山岳型風景區生態旅游資源空間承載力的取值范圍，東極島生態旅游環境屬于寬松性資源空間分級，即東極島的線狀景點合理長度為9 m/人，面狀景點合理面積為100 m2/人。根據調研獲得的島嶼環島公路游步道長(4 800 m)、旅游開放時間(600 min/d)以及游客游玩時間(240 min/d)，經計算模型計算出東極島生態旅游資源空間承載力為1 571人/d。

2.1.3經濟環境承載力評估。

(1)交通設施承載力。東極島地處外海，須乘坐交通船舶前往。從2016年起，由于游客多，船票有限，從舟山沈家門前往東極島的船票預售窗口實行實名制，游客需持本人身份證件購買船票，且單人購買不超過5張身份證的船票。承運的東極輪總載客量為498人/航次，最大載客量為600人，最大航次為每日2個航次。根據計算模型計算出東極島交通設施承載力是1 200人/d。

(2)住宿設施承載力。東極島旅游住宿采用民宿方式，是原來的漁民基于市場需求，將自住用房經簡單裝修后用于游客接待。東極島現有民宿99家，客房892間，床位1 833張，按住宿率100%計算，以床位作為限制性因素的住宿設施承載力為1 833人/d。

(3)供水設施承載力。東極島是舟山群島最東端的島嶼之一，島嶼分散，面積小，淡水資源匱乏，為解決旅客和居民生活用水，東極島引入了海水淡化工程，反滲透海水淡化廠海水淡化能力為300 t/d。按照2015年中國城市人均日生活用水量250 kg來算，東極島供水設施承載力為1 200人/d。

(4)供電設施承載力。東極島電力主要依靠火力發電，東極電廠發電最高負荷為1 800 kW。因東極島地處偏遠，島上居民或商鋪一般不使用大功率電器，且公共電力消耗遠遠小于大陸用電量，島上人均消耗電量約為大陸使用量的1/4，按照我國居民平均每日消耗量6.54 kW，可以計算出供電設施承載力的1 101人/d。2016年12月，35 kV東極變電站已完成電氣安裝等工作，待35 km長的海底電纜敷設完成，東極島有望用上全天候安全可靠的“大陸電”，徹底解決東極島居民的用電荒。因而，供電設施承載力不會成為未來東極島生態旅游發展的限制因素。

2.1.4心理承載力評估。

(1)居民心理承載力。東極島旅游開發較晚，旅游業僅約占東極島社會總產值的12%，但呈現逐年增長態勢。東海漁業資源日益枯竭，旅游業的興起讓一些渴望擺脫漁民身份的居民有了新的選擇。當地政府“小島遷，大島建”政策的實施也使得島上常駐居民減少，游客的到來給當地居民帶來了新的經濟效益，因此，當地居民心理承載力不是東極島旅游發展的限制因素。

(2)生態旅游者心理承載力。參照世界旅游組織對生態旅游者的心理承載力測算方法，單位空間承載力的大小因游客的接受能力不同而有所差異，取不同游客接受能力的平均值，即游客能夠最大承受20 m每人的心理范圍，景區游覽總長度4 800 m，開放時間取10 h，游客平均游覽時長取2 h。根據模型得出東極島生態旅游者的心理承載力為1 200人/d。

2.1.5旅游環境承載力綜合評估。根據木桶法原理，東極島生態旅游環境承載力為交通和供水承載力的1 200人/d，但是由于生態旅游環境承載力受多方面因素影響，需要綜合考慮各影響因子的影響比率，研究采用層次分析法進行計算。綜合評價層包含生態旅游者心理承載力、經濟承載力、資源空間環境承載力、自然環境承載力4個分項指標，通過確定上述分項指標權重，最終計算出東極島生態旅游環境承載力為1 379人/d。由于東極島旅游具有明顯的淡旺季，天氣轉涼后，島上少有游客，年旅游天數取值180 d，計算得到東極島旅游年環境承載力為248 220人/a。

2.2東極島旅游環境承載力利用強度分析

2.2.1經濟環境承載力利用強高，基礎設施面臨巨大壓力。

(1)交通設施滯后，運力嚴重不足。交通航班少，高峰期嚴重制約了東極島的旅游發展，現有的一日一個航次的航班(節假日一日二個航次)，使得旅游高峰時期一票難求；交通設施老舊，安全標準低，除了廟子湖的客輪停靠碼頭是新建，能夠安全停泊大型游船，其他島嶼碼頭陳舊，在大風浪氣候條件下存在安全隱患。

(2)住宿壓力大，客房供應增長潛力小。旅游高峰期間的床位緊張是很多旅游區會出現的問題，但東極島遠離大陸，航班少，游客不能當日返回，也無法選擇到其他地方住宿，旺季時的住宿壓力無法通過延長住宿距離得到緩解；東極諸島面積狹小，基建空間有限，平地少，施工難度大；遠離大陸，建材運輸難，施工周期長。這些因素都限制了客房和床位的增長潛力。

(3)遠離大陸，水電自給自足。東極島自身淡水資源有限，又無法從其他地方得到補充，夏季旅游高峰期間經常出現水壓不足現象，游客用水緊張；由于電力緊張，限電措施也一定程度影響了游客的旅游體驗。

2.2.2生態系統脆弱，空間資源承載較大壓力。東極島旅游開發目前尚處于初級階段，已開發的景點少，線路單一，項目雷同，除了觀景和海釣，缺乏其他有吸引力的項目，導致已開發的旅游景點面臨較大的空間承載壓力，在旅游旺季游客增多，一些景區出現擁堵、垃圾增多以及環境遭到破壞的現象增多。和陸地旅游資源相比，海島生態系統更加脆弱，一旦遭到破壞很難修復，有些甚至不可再生。

此外，東極島旅游缺乏統一規劃和管理也是降低旅游空間資源實際承載力的重要原因。雷同而缺乏聯動的旅游項目沒有形成規模效應，未能帶動整個東極片區的旅游發展，旅游空間資源利用效率不高；沒有形成固定旅游線路，旅游項目與景點之間缺乏協同管理，高峰時期難以錯峰出行，不能有效分流熱門景點的超載壓力，降低了旅游空間資源的實際承載力。

2.2.3淡季時間過長，旅游資源承載力利用不足。2016年東極島年旅游接待游客不足20萬人次，尚低于東極島環境承載力近25萬人次的理論值，但東極島旅游季節短，峰谷差異大，高峰期，游客接待量遠超東極島的日均承載力。2016年“十一”黃金周期間，東極島接待游客超過萬人。其余節假日期間航班、住宿、水電等供不應求的現象也時有發生；相比一些成熟的海島旅游區，東極島的淡季游客稀少，景區利用率極低，住宿和餐飲業幾乎無業可營。除了海島旅游自身特征外，東極島淡季時間長、淡季游客少還和該島所開發的旅游項目少有關。

3 基于承載力的東極島旅游發展建議

3.1完善硬件條件建設，提高基礎設施承載力

3.1.1改造交通基礎設施，增加旅客運輸途徑。改造青浜島和東福山的游船接待碼頭，提高客運碼頭安全標準和旅客運輸能力，提升東極島交通設施承載力。增加景區自行車服務點，方便游客出行。在夏日高峰期，適當增加現有航線頻次，增發舟山本島定海至東極島的航班；開發輪渡以外的客運方式，比如近2年興起的直升機客運方式，除了有效提高運力，還能夠解決輪渡時間過長的問題，為游客提供更為舒適的出行體驗選擇。

3.1.2發展漁家樂，提高東極島住宿承載力。除了交通基礎設施，以床位作為限制性因素的住宿設施承載力不足是另一個突出的問題。為了緩解旅游高峰期的客房壓力，可引導扶持部分漁民轉產從事漁家樂，開發漁村休閑體驗旅游項目，讓城市游客體驗獨特的漁村生活和漁業生產活動。為提高客房服務水平，可引入大型住宿管理企業對東極島的“農家樂”進行統一規劃、資源整合、服務標準制定與培訓服務。

3.1.3增加基建投入，保障旅游水電供應。目前東極島的海水淡化廠的供水能力仍然不能滿足東極島旅游的需要。如果按照廟子湖的海水淡化工程標準，在青浜島建一座同樣的海水淡化廠，則能夠有效提高東極島的供水設施承載力。加快海底電纜敷設完成，讓東極島早日用上全天候安全可靠的“大陸電”，徹底解決東極島居民的用電荒。

3.2開發新的旅游項目，提高空間資源承載力

3.2.1加強規劃與管理，提高旅游項目的聯動效應與資源利用率。規劃固定旅游線路，旅游項目與景點協同管理，形成高峰時期錯峰出行，有效分流熱門景點超載壓力，提高旅游空間資源實際承載力；旅游項目與景點形成聯動效應，帶動整個東極片區的旅游發展，形成規模效率，提高旅游資源利用率。

3.2.2結合海島特色與漁家風情，開發新的旅游產品。東極島具有美麗的海島風光、千奇百怪的島礁資源、古樸純真的漁家風情以及宏偉的山海奇觀，可供開發的旅游資源極為豐富。充分利用這些資源，可以打造出更多富有吸引力的旅游產品：①休閑度假游，濱海觀光帶與海味美食街。東極島海岸線景色迷人，非常適合開發諸如濱海觀光、海鮮美食體驗等休閑度假產品。②體育競技體驗游。東極島及附近海域海水清澈、礁石資源豐富，可供開發的項目有沖浪、帆船、攀巖、海島自行車、海釣等體育競技與體驗項目。③影視拍攝基地游，韓寒《后會無期》的上映帶動了東極島的旅游，策劃影視劇組來這里取景和拍攝，并利用拍攝基地打造東極島影視基地游。

3.3旅游品牌推廣與淡季旅游開發，提高旅游資源利用強度東極島得天獨厚的海島風情與古樸濃郁的漁家文化，可供開發的旅游資源極為豐厚，但目前開發的旅游項目小，知名度不夠高。可通過以下方式提高旅游品牌知名度：①聘請名人作為旅游形象大使，提高品牌知名度。很多游客就是通過電影《后會無期》的上映知道了東極島，可見名人效應和事件營銷推廣的重要性。②充分利用微博、微信等現代傳媒，開展組合營銷；除了傳統的廣播電視外，在互聯網時代，應綜合利用微博、微信等現代傳媒在旅游推廣中的作用；同時和攜程網等互聯網旅游平臺合作，策劃旅游推廣活動。

東極島區位優勢極為優越，是全國著名旅游區舟山群島的一部分，可借助舟山群島普陀山等熱門景點的全國知名度展開錯位營銷，比如東極島是觀賞日出的絕佳旅游地；東極島還位于旅游客源豐富的長三角地區，旅客旅游消費意向強，旅游消費能力高，可針對這些消費群體，結合海島自身特色開發出具有吸引力的旅游產品：東極島靠近外海，海水湛藍清澈，有別于舟山本島附近海域海水的普遍偏黃，遠離大陸，可以滿足城市居民遠離喧囂的休閑度假需求；東極島盛產海鮮，游客除了可以購買和品嘗到新鮮的各類海產品外，還可以體驗捕撈海鮮的樂趣，如海釣、放蟹籠、喊漁家號子等；島上漁民用石頭建造的石頭房十分醒目而壯觀，適合采風旅游、影視拍攝。如果上述旅游得到有效資源開發，就可以有效解決東極島淡季時間過長、淡季旅游資源利用率低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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